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泪 第三章

冷风行抱著她走进雾阵,来到阵心也就是仙株所在之处后停下脚步。

棒了数秒,怀中之人似乎未发现目的地已到达,反而还把头闷在他怀里咯咯地傻笑,这种情况有点……

「秋漱玉?」他出声唤著。

「呃!」自己怎么会突然发起花痴呢?尴尬的溜下他的手臂,秋漱玉红著嫩脸说:「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四下无人,他不会是想……

他目光阴郁地看著她,「今天早上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谁教你入阵之法?」

糟糕!原来是来算账的,她不会刚好误入禁地吧?「入阵?我只是散步……不小心就走到……这里了。」她愈说愈小声,最后连头都心虚地垂下来,不小心散步能穿过这么复杂的阵势,实在太扯了,反应一流的脑袋怎么放假去了……

「我该相信吗?」

他果然不相信!他低垂的目光看似平淡无奇,然其中透射而出的光芒让她开始感到紧张,此时的他没有丝毫暴躁的气息,愈见冷静愈见心思深沉。

她吐了吐舌头,老实地回答,「我在家中看过一本手札,上面刚好提到这一个阵法,所以不小心就走进来了。」

「谁写的手札?」

「我不知道,看起来像姑娘的笔迹,秀秀气气的,我从来没见过。」

冷风行犹豫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条女人用的丝巾,翻开整齐的折叠,露出里面一行小字。「与这个字迹相同吗?」

「啊?!这个字……」

一声惊呼将人的心口吊到喉咙,「见过?」

她慢条斯理,赞赏有加地念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嗯,诗美,这个字更美!」

靶应到他杀人似的目光,她呵呵地笑著,更是不怕死地说:「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死去的老婆在煮饭’,「见看倌不捧场,她只好自己回答说:「妻翘(七窍)生烟,有创意吧,呵呵……」

「这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冷风行阴黯的目光眯成一线,显然已经忍到极限。

若换作别人恐怕早被他碎成万段,她不但没有危险的自觉,犹自逼近地说:「还有人比我更蠢呢,责怪族里的老顽固不延聘大夫,害她死于难产,其实你比他们更顽固,老婆死了两年却还每天活在悲伤的情境中!」

「大胆!」他像一阵狂风般忽卷到她面前,粗暴地捉著她的手臂,眼冷、声更冷,「谁告诉你的?」「哎呀!」她立刻眼眶泛红,可怜兮兮地说:「是阿律啦,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要打要骂就去找他,我是无辜的。」

他的视线锁在她的脸上,那双漾著秋水的眼楮怯怜怜地望著他,想教训她的念头方起,便被怜悯的心压抑下来,最后他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

「好痛哦!」她模著手臂上发红的印子,楚楚可怜地说:「阿律骗我,他说你从不打女人的。」想必这就是她胆大妄为的理由。

「回答我!是不是同一个笔迹?」他不耐烦地说。

她突然痛苦地抚著胸口,直到喝下随身携带的五毒液,痛苦的脸色才稍见平缓,脸上才慢慢出现滋润的红光。见冷风行一双厉眼紧盯著她,她状似委屈地抗议著,「那么凶干吗,人家又没说不告诉你。」

两双眼就这么瞪起来,她的眼楮充满朝气与活力,是开朗中带有三分固执和坚决。而他的眼则是冷厉中还带有透视人心的魔力,似乎已看穿了什么……

才一眨眼的时间她就认输地逃开了,在他的凝视下,她的内心乱成一片。怎么会这样?她大感不妙—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认输的她乖乖地回答著,「笔迹不是同一个人,但却非常地相似。起承转折的手法一样,但呈现出来的气韵却不同,看得出书写之人都是优雅怡人的美人。」

怕他不了解,她补充地说:「就像我和尊夫人一样,外形相似但是神韵大大不同,不过都是优雅怡人的绝世大美女。」她还是不忘吹捧自己一番。

他显然对她的笑话不感兴趣,冷漠地转过身,「你可以离开了。」

「唉!」她喃喃自语,「如果有一出叫‘狼族’的戏码,我一定是在里面扮演丑角的角色,其实丑角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把欢乐带给大家,但就怕是个演坏了的角色,没人买他的场。我就看过一出这样的戏,有一个卖力演出的丑角却得不到一点掌声,结果他就在戏台上哭了起来,台下的人反而鼓掌叫好,我觉得他很可怜就跑到后台看他,结果你知道吗?

「他的主人告诉他以后每一场戏都要这么哭,结果他笑了,他告诉我丑角本来就是无举足轻重的角色,只要能让人开心就好,可是我哭了,于是他就教我变一些小把戏,下次我再变给你看。」

他依然背对著她,不言不语。不愿敞开的心依然孤独地紧锁著,仿佛天地间的寂寞瞬间笼罩在这方寸之地,昏暗的雾阵更见凄凉颜色。

「我还是演坏了角色。」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因为感觉到一颗心正快速地沉沦。

她走出雾阵就发现冷雨律迎面走来。

「漱玉,我总算找到你了……咦!你眼楮怎么红红的?」

悲伤来的莫名其妙,她不想让他知道,于是转移往意力,「我看你的鼻子比我的眼楮还要红上三倍呢。」

冷雨律模模鼻子,「有吗?天色这么暗你怎么看得清楚?」

「是喽,天色这么暗,你怎么说我的眼楮红红的?」

「因为我练过武功呀,虽然还不能像我家老大一样在黑暗中视物,但是我的眼力还是比一般人好。」

她嗤笑地说,「我看你是练功不纯,火眼金楮练成两眼金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怎么把这件正事忘记了,今天我们打败‘怛那族’,待会儿有个庆功宴,我爹要你参加。」

「庆功宴?是不是又喝酒又跳舞那种?」她在心里加上:他也会参加吗?

「当然,我还得去通知我大哥,你去梳洗一下,我待会儿去接你。」

「太好了!呃……」发现自己的态度好像太兴奋了,秋漱玉马上补充地说:「我最喜欢热闹的场面了。」

「那就好。」

庆祝会场,秋漱玉见到这辈子所见最大的白石圆桌,足足可以让三四十人围坐的大圆桌,能坐进大圆桌的,除了冷家人外还有个个家族的代表,也是狼族最有权力的长老们,当然也包括被待为上宾的她与舞剑魂。

人员大致坐定,惟独不见冷风行的身影。

雀跃的秋漱玉首先站起来说话,「今天既然是庆功宴,大家就不用太拘束了,因为大部分的爷爷伯伯我都没见过,所以小辈我先来自我介绍,我叫秋漱玉,从苗疆来,每个白苗的姑娘都很漂亮,而我是其中最漂亮的一个,而且我还会看病哦。」

一旁斯文尔雅的冷云齐开口附和她的话,「她治好了我的病。」

「那是当然,因为我是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医,我旁边这位是舞剑魂舞叔叔。」接著她拉著冷族长说:「冷伯伯,你帮人家介绍一下。」

「呵呵!」慈祥的冷族长帮她介绍各家族的长老,喧宾夺主的她热情地一一向人问候,很快就跟人混熟,天南地北地聊了开来。

眼见开席的时辰已至,冷族长宣布道:「狼族的兴盛是诸君的功劳,老者今晚代表族人向战功彪炳的各位表达感谢之意,今晚的庆功宴请各位尽情享用。」

「开始了吗?可是还有一个人没到耶。」秋漱玉小声地说著。

「他不会来的。」冷云齐看座上诸位长老一眼,「这两年,他从来不参加任何聚会的。」

冷族长警告地瞪他儿子一眼。

冷雨律低声说:「说不定大哥会来,因为漱玉生得像嫂子,他会见人思人。」

「她们一点都不像!」冷云齐看著救命恩人,若有所感地说:「嫂子是幽静深远、眉宇带有三分轻愁的美人,而秋姑娘精灵慧黠,一言一笑都充满了生气,外表柔弱但眼神却坚决无比,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印象。」

秋漱玉不满地说:「你用了很多形容词来形容我,但就是不说我漂亮。」

他呵呵地笑,「大家都看得出来,何必多说呢。」这时正好端上第一道菜,火烤全猪!一只肥渍渍的烤猪被摆在大桌上,猪头正对著秋漱玉。

「可是这个猪头看不出来,因篇他没有张开眼楮。」她刁钻地说。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看不到的都是猪头。」冷云齐马上讨好地说。

「哦——」她像打小报告地说:「你偷骂你大哥。」

「我大哥他……」他的视线突然打住,含在嘴里的声音也突然消失。

「他什么?」秋漱玉把上半身往圆桌上靠去,与猪头鼻对鼻,「他跟这个猪头一样笨吗?呜呼猪头,吾等本不该吃你又侮辱你,但……」她注意到周围静悄悄地,好像所有的人都看往同一个方向,其中必有阴谋,于是回头望去——

「哎呀!」秋漱玉一时惊吓过度,重心不稳地往前栽去,结果就与猪头来个口鼻相亲!

「秋姑娘!」若非场面有点尴尬,他们肯定要大笑出声,可是他们现在更是注意冷风行接下来想做什么。

几位长老显得不自在,自从少主夫人死后,他们几乎不曾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双方心中的鸿沟从来没有机会弥补,只有误会不断扩大。

机灵的秋漱玉感受到不寻常的僵硬气氛,数百人与会的场合几乎是落针可闻,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于是她继续与猪头对话,「世界上最残忍的事,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就摆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想吃你!世界上最残忍的事,不是你就摆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想吃你,而是你明明恨我却改变不了自己一身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的香气,让人想把你大卸八块,狼吞虎咽还意犹未尽的香气,恨吧,这就是你的命运。」

「漱玉……」冷雨律轻轻地扯著她的衣角,这么紧张的气氛,全场的人就看著她对著烤猪喃喃自语,不认识的人还以为她精神有问题。

「嗯?你也忍不住想吃了吗?好吧,今晚神医我就充当一次操刀手,让各位见识见识我的解剖技巧。」

说著她爬上桌面,两柄锋利的小刀在手,犀利无比地划下第一刀,接著刀光瞬飞、肉香四溢,几个眨眼已是骨肉分离,一只无骨猪软绵绵地趴在众人面前。

「好技巧。」与会长老忍不住赞叹地说。

她擦擦喷了一脸的油渍,娇憨地笑说:「没什么,这跟解剖死人的道理一样。」

冷云齐吞了一半的口水突然卡住,一脸惊讶地说:「你这样解剖过死人?」

「研究嘛,如果你没被我救活的话,我也会要求把你的遗体解剖,就像这样一块块地切下来研究。」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切下一块肌腱肉,「你要先尝一块吗?」

「不……不了。」今晚他突然不想吃肉。

「哎呀,不该先问你的,今晚的大功臣是少主,应该先问问他。少主大人,你要先尝一块吗?」

两人的视线交叠,她眼中的神采让人为之一亮,犹记得她早先的谈话,如果她只是丑角,还有谁称得上主角,整场戏的光芒都被她覆盖了。

「哎呀,我也不该先问你的,我怎么忘记在场还有长者呢?李爷爷,你要先尝一块吗?」她巧妙地将人拉在一起。

李长老马上说:「这场胜战是少主带领族人打下来的,论功也该让少主尝。」

想不到一块猪肉变得如此棘手,而且论功行赏也轮不到她秋漱玉的份,幸好她的脑袋还算机灵,俏皮地眨眨眼说:「不过就一块猪肉而已嘛,客气什么!族中有老,如有一宝,就让白苗第一美人来伺候你们。」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将烤肉推到人家面前,其他的长老也被她一一侍从,接著才是族长、冷家三兄弟、舞剑魂。

就在众人打算称赞她的细心懂事之时,她突然抚著嘴嘻嘻窃笑。

冷族长代表众人问:「丫头,高兴什么!」

「这样子就没有人跟我抢猪眼楮了。」

「猪眼楮?」他有不详的预感。

丙然,她将猪的眼皮割开,挖出两颗完整的眼珠子,用木叉串成糖葫芦的模样。

「你吃猪……猪眼楮?」

「这双照子特别明亮,吃来一定更可口。」说著她像舌忝糖葫芦般舌忝著上面的浓液……

「呕!」有人忍不住将卡在喉咙的肉丝吐出。

在造成更大混乱之前,默不出声的冷风行突然动手将她自桌面拉下来,抢过她手中的木叉,在她张口抗议的同时将第一颗眼珠子塞进她嘴里,然后就听见咕噜一声,滑溜的眼珠子咕噜下腹。

「咳咳!你怎么可……」秋漱玉出声抗议,见他又要故技重施,为了保住仅剩的一颗眼珠子,她连忙闭上嘴巴。

两人形成对峙的局面,一个是张牙怒目的俏姑娘,一个是喜怒不可测的少主,究竟鹿死谁手呢?众人看得目不转楮,生怕一个分神就错失最精彩的画面。

她指著握在他手中的木叉,倾一生最美丽动人的笑容,天真无害地说:「还人家嘛——」

「等吧。」

「等你心情高兴还是等你用完餐?」

「等你接受一口吞下去的时候。」

她打著商量说:「一口慢慢吃下去可以吗?」

「可以。」他把木叉递还她。

她没有如预期地接过木叉,反而是小脸蛋迎上前,一口洁白的牙齿咬破眼珠子的薄膜,就口慢慢地吸吮著,甘美的浓液入喉,她满足的阖上眼楮。

天真如她,不知道自己的举止多么挑逗,轻掩的眼睑、湿润的红唇像是无言的邀约,清丽脱俗中含蓄的诱惑,连冷风行心志这样坚定的人也不禁心神一震。

惟一庆幸的是她此时背对著众人,只有他能一览她的娇媚。

「吃完了没?」冷雨律等不及地走过来,因为他们的动作太亲密了。

在他来到他们身旁前,冷风行已经将剩下的眼珠子塞进她嘴里,语气冷淡地说:「回去坐好。」他不想让冷雨律瞧见她方才的模样,气血方刚的年轻人是禁不起一点挑逗的,即使是无心的也不行。

饱餐一顿的秋漱玉并未察觉其中的曲折,她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从怀里取出五毒液,正待饮用时,舞剑魂按住她的手,「你喝太多了。」

从不出声的他突然说出这话—立刻吸引众人的目光。

秋漱玉见众人好奇地看著她手上的白色瓷瓶,笑容甜美怡人地说:「你们也想喝一口吗?这可是神医我耗费多年心血精心调制的养生秘方,保证一口就让你精气十足、疲劳全失,不信我喝给你们看……」

舞剑魂再次拉住她的手,「不要再喝了。」

「让我喝看看。」向来对任何事皆不感兴趣的冷风行突然开口说话,让众人更加好奇她手上的瓷瓶究竟装了什么?

秋漱玉像是被罚不准吃糖的小孩一样,委屈地嘟著红唇,「不给人喝了,即然舞叔叔不让我喝,你也没得喝了。」说著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瓷瓶收回怀里。

「你该休息了。」舞剑魂接著说。

秋漱玉听见这话,马上红起眼眶,可怜兮兮地垂下头来,娇小惹怜的模样让人不舍,尤其是在场慈祥的爷字辈人物。

李长老替她说话了,「宴会才开始而已,待会儿还有精彩的节目呢。」

「就是说嘛。」她神气十足地抬起头来,只是脸上的红润已大不如前,这时第二道菜端上桌,她转移众人注意地说:「这汤里的肉怎么切成这样……」

「这是‘千丝土羊羹’,大家尝尝。」冷云齐怕救命恩人又来一次解剖教学,打断她接下来的评语,主动地将羊肉分到每个人的碗里,让她没有发挥的题材。

大家都看得懂他的用意,所以也很配合地喝起土羊羹,大赞厨师的手艺。

此时她开口说:「冷二哥哥,你知道自己中什么毒吗?」

「我不知道。不过连你都能解,不是吗?」言下之意是这种毒的程度应该不高吧。

秋漱玉哼著气说!「你以为每个人都能解吗?你的毒不难解,但难的是下毒的手法。」

她的话引起众人的好奇心,急躁的冷雨律代替众人问:「下毒手法有难与不难之分吗?」

「这个问题当然不是一日三笑男所能理解的,全天下会使用这种下毒手法的人绝对不超出五个人,严格说来这个不是毒,而是‘活虫寄体’,下毒者的目的不是取人性命,而是取药。数万只细似发丝的活虫活在病人体内,如果没有对症下药,活虫会吸取病人所服下的任何灵药。这时下毒者只要可以取回病人的血液,便可以借药取药,这碗里的千丝就像当初在你体内的活虫。」

冷云齐突然觉得含在嘴里的千丝好像开始蠕动起来……「呕!」一声,他忍不住地吐了出来,苦著脸说:「你一定要在这时候谈这些吗?」

「刚好想起来而已嘛。」说著她端起面前的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冷族长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今早‘怛那族’发动大规模的攻击行动,目的就是阿云的血液?」

「因为人还活得好好的,播了种总是要收割嘛。」说话的同时一碗羹被她喝得只剩半碗。

冷族长表情转为凝肃地说:「原来‘怛那族’目的是——圣花。」

「圣花?!」众人同表惊愕,接著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好个家伙,居然打起红情花的主意。」

「难怪他们今天早上发动这么大规模的攻击。」

「这个老怛也不知道是给谁借了胆。」

「是啊,以前只敢在一旁敲著边鼓,这会儿就自己上戏了。」

「而且连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冷云齐若有所思地说:‘怛那族’那个使毒的老头子是从哪儿来的呢?」

「秋丫头不是说会使‘活虫寄体’的人不超过五人吗?你形容一下那个人的模样,说不定丫头能猜出是谁?是不是啊,丫……」这时候他们才发现秋漱玉不见了。

原来是表演活动开始,爱热闹的秋漱玉早就搬到第一排的座位,准备把热闹看个够。

冷族长嗤笑地说:「这丫头没有一刻闲得住啊。」

「可不是嘛,从没见过比她更好动的小孩。」李长老附和著,眼神充满了溺爱。

「武魂之歌」,描述战争的残烈与武士的英勇,这是狼族的传统舞蹈。在临时搭建的表演台上,一群打著赤膊的武士简洁有力地跳著,在火光照耀下,一身的汗水犹如瓖金的战甲,武者的气魂、战士的勇猛,在简单的鼓声催促下,直达人心。

蹦声骤歇,战事已止!胜利的武土在众人惊叹声中光荣地退去,第二个节目准备上场。

可是这时表演台中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一个甜美可人的俏姑娘,孤零零却笑咪咪地站在表演台中央。

「她又想做什么了?」冷雨律申吟地说。

表演节目的负责人紧张地走上台,问道:「小泵娘,你为什么站在这边呢?」

秋漱玉微笑地回答,「刚才的节目好看,所以我也想表演一个节目给大家看。」

「这……」这种例子从没发生过,所以他有点犹豫地说:「你想表演什么节目呢?」

「变把戏!」

「变把戏?」他仍是一头雾水,但台下众人已经开始鼓掌叫好,似乎非常期待她的表演,所以他只好接著问:「变什么把戏?」

「我手上有一块碎银,你帮我在上面做个印子。」

那人接过碎银,用牙齿在上面做个齿印,然后交还秋漱玉。

「很好,现在我要把这块碎银变不见,大家仔细看了……」众人纷纷睁大眼楮盯著她手掌上的碎银,接著她的手掌阖了又开,就在开阖的瞬间,碎银不见了!

「啊!怎么不见了?」众人惊呼声在同一时间响起。

秋漱玉得意地甩甩手说:「是啊,怎么不见了?」

站在她一步之远的负责人不可思议地揉揉眼楮,「怎么不见了?」

「因为被人抢走了。抢它的人武功很高,一来一回像道光似的,所以大家都没看见。」

「好姑娘,你别骗人了,就算是神仙都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她双手负在身后,悠哉地说:「神仙有没有这种本事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们家的少主就有这种本事。」

「少主?」众人目光纷纷转向静坐不语的冷风行。没人相信世上有这等匪夷所思的功夫,更没人会相信冷心冷情的冷风行会参与她的戏法。

可是就在这时,冷风行的嘴角浅浅地勾起,这个笑容很浅很淡,却足以勾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莫非……

冷风行从怀里取出一块相同的碎银,上面的齿痕清楚可见。

「啊!这……这怎么可能?」众人不可思议地惊呼著。

全场只有两个人是笑的。

秋漱玉的笑是得意的,因为把戏成功了。

冷风行的笑是无奈的,因为连他都著了道儿。这块碎银一定是她刚才吃眼珠子时偷偷放进来的,只有那时候两人的距离才够近,自己的警觉性向来很高,但那时他的注意力只在令人心荡神驰的一幕,那一幕啊,真叫人无奈。

两块碎银的齿痕肯定是不一样的,而她捉到人们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用牙齿做印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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