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雪地里,很是静默,树叶都掉光了,桠校都是枯的,黑衬著白,一种奇异的美,天是漆黑了,幸亏有路灯远远的照著。
他说:「香港是没有这些的──你们在香港有房子吗?」
我笑答:「你真以为我钓到金龟了,香港的房子,谁买得起。」
「你也不稀罕住香港。」他说。
「我十分稀罕,只是没资格在香港住,香港人太厉害了,男男女女,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我拿什么跟人家比?索性有自知之明;穷乡僻壤地躲看去。」我笑。
「你先生呢?」
我小步小步地走在雪地上。「家明?我不敢代他发言,他有他的主见,有一日他要去香港住,我自然也跟了去。」
他此刻已经恢复镇静了,他说:「他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叫你心服口服是不容易的。」
「怎么不容易?」我奇怪的说:「连老六这猴子,我都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