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漱玉没有走远,她来到红情花畔,爱情可以是自私的,但婚姻却是白头偕老的承诺,给不起承诺只好选择逃避,她此刻的心是自卑的。
待他寻来,她会解释清楚,她不能嫁也不愿意嫁的原因。
想好说辞后,她顿时感到轻松,心情也宽松不少,闭上眼楮享受红雾拂身的清凉滋味,精神慢慢地松弛下来……
冷风行来到时,见到的就是这幅美人倚睡图,他蹲在她面前审视这张美丽的脸孔,酣甜的睡容有如逃入人间的仙子,红雾将她轻轻包围,清灵的气质更是被衬托得如烟似幻,看著这张脸孔,不禁让人记起她慧黠纯真的个性,如此姑娘无疑是上苍最完美的杰作,不过跷婚的新娘还能睡得这般悠闲、香甜,怎不叫人气结?
雾水慢慢在她额头凝聚,一滴水珠子顺著她的鼻梁滑落,他伸手接住这滴水珠,入手的冰凉感让他皱紧眉头,她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子,尽避穿著厚重的红袍,但寒气恐怕早就钻进她的骨子里,真叫人一刻也不能放松。
他脱上的衣服帮她盖上,目光触及到她沾雾的红唇,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轻地在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眼印下他的吻,一寸寸亲吻著她冰凉又光滑的肌肤,轻柔的举止含著他所不知的爱恋。
秋漱玉做了一个香艳的美梦,梦中的他有著前所未有的温柔,他的抚触带有暖烘烘的热度,烘得她心头好舒服,她伸起舌头舌忝著发烫的嘴唇,不料却缠上他的,他的舌头霎时如灵蛇入洞般挑逗著她的,她喜悦地叹口气,但口中发出的却是一声夺人神志的嘤咛……
冷风行倏地退离她的身边,她的反应已在他身上点燃一把熊熊的火焰,可是该死的她却冻得像冰块。
秋漱玉缓缓地睁开眼楮,意识仍飘浮在太虚之中,「你好。」
看她的模样显然还没完全睡醒,他哼了一声。
「怎么了?」她要站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穿了一身红衣服,马上由太虚掉回现实,意识到自己好像刚刚才跷了人家的婚,于是她心虚地问:「你好吗?」
「你说呢?」
多此一问,他的脸色已经臭得像粪坑里的石头了,她吐了吐舌头解释著,「是你不给我时间解释的。」
「我不听你的道歉。」说著,他拉起她的手往外走,现在回广场还来得及。
「谁要跟你道歉!」她想挣脱他的手却像蚂蚁推象般,「我不去!」
「由不得你!」
才刚出雾阵就看见冷雨律远远地跑来,大声喊道:「大哥,不好了,‘怛那族’又攻来了,而且这次使毒的魔头出现了。」
他的脸倏地一沉,当然也看到秋漱玉偷偷叫好的表情,他阴沉沉地将她交给三弟,「别让她乱跑。」说完他化作一道光,往战场飞掠而去。
被留下来的两个人,一个不能乱跑、一个负责看人,却是一样担心前方的战况,最后秋漱玉忍不住说:「魔头的毒功厉害,不如我们去拿药箱,躲在一旁伺机而动。」
「这……」冷雨律还是有几分犹豫。
秋漱玉拉著他说:「走啦!反正你家老大也没规定不能乱跑的范围。」
「怛那族」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虽然是大军压境,但狼族潜藏在各地的暗构早将他们的行踪传回,所以冷风行能率领狼族士兵从容应战,狼族士兵不但训练精良而且有功夫底子,所以这一战并不吃力,惟一棘手的是魔头根本近不了身,只有冷风行能勉强困住他,不让他的毒伤害自家人。
魔头见行动完全被牵制,而且狼族士兵锐不可挡,一会儿工夫就将「怛那族」黑压压的一群人冲成两块、四块、八块,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这群乌合之众就像散沙般各自逃命,他一气之下如太极般的掌法无声无息地向四周推去。
秋漱玉刚好来在魔头背后不远处,见他的掌风中夹杂一轮诡谲的红光,紧张地出声,「有毒!」
冷风行听见警告,连忙往后掠开,避开毒气。
魔头见好事被破坏,突然掠飞而起,一个后空翻捉住秋漱玉的后颌,去势如风,不过就在飞掠高枝上,魔头与秋漱玉几乎是同声尖叫,然后两人诡异地从树上跌下来。
正好冷风行赶至,迅雷不及掩耳的掌气往魔头轰去,魔头反应迅速捉住秋漱玉挡在面前。
眼见一掌就要击中她,冷风行硬生生地往右移开数寸,一掌轰在树干上,粗壮的树干应声而断。而魔头也在这分秒间,挟持著秋漱玉退到安全距离,然后撂下一句话,「三天后带著红情花到‘怛那族’换人。」说完他从容不迫地离去。
「怎么办?」冷雨律与众人已在这时赶到冷风行身边,一个个焦虑地望著冷风行,毕竟眨眼之间输赢互换。
冷风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魔头消失的地方,冷硬地下令,「撤退!」
冷雨律没有依言退去,他难过地忤在原地,「大哥,让我去救漱玉。」
冷风行终于将目光拉回,怒眉冷挑的道:「狼族的外墙还等你来砌。」
牢房内,秋漱玉力竭而疲软地高吊在刑具上,如云的发丝早已散乱,精灵美目神采尽失地垂著,原本就苍白憔悴的她已然濒临死亡界限。
牢房外,冷风行俊目泪光凝聚,他的胸口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他的心已经要爆炸开来,于是一声悲怒的嘶吼像波涛汹涌的潮水般自中心点迅速向四周扩散,令人毛骨悚然的悲吼仿佛自地狱发出。
余音未尽,他双手已经抓住牢房的精铁,真气激催板开手臂粗的铁条,但却因用力过猛伤及内腑,狂吐一口鲜血。
就在他要触及秋漱玉的瞬间,牢房的墙壁突然往内陷,轰隆数声,精铁所围成的牢房突然变成密不透风的石牢,毒气在瞬间涌入,毫无防备的冷风行不小心吸了几口毒气,立刻昏迷倒地。
「死了吗?」牢房外的人小心地推开一个缺口,想查采他的生死,然而就在石门推开的一瞬间,倒地的冷风行突然飞跃而上,那人闪避不及,一掌被击昏。
而冷风行也在瞬间退出石牢,然而牢外早已围满事先埋伏的人,他见状冷冷一笑,救人心急的他出手就是雷霆万钧的一击—埋伏之人见掌风来势汹汹,纷纷走避,很快的,他就辟出一条血路,身形凌空拔起,斜斜向外财去,
而在密室里,魔头将秋漱玉自刑具上解下来,心疼地说:「宝贝儿,伤著了吗?」
双脚才著地的秋漱玉,敲著魔头光秃秃的脑袋,「都是你乱出馊主意。」她激动的神情完全不复见方才的虚弱。
魔头模著脑袋,尴尬地笑说:「我怎么知道他会那么激动,连精铁铸造的铁牢都能板开,而且还急得吐血,这也证明他是真心爱你的。」
「他说过可以让他心疼、不能让他心碎,现在我们是拿他的心碎开玩笑,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很生气。怎么办?」一想到冷风行可能的反应,她就心乱不已,悔恨答应这个荒唐的提议。
魔头笑嘻嘻地说:「反正只是生气而已嘛,大不了送他一个女儿赔罪了事。」
「爹,」她气得跺脚,「不管啦!不然你把我打成重伤好了,我们假戏真做,他就不会发现骗局了。」
「你这几根病鼻头打了就散,老爹我怎么下得了手,而且真打了你,那小子还会找上我报仇,这种差事我才不干。那小子也真是硬气,一座石牢加上我精心调制的迷魂药还奈何不了他,如果不把你交出去,我看地皮早晚会被他翻开三寸。」
「爹,您别再幸灾乐祸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担心什么?有爹在后面帮你撑著,还怕他吃了你吗?船到桥头自然亘,说不定他发现你没病又没痛,心中高兴都还来不及。」
「会这样吗?」她心中已没有主张。
「别再想这些了,赶快告诉爹,这个男人是怎么骗来的?!」
秋漱玉反问道:「你这个‘怛那族’的巫师职位又是怎么骗来的!」
「要些小手段,他们就相信我能呼风唤雨,而且敬畏我如神明,你呢?也是要手段骗来的?」
「他从来不受骗,每个把戏都叫他看穿,除了这次之外,唉!平常他比谁都精明,怎么这次会傻得受骗了呢?」她沉重地叹口气,如果这次他也精明地把骗局拆穿,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担心了。
「你从中得到乐趣吗?」冷风行冰冷平淡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秋漱玉突然愣住,徐缓而僵硬地转过身,看到一个浑身浴血、怒极而寒的身影立在门边,她的心顿时陷入冰窖。「冷大哥……我……我只是……」
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地转身离去。
「请你听我说!」她呐喊出声,却留不住他绝情的脚步,追到门边时,空旷荒凉的山林已不见他的身影,只剩萧飒的秋风吹痛她的心。眼泪瞬间淹没,她绝望无助的哭喊著,「冷大哥,请你听我说!」
他的眼神太冷心太寒,秋漱玉知道自己伤透了他的心,无论如何也要求他原谅自己,失去方向的她只能往狼族所在的东方奔跑而去。
「阿玉!」魔头追了几步就停下来,这种误会还是让年轻人向自己去解吧,眼下他该做的事是收拾「怛那族」的残局,为了求红情花治病,他不择手段地当上「怛那族」的巫师,用妖言鼓动他们攻击狼族,现在这场混乱也只有他才能收拾。
唉,一切都是为了宝贝女儿啊。
秋漱玉不顾病弱的身子,在山林里狂奔一阵后,痛苦地抚著胸口喘气不已,她的力量已经耗尽,而五毒液又早被冷风行搜去,现在的她只剩下求他原谅的念力苦撑著。山路愈来愈崎岖,她的步伐也愈来愈艰难,倔强的她不愿意停下来休息,一心只想回到狼族,乞求他的原谅。
只是狼族还在天涯海角的距离,而绝崖旁的羊肠小径绵绵长长,她的脚从发酸、发麻、发痛到现在已经没有了知觉,望著茫不可知的前方她心中满是悲凉。
难道真的找不到他了吗?
放弃希望如同放弃生命般痛苦,疲乏的已然失去感觉,她立冷风中,力尽的身体在风中摇摆了几下,然后虚软的往后倒——
「啊——」秋漱玉身体已然腾空地往深崖落去,全身的血液都因失速的恐惧而凝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快死了。
她不愿死啊!得不到他的原谅,她的灵魂不能安歇,在魂飞魄散前的一刻,她只希望能回到他身旁,倾诉无尽的心语。
就在她落崖的那一刻,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冷风行毫不考虑地跟著纵下山谷,直追她疾逝的身子,眼见她就要撞入崖底,他终于捉住她的脚踝,使力往上一抛,同时发掌往地面击去,藉著反射回来的力气止住自己急坠的身体,再一个翻身轻巧地飘落地面,伸手接住秋漱玉落下的身子。
秋漱玉安全地落在他怀里,一双大眼惊吓过度地睁著,整个人像失去魂魄般痴呆望著上方的天空。
「玉儿!」冷风行心疼地唤著她。
听到熟悉的轻唤,她的眼珠子动了一下,焦距慢慢地往前调近、调近……近到可以清楚看见他焦急的脸孔,她的嘴角征征地抽动一下,然后「哇!」地哭了出来。
冷风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圈著她,知道她吓坏了,而他何尝不是呢?
天黑了。
秋漱玉睁开眼楮发现星星月亮都挂在上头,她的意识仍停留在坠地前那一刻,喃喃赞叹道:「想不到天堂也有月色可以看,真是令人感动。」
「想上天堂还早。」
「咦?」声音怎么跟他好像?她将头往后一仰果然看到冷风行略带胡碴的下巴,两眼茫然地问:「你怎么也来了?」她以为他和她一起上天堂了。
见她迷糊的模样,苦闷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冷硬的线条因此也舒缓了几分,艰涩地回答道:「我来是因为你在。」
他的声音苦涩中带有温柔,她抬起小手拨弄他的胡渣,扎手的感觉让她更加迷惘,「难道我没死吗?」她马上又摇著头,自言自语地说:「一定是我的魂魄末散,意志力把我带回他身边,让我有机会说对不起……」
「魂魄是没有热度的。」
是啊,她此刻好温暖呀,源源不绝的热力不断从他身上涌入,他修长的手臂将她整个身子圈住,她又模模他脸上的胡渣,然后整个人惊跳起来,「我真的没死?」
「唉!」冷风行缓缓地叹口气。
听见他的叹息,她马上双膝落地,跪在他面前可怜兮兮地说:「我不要死不瞑目,你一定要原谅我。」
他再轻叹出声,手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我早就不生你的气了,只是尊严让我跨不出步伐,当你在山路跛行时,我就该阻止你的。」他自责不已。
她还是迷迷糊糊,「你是说……」
「什么都别说了,就让它过去吧。」
「真的!」他不生气、不计较了?她大眼为之一亮,自己怎么会这么幸运呢?鬼门关走一趟,收获真是不少,怕他来日反悔翻旧账,她伸出手指,笑脸迎人地说:「我们打勾勾,以后谁都不许提起。」
他为之莞尔,配合地伸出手指和她打勾盖印。
约定已成,她胆子壮了,美丽的大眼再次恢复神采,「我明明就掉下山崖,你是怎么救我的?」
「我追著跳下来,在你落地之前接住你。」
「咦?时间怎么这么巧……」她精明的脑袋盘算一下,「莫非你就跟在我身后?」
「嗯。」
她闻言气鼓了双颊,戳著他的胸膛,「好啊!我为了找你解释清楚,拖著命步步艰难地走著,而你居然就跟在我身后,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倒了又起、起了又倒?」
他对她伸出手指,指著方才盖印章的部分,笑著说:「我们约定不许再提的。」
「呃?」那个约定……以后谁都不许再提。此刻的她嘴里像是被塞进一颗大馒头,满腹的牢骚一句话也吐不出来,这种感觉让人难受极了,难受极了……
他心疼地拍拍她鼓胀的脸颊,「我刚才说了,是尊严作祟,不过我自己也没多好过,心急想救人却急出一身伤。」
「啊!」经他一提,她才记得在地牢时他心急地吐血,而且在密室踫面时,他也是一身血衣,虽然现在他衣衫上的血渍已不见,但他的伤势不明,说不定已伤及内腑,心急之下,小手伸进他衣衫里面,胡乱捉模一阵,紧张地说:「你的伤……」
他的大手很快地覆盖上她的,阻止她继续非礼,「大夫是这样看病的吗?」
经他提醒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正摆在人家光溜溜的胸肌上……「啊——」她惊跳开来,脸蛋著火似的烧著。
冷风行低低沉沉地笑开,逗弄地说:「其实我的伤还是有的。」
「别再笑人家了!」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永远叫他看不厌倦,叫他为之心荡神驰,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专注,专心地注视著她青翠细致的眉、清灵出水的眼、娇小可爱的鼻,还有在他吻下融化的唇……
他的凝视让她没由来地心跳加速,虽然月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但是贴近的距离让她仍能清楚地看见这张令人心动的俊脸,他的脸上有刚强不叫人折服的意志,而此刻这份刚强却带有掠夺地望著她的唇,她轻轻咬著下唇,羞怯地说:「你的伤不要紧,对不对?」
冷风行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你不是大夫吗?」
他又取笑她,秋漱玉气恼地抽回手,「反正是死不了的。」
他呵笑一声,以手臂当枕躺平身子,尽览天空无云的星子。
但他潇洒从容之际却也露出手臂一截伤口,秋漱玉急忙蹲握著他的手臂,原本用意是要审视伤口,但不小心按到脉搏,她少不了要诊断一番,脉一听,她几乎马上变了脸色,「你的伤好重!」
「还能活到明天。」
「不行!有伤就要马上治疗,我最讨厌病人轻忽自己的伤。」见他一动也不动,她将手臂绕过他的脖子,想将他搀扶起来,但却抬不动他的身体,「我们可以赶回去,不然也可以先到附近找草药。」「夜色太暗太危险了,只要休养一个晚上,内伤就不碍事的。」或许是长期服药的关系,她的身体总是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清妍香甜,刺激著他的感官与欲望。
「不然你先休息,我去帮你找草药!」她固执地说。
冷风行伸手一拉,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再一个翻身,娇小的身子很快就被困在他颀长结实的身体下面。「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他的身体整个压著她,担心他的伤势加剧,小心地推著他说:「你想做什么?」
他在她耳畔吐著热气,低声地说:「如果没有逃婚,你现在已是我的夫人了。」
热烘烘的语气让她整个身子热了起来,难道他想在这里行夫妻之礼吗?
就在她心慌之时,他的手开始不规矩地游移,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他的笑容太过挑情,虽然她极力想拒绝,但却拒绝不了他每一个轻微的踫触在她身体撩起奇妙的反应,愈是想躲,他的身体就变得愈是雄壮魁梧,而被困住的她似乎无处可逃,只能无力地接受甜蜜的摆弄。
她细致柔嫩的肌肤泛出酣红的光泽,他爱不释手地轻抚著,「我不会伤害你的。」说完他的唇复上她的,继续那天在红情花旁未完成的探索。
秋漱玉浑身轻颤,他的气息刚猛窒人,唇舌所到之处在她身上皆燃起前所未有的欲望,可是不行这样,他的伤还没治,但愈是挣扎两个人的身体就愈是贴近。
「放轻松。」他温柔地说。
但,随著她生涩而不自主的反应,他的吻愈来愈坚定、愈来愈用力,仿佛发现了自己的生命,摆脱理智的束缚,放肆地在她的粉颈上游移著。
「不能这样……」秋漱玉娇羞地抗议著。
「嘘——」他的唇再次找到她的,熟练地滑入她的口中,霸道地吸吮著令人销魂的甜蜜。
原本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可一踫触到她,欲望就如脱缰野马,他从未刻意抑制自己的欲望,但当她在他的身下渐渐融化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压抑过久,久得让他像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饥渴地想要释放体内肿胀的欲望。
真是要命,他不能在这里要了她,她虚弱的身体禁不起自己的热情,而且她值得一纸婚约和一张温暖舒适的床。
他再一次翻身,让她伏在自己胸前,语带无奈地说:「你现在相信我的身体可以等到明天再治疗了吗?」
她娇喘不已地问:「怎么相信?」
「如果你仍是不信,我可以再进一步证明。」他作势要再轻薄她。
他居然这样威胁她,她满脸羞红地嗔道:「你这个无赖!」
他闻言呵呵笑道:「冷某人现在还能勉强当个君子,但如果你再逼我,我也只好无赖到底了。」
她喔斥道:「伤的是你的身体,人家只是不想看你毫不在乎的样子。」
「唉,你可更是说中了我的心声。」他用力地叹口气,有病的是她,心疼的却是他。
「这是不是表示你爱我?」这是搁在她心里很久的问题。
「大概吧。」
「为什么?」
「一个长年生活在雪地里的人,当有阳光照进来时,怎么能拒绝上天眷顾的温暖呢?而且当我发现时,太阳已经晒热半边脸了。」
「太阳晒热半边脸?」她的眉头整个皱起来,这种感情的告白真是清淡无味得可以,就像喝一杯不甜不苦不涩不醒不辣的白开水。想再继续追问,却发现他已闭目调息,明白地表示今晚的谈话到此为止。
这是一处可以避风的石缝,没有虫鸣鸟啼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冷,但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他的体温源源不绝地渗入她的体内,温暖她的心,脸颊可以感受到来自他胸口的鼓动,原始的节奏沉猛有力。他的心是热的,他的情是真的,但她的心却是苦的,进一步太少难以知足却又已陷了太深。她幽柔地叹口气说:「听说在桠地,太阳都是短暂上升又西坠,如果我是阳光,希望你是雪地的种子,在温暖的春天伸长枝极,炎热的夏天抽枝茁壮,萧索的秋天抛卸沉担,然后就能无畏冬雪的霜寒。我所能尽力的也是如此而已。
「不嫁你的原因你知道吗?盈盈秋水岸,脉脉余晖情。不要为我立碑留名,只要想起我时,还能让你有冲破霜雪的力量。记得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此生愿已足。」爱情愈浓愈烈所换来的却是更深更沉的悲伤。宿命的安排避不了,爱情的甜酿成了彼此心中的苦牢。
不知何时冷风行睁开眼楮,望著天空明亮星子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