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小个子矮,被这厚重的衣服一裹,鼻子嘴巴都被挡得严严实实,只余一双略显冷郁的眼和秀气的墨眉露在外头。
她装起屋廊下灶上热的酒,辛辣的气味直铺上脸来。
屋里的油灯亮着,隐隐传来女人的咳嗽声。林忱隔着门瞥了一眼,手顿了顿,犹豫再三还是隔帘问道:“今日徐夫人出殡,母亲可要出门看一眼?”
门内寂静无声,就像以往的任何一个冷夜,她母亲神神叨叨又脾气暴躁,却始终不肯踏出房门一步。
即便现在,陪了她们十余年的人就要离去,她仍表现出无动于衷的神气,来划分自己与棺材里那位主仆有别的身份。
林忱低着头,唇边牵扯出一个冷笑。
她、她娘与徐夫人,三个人相依为命在深山佛刹中窝居多年,徐夫人教她练字教她习文,顺带应付与后山香客、庙中姑子们的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