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圣诞节的时候,天气转得很阴凉,我看得出女孩子们都为舞会而忙碌,而我更显得老僧入定一般。
天黑得比较早,六七点已经亮路灯,常常在这个时间我还留在美术馆。
美术馆进出是要门匙的,因为我们办公室中收著不少名贵的东西。
这一日跟往日一般,我留得特别迟,在替一组瓷器编号目。
忽然发觉有人站在我面前,我猛地抬起头来,只看到一大蓬胡髭,一刹间吓得跳起来。
那个人开口:「对不起,我吓到你没有?门开著,所以我进来了,我有敲门,不过你没听见,真对不起。」
我惊魂甫定,看看他。
「这是现代美术馆?」他问。
「这不是,」我有点气,「这是博物美术馆,现代美术馆是楼下一层,而且人人早已下班。」
「啊。」他失望,「这么早?」
我觉得与他在一起有种危机,我说:「我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