雪片正像被撕碎的白羊毛从黑沉沉的天空中急落下来,比昨天更糟。他不小心与自己在窗玻璃上的惨淡苍白的倒影对上目光,心头狠狠一紧,随即砰一声关上门,低下头快步走向走廊边缘的楼梯。
酒馆开在巴姆镇唯一一条大路边,现在大门紧闭,壁炉中燃着熊熊的火。喝酒的人们尽可能往火边靠,整个屋子一半挤满了人,另一边却冷冰冰地空着。因此卢卡下楼之后轻易地占据了长桌一侧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
他不停地摩擦着双手,又捂住自己的脸颊,想让打颤的牙齿平静下来。镇上比野地里暖和,而且他已经裹足了衣服,又在外面罩了件宽大的厚斗篷,穿得屋里其它客人对他频频侧目,但他依旧觉得刺骨地冷。
老板娘大声嚷着,让壁炉前的人给她让路,最后终于把一碗冒着热气的胡萝卜蘑菇汤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