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伉俪齐齐惊呼。
许开明低声说:「有些女子可以容忍配偶不忠,有些绝不,邵子贵是后者。」
「你有不忠行为?」
「令仪,我们不方便再问下去。」
许开明却直认不讳,「有,我的心早就背叛了子贵。」
邵令仪叹息,「我早点听见这供词,就会对婚姻三思。」
许开明疲倦地说:「我需要你们的友谊,请别离弃我。」
周家信与邵令仪都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连忙说:「开明,你永远是我们的好兄弟。」
开明又对他俩说:「请照顾子贵。」
周家信与邵令仪面面相觑,既然如此周到,又何必分手。
接著几个月里,开明努力工作,不问其它、连中饭都回家吃,以便亲近孩子。
周家信同邵令仪说:「丈八金刚模不著头脑哩,何来第三者。」
「他可是亲口承认的。」
「我与他每日相处十小时以上,没有人,没有电话,他一下班必定回家,一点娱乐也无。」
「可能,已经分开了。」
「为她离婚,必定缠绵。」
邵令仪忽而抬起头,「会不会是个他?」
「别开玩笑!也得有个踪影呀。」
邵令仪茫然,「太费人疑猜了。」
「慢慢观察,水落则必定石出。」
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沉默憔悴的二子之父,孩子一岁生日,开明请了几个朋友到家吃面。
邵令仪最早到,带来好些实用美观的礼物,又帮著逗孩子玩,拍照。
开明说,「大姐对我们最好。」
令仪坐到他身边,「你有心事,不妨对我说。」
「你若怀了孩子,我们指腹论婚。」
「照说是可行的,两家其实并无血统关系。」
「努力呀。」
邵令仪一直笑,半晌问:「子贵怎么还不来?」
「她去取蛋糕,可能交通挤。」
「开明,告诉我,第三者是谁?」
「其实她不是第三者,子贵才是。」
「什么?你认识她在先?」
「不,虽然我先结识子贵,可是,心中是先有她。」
邵令仪糊涂了,叹口气,「开明,我认为你应该看看心理医生。」
开明喝一口酒,微笑不语。
邵令仪握著他的手,「开明,振作点。」
门铃一响,子贵进来了,孩子们立刻上前缠著妈妈。
子贵笑容满面,一点看不出异样,依然是许宅女主人模样,把孩子抱在胸前,指挥佣人先上冷盘,再吃热荤,然后小小碗银丝面。
许开明走到哪里,把香槟瓶子带到哪里。
令仪说:「你坐下吃点东西。」
开明答:「我约了人,出去一会儿,失陪了。」
取起外套出门去。
子贵看他出去,松一口气。
令仪大惑不解,「怎么两个好人,居然搞得不能同处一室。」
子贵叹口气,「大姐,我希望你一辈子也别明白。」
周家信笑著过来改变话题,「子贵,听说你最近十分发财。」
「托赖,还过得去。」
令仪感喟说:「子贵,你真能干,难怪我爸疼你。」
子贵谦逊,「社会富庶,只要肯做,一定可以得到报酬。」
「你们姐妹有一股魅力,我好不羡慕。」
子贵苦笑,「真讽刺,我连婚姻都失败,你还调侃我。」
周家信又打岔,「我们不说这个,子贵,你可知邵令侃在追求令姐?」
子贵一呆。
「他对她一见倾心。」
半晌子贵才说:「他可知她结过两次婚?」
令仪笑,「这年头谁没有结过一两次婚。」
周家信说:「我觉得是好事,因两家并无血缘关系。」
子贵隔一会丸说:「可是到底她母亲与他父亲曾是伴侣。」
「上一代的人与事早已烟消云散。」
子贵连忙赔笑,「是,我迂腐了,只要当事人快乐就好。」
「子贵,你和开明,果真已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子贵第一次透露心事,「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不贪享受,没有企图,亦不欲高攀,只希望伴侣,忠实地爱护我,既然做不到这样,又何必恋栈。」
邵令仪叹气,「可是,我们看不出许开明有任何不轨之处。」
子贵笑,「老周说得对,我们不谈这个,来,切蛋糕,保姆,把大弟小弟抱出来。」
这个时候,许开明坐车中在山顶看夜景。
他伏在驾驶盘上好些时候了。
也曾打电话找老朋友聊天。
可是张家玫不在家,佣人说她在某酒店某舞会。
刘永颜的电话由一位男子接听:「她正淋浴,我去叫她,」开明没等她来,已挂断电话。
必尤美的电话由录音机代答,声音遥远空洞,开明一句话都不敢说。
完全不得要领之后,开明把这三个朋友的名字自记事簿里划掉,相信她们也一早做了同样的事。
他伏在驾驶盘上看夜景。
实在累了,拨电话回家。
周家信来接电话,听到是许开明,啼笑皆非,「你可以回来了,子贵在孩子们入睡后已经离去,我们现在就走,你安全了。」
说得真好。
回到家中,倒床上,看著天花板,很麻木地睡著。
梦见到处在找弟弟,一间房一间房那样搜索,失望一次又一次,终于看到有灯光,「弟弟?」找进去,安乐椅上坐著一个人,转过头来,开明失声:「秀月!」
她晶莹白皙的脸上有泪痕,开明蹲到她跟前,「秀月你为何哭,」秀月闻言忽尔微笑,色若春晓,开明陶醉在那水一般的容颜里,轻轻说:「请等一等我。」
可是闹钟响了。
许开明立刻起床去看孩子,小床里两个小大头贴在一起睡,开明凄凉地笑,握著他们小小拳头,半晌做不了声。
他更衣出门。
饼几天,他听到子贵打算再婚的消息。
周家信先斟杯酒给他,「且慢下班,有话要对你说。」
对开明来讲,可说是晴天霹雳。
周家信道:「昨天她向我们透露消息之际,我就觉得好比示威。」
「不,」开明代子贵辩护,「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渴望有一个家。」
周家信说:「你仍然爱她?」
「当然。」
「那又何必离婚?」
「因为我爱别人更多。」
周家信大声问:「那该死的人到底是谁呀?」
「我,我最该死。」
「至于一对孩子——」
许开明忽然站起来,「许家孩子永远归许家,有谁妄想同我争一对孩子,我会拼命。」说完握紧拳头,额角青筋绽现。
「子贵说孩子仍然跟你。」
开明沉默,过一刻说:「那我祝她幸福。」
「你不问那人是谁?」
开明到此际才问:「是谁?」
「一个美籍华人,同犹太人合作做纺织,姓方。」
「是吗,那多好。」
他埋头工作去。
下班他想去喝上一杯,一踌躇又回家去。
孩子们需要他。
没想到子贵比他先在。
她穿著晚装,很明显地稍后要去赴宴,不过趁空档来陪陪孩子。
盛妆的她把幼儿抱在膝上教英文字母,缎子礼服团皱而在所不惜。
懊刹那她这种任性依稀有点像秀月,开明趋前一步,「恭喜你。」
子贵抬起头来,眉宇间刚毅之气使开明又退后一步。
她淡淡的笑,「你听谁说了什么?」
开明在远处站定,「好像说你找到对象了。」
子贵嗤地一笑,「十划都没有一撇。」
这时保姆拿食物出来喂孩子,二人的注意力转移,子贵认为应当由他们自己来,开明说:「过了两岁再讲,」保姆表示:「自己吃会一天一地,没有东西到肚。」
子贵看了看手上的钻表,「我要走了。」
开明送她到门口。
回来把佣人与保姆都叫来吩咐:「太太若果要把孩子带出去,马上通知我,同时设法阻止,必要时报警。」
二人面面相觑。
不料子贵又打回头,「车子没来,开明,能否送我一程。」
「谁的车子?」
「公司车。」
她拨电话追究,结果车子在近郊路上塞住了。起码要二十分钟才能驶到。
开明知道子贵最恨迟到,于是取饼车匙。
这一程车不算短,可是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车厢里气氛不算僵,只是没有话题。
到最后开明问:「生意很好?」
「托赖,过得去,贵宝号也节节上升吧?」
「同事们加薪达百分之三十强,周家信很会理财。」
客套过后,许开明与邵子贵就像司机与乘客那样沉默,当然,很多夫妻在类似环境下一样可以白头偕老,可是在该刹那许开明却肯定他们应该分手。
到了目的地他下车替子贵开车门。
一位男士一早在大玻璃门前等,见到子贵一个箭步上前来迎接,看到许开明二话不说自袋中取出一张钞票给他。
他把他当司机了,许开明这点幽默感是有的,说声多谢,把钞票收入袋里,上车。
子贵想要解释已经太迟。
开明笑著朝她挥挥手把车驶走。
变成邵子贵的司机了,不久之前,他许开明还是令女性眼前一亮的俊男呢,他感慨一会儿。
回到家中,对牢长镜一看,发觉自己长胖了,头发太长,衣服太皱,神情萎靡。
许开明井没有握紧拳头发奋图强,发誓自第二天起重头做人,相反地他觉得这样垮垮的很舒服,以后都可以朝这条路走下去。
他睡了。
半夜子贵的电话来致歉,开明很清醒,他现在已可以把秀月与子贵的声音分得很清楚。
「没问题,」他反而安慰她,「他等急了故此忙中有错,他为人阔绰,一出手就是一百美金。」
子贵不语,那样圆滑与不在乎,可见前妻在他心中,一点位置也没有了。
「什么时候,一起吃顿饭。」
「不不不,」开明骇笑,「万万不可,我始终是炎黄子孙,许多事誓做不到洋人那种豁达,请你千万别把孩子与我牵涉到你的感情生活里去。」
子贵半晌才说:「再见。」
币了电话开明照样呼呼入睡,连他都不明白怎么可以办得到。
如果你不再爱一个人,客气点不成问题。
第二天他向秘书说:「二月份有没有假?」
「放多久?」
「一个星期。」
「应该可以。」
「通知周先生,还有,问一问邵子贵女士,她可否来做七天替工?」
秘书跟他久了,十分了解他脾气,「你舍得孩子们?」
「就是因为不舍得,所以一年来寸步不离。」
秘书说:「你也该放几天假了。」
「谢谢你表示同情。」
他花一个下午调查贝秀月的下落。
她仍住在伦敦,不过常常出去度假,如果想见她,还真得预约。
许开明先把母亲接来监管孩子。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出发旅游。
他事先没有与她联络,想踫踫运气。
到了伦敦,他找上门去按铃。
女佣人前来开门,「啊,」她说:「小姐在,请进来稍候,我去通知她。」
开明心中一阵喜悦,进客厅坐下。
白色沙发上搭著一件桃子色丝浴袍,开明伸手过去,想触模一下,又把手缩回来。
浴袍角落瓖著极宽极薄的花边,半透明,轻且柔,开明终于握住一角,他似闻到一阵香气。
这时走廊门打开,有人走出来,开明抬起头,呆住。
出来的也是一个丽人,但不是秀月,她皮肤微褐、棕色大眼,漆黑头发,分明是个印度西施。
笑著坐下来问:「我们认识吗?」
开明怔住,半晌才说:「我找秀月。」
「呵,她在公园。」
开明温和地说:「那是一个极大的公园。」
「近人工湖处,她去写生,试试去找她。」
开明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她朋友慕莲,前来借住,」她看到了浴袍,「瞧我,把东西乱扔。」
开明站起来,「我去找一找。」
「与我们一起吃中饭好了。」
开明欠欠身,不置可否。
二月的欧洲春寒料峭,开明拉了拉衣襟,走到公园去,越走近人工湖他的步伐越是急,站定了,喘口气。
大清早,湖畔并没有太多人,他用目光搜索,不一会便看到秀月。
她独自坐在一张小小帆布椅上,身前架著画架,看得出是在画水彩,身上穿一件黑色大衣,离远看,衣上有一点点银光闪闪,像雨珠,开明莞尔,这秀月,无论怎么样不肯穿老老实实的衣裳。
他全身渐渐活转来,凝视她侧面,喜悦充满他的心,只要看见她已经足够,他轻轻在树根上坐下来,下巴搁膝盖上,静静在远处看她。
此际,秀月只需一回头便可看见他,可是她全神贯注在为对岸的湖光山色著色,对四周环境不加留神。
终于,她停了笔,搓一搓冰冷的手指,取饼一只扁银壶,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开明笑,那当然是酒,用来暖身,笑著笑著开明渐渐眼眶润湿,落下泪来。
一位老太太牵著狗走过来,看到他在哽咽,十分讶异,「年轻人你可是触景伤情。」
开明点点头,「我想是。」
老太太朝她的方向著了看,「是个美女。」
开明完全同意,「你说得正确。」
老太太端详开明的脸,「她令你流泪?」
「不不,是我神经脆弱。」
「那是因为爱得太深的缘故吧?」
「你又猜对了。」
老太太忽然很高兴,「谢谢天我已经过了恋爱季节。」
开明抬起头来,「你也经过此苦吧?」
老太太点头,她身边的小狈跳了一跳,吠数声。
可是秀月并没有因杂声而回头张望。
「我不打扰你了。」老太太拖著狗往前走。
雾气渐渐下降,这个二月比任何一个冬季还冷,开明怕秀月吃不消,但是她兴致盎然,决意要完成那张水彩。
开明觉得十分满足,他根本不需要与秀月讲话,心中已经充满喜乐,他站起来离开人工湖。
他叫部车子直接到飞机场。
周家信十分诧异,「这么快回来了?」
「不舍得孩子。」
「我们还以为你终于提起勇气去见那第三者。」
开明微笑低下头。
「她还在等你?」
「不,她从不等人。」
「呵,那你岂非两头不到岸?」周家信揶揄他。
开明并不愠恼,「我又不想上岸。」
「你到底想怎么样?」
「等孩子大一点再说,起码五六岁,上幼稚园,有话讲得通,现在,我不在家,晚上他们会找我。」
周家信叹口气,「说得真可怜。」
「光华园那些图册出来没有?」
「我叫人取出给你看。」
周家信结婚两周年纪念,请开明吃饭,子贵也来了。
开明到场之后才发觉只得他们四人。
「没有其他客人?」
「不关他们的事。」
子贵胖了一点,气质雍容,非常漂亮,戴著珍珠项链,可是这一串较大较圆,不是旧时那一串,想必是她新置的。
「祝周家信与邵令仪永远相敬如宾。」
子贵说:「真没想到大姐是那样一位好妻子。」
老周笑,「我早就看好,她思想成熟,生活经验丰富,对人对事不存幻想,而且经济独立,这样的人怎会不是好妻子。」
开明笑:「真是佳偶天成。」
子贵看著他,「出来吃饭也不刮刮胡髭。」
开明说:「老周伉俪不介意。」
「这是礼貌,以前你不是最注意仪容吗?」
邵令仪解围,「你都不要他了,还理他的胡髭做甚。」
子贵忽然认真地说:「当著大姐,我不必打讹话死撑,是许开明另外有人,我不过知难而退。」
开明不语,一直喝闷酒。
令仪说:「他哪里有人,天天坐在办公室,暗无天日,像在地窖受刑,下了班准回家带孩子,你嫌他闷是真。」
「上菜了,」老周说,「来来来,嘴巴不要光用来说话,也需吃吃佳肴。」
开明挑喜欢吃的挟几著送酒,忽然挂住儿子,打电话回家问保姆他俩情况,姿势像个标准母亲。
又赔笑说:「老是放不下他俩。」
老周说:「一天比一天婆妈。」
开明搔头皮傻笑。
饭后开明送子贵回家。
子贵说:「你现在是个自由身了。」
开明说是。
「为什么不去找她?」
开明半晌答:「孩子们还小,需要我俩大量时间,我实在没有能力应付别的事。」
「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不,孩子在我心目中绝对占优先权。」
「她与吴日良分开了,也是一个人,这该是好机会。」
开明看著窗前,「子贵,那一次,我出差到伦敦,你因怀孕急召我回家,何故?」
「我当时不慎误会我俩婚姻还有得救。」
「我也希望有救。」
「告诉我,开明,那一天,你是否与秀月在一起?」
开明面不改容,「不,我是一只孤独鸽子。」
车厢里沉默了。
到了家,子贵在下车时心平气和地说:「开明,刮一刮胡髭,换件衬衫,你会像新人一样,去,去找她。」
开明在电光石火间忽然明白了,「你可是要结婚了?」
子贵点点头。
开明看著她,「我真笨,当然,你会是一个最好的伴侣,思想成熟,生活经验丰富,对人对事不存幻想,而且经济情形大好,这样的人怎会不是好伴侣。」
子贵不语。
「祝福你。」
「或许,你会让孩子们来观礼。」
许开明举起手,「不可能,孩子们免役,我不想他们看到亲母披婚纱与别的男人举行婚礼,不用妄想我会豁达到那种地步。」
子贵低头,「你说得对,孩子们有他们的生活。」
「很高兴你同意我的观点。」
他推开门让子贵下车。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到卧室去看孩子。
把他们的头发抚上去,看到小小饱满的额头,熟睡的小身体蠕动一下,许开明想,以后还得继续努力减少应酬陪伴他俩。
子贵那么喜欢孩子,她又有能力,将来想必更添多几个孩子,叫她抽时间出来恐怕更难。
正沉吟间母亲起来了,在他身后问:「子贵没上来?」有点失望。
「今晚她特别累。」
「孩子们找妈妈呢。」
开明只得赔笑。
许太太说:「真不明白你俩是怎么离的婚,许多在职夫妻还不如你们那样互相关怀。」
「我们曾经深爱过,不想蒙骗对方,故此没采取虚伪态度。」
「过两天我要回去照顾你老父,你又落单了。」
「妈,过几年待大弟小弟稍大,我把他们送到你处读书。」
「真的?」许太太大喜,「那我是因祸得福了。」
「这次回去,你替他俩报名读私校。」
许太太耸然动容,「啊,事不宜迟,温哥华私校现在轮候时间长达两年。」
忽然之间,许太太有了精神寄托,不再彷徨失落,笑著回房去。
许开明又捡起思绪:谁娶了子贵等于与邵家建立关系,邵富荣这几年财宏势大,邵了贵后台坚强,那姓方的一定经已调查清楚。
开明叹口气,子贵当然不乏追求者,社会至现实势利,谁会介意她的过去。
时间过得飞快,一早起来,晃眼中午,转瞬黄昏,忽尔一个星期,不知怎地,日历又翻到尽头。
大弟与小弟要到三岁才会说单字表达意思,开明与子贵分头著急,看遍专科医生,待四岁能说简单句子,他俩才放下心事。
子贵搂著两个大头落泪道:「吃亏,真正吃亏,同你们爸爸一样愚蠢。」
她并没有再怀孩子,同邵令仪说:「两个己是一辈子的事,再不能分心。」
孩子们过了四岁即将被送往温哥华。
「与祖母一起生活好吗?」
他俩抱住爸爸的大腿吃手指不语。
子贵有点困惑,看住孩子,「真不似英才。」
「没问题,」许开明咧嘴笑,「周家信会在温埠开设写字楼,派我驻加,是不是,老周?」
老周温和地答:「为你,任何事。」
这几年许开明对孩子的贞忠感动每一个人。
「来,老周,让我俩到温埠去分一杯羹。」
「去吧去吧,一天上班六小时足够,尚余十八小时带孩子。」老周如此取笑他。
「不,孩子交给父母,我可以替公司做开荒牛。」
周家信有点感动,「真的,开明,真的?」
于贵沉吟,「可惜以后我看孩子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