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向案上被墨迹污损的《水经注》,指尖在“洛水”二字上轻轻一叩:“殿下冒雨来太学查河道旧档,是为春闱策论题?”
我暂未答,只将染墨的杏花拈起,花瓣上的雨珠滚落砚台,晕开一圈涟漪:“你冒雨踏泥而来,总不会是为同本宫赏花。”
他忽然轻笑,笑意未达眼底,广袖一展,将一卷泛黄舆图铺在案上。图上赫然是玉京七十二渠的水道脉络,其中洛水支流处密密麻麻批注着小楷,字迹凌厉如刀削——正是三年前工部呈报的《疏河纪要》。
“三日前,陛下命太师府协理春闱出题。”他指尖点在图上一处溃堤标记,“策论题‘治河如治国’,是臣拟的。”
我凝视着舆图上那道溃口,记起三年前洛水决堤,浮尸塞川的惨状历历在目。
“好一个‘治河如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