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那么些下人,就没一个能生出略齐整些的丫头来吗?
说话的中年女性身着黑袍头盖白布,手里握着串数珠,莲台坠子垂下来悠闲的摇摆着。这东西不但大小一致就连每颗珠子上的花纹也能拼接成道流畅的山溪小景图,眼看它被盘得油润发亮,显然是件心爱之物。比丘尼将数珠拨至腕间,掀开身侧錾刻着梅枝的金色香炉顺手往里面添了枚香饼,馥郁清雅的白梅香立刻涌出来,盖住丝丝缕缕不讨人喜欢的酸臭味。
檐廊外的白沙石子地上,粗使仆妇们拎着个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柴芦杆子低头听命。看不清五官的小家伙有两张破布口袋勉强裹住身体,头发油得打绺,一阵阵往外反出馊臭。这丫头蓬着头又细又软的黄毛,挂在人手里就跟没有重量似的带着她那两只粗麻口袋左摇右晃,四条细瘦的胳膊腿儿各打各的,张牙舞爪十分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