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外柳影婆娑,少年睫羽忽地一颤,似被惊动的鹤。
“殿下容禀。”宋卷直起身,玉带撞出清越的响,“《周礼》载:春官掌邦礼。学生今日恰在誊抄《春官宗伯》篇,墨迹未干时听闻珠玉坠地——”他自袖中取出半卷竹简,边缘还沾着新鲜墨渍,“进退失据,实非得已。”
她忽然轻笑出声,将墨玉珠随意抛进青瓷笔洗,溅起的水花濡湿了袖口银线绣的缠枝莲,“坐。” 分明是稚童的声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宋卷敛衽而坐的姿势如尺规丈量,广袖垂落分毫不差地遮住膝头。
“公子既通《周礼》,可知‘礼尚往来’何解?”她推过自己批注的《礼记》,朱砂圈出的“太上贵德”。
窗外忽有雀鸟惊飞,柳枝扫过茜纱窗,在少年侧脸投下颤动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