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红有些疲惫地起身舒展筋骨,经过一个礼拜的努力工作,进度已追上不少。
或许正因为忙碌于工作,很少有时间去想那些困扰自己的问题,所以思绪特别平静。映红拨弄著额前的发丝,淡淡地笑了笑。
敲门声轻轻响起,映红侧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端著果汁的芯玟。
她笑著接过沁凉的果汁,问道:「你怎么很久没来了?」自从上回见过一面,芯玟就没再出现过了。
「因为有其他的事要处理。」芯玟凝视著映红明澈的眼,淡淡地说。
那一天,她回到公司后不久,马允阳召见她并立刻调了工作,自此之后,她就没有机会见到映阳了。
今天,她私底下和秘书换了工作,就是为了映阳而来的。关于马允阳和黎璇的事。公司里传言不断,她害怕映阳因此受到伤害,更害怕在黎璇的复仇行动下,映阳会遭遇不测。另外,她也要乘机证实心中的猜测。
「你找我有什么事?」映红啜了一口果汁后问。
「映阳,你是不是忘了所有的事了?」黎璇不答反问。
映红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芯玫的目光扫过映红颈上的领中,脑中灵光一闪,「映阳,你的领巾好特别,可以借我看一下吗?」这是个可以探知映阳其实身分的方法。
「好啊。」映红答得极为爽快,放下玻璃杯,熟练地解开结在颈项上的方巾。
就在方巾解开的刹那,芯玟顿时陷入极度混乱之中。没有喉结,她真的是映红——那个已在八年前去世的映红!
「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映红有些诧异地拍拍茫然的芯玟。到底怎么啦。
芯玟慌乱地摇头。映红果然还活著,可是现在的映红,却活在一个全然不属于自己的生命中。芯玫的泪水潸然滑落,她不要这样的映红,她不能让映红这样下去!
「你为什么在哭?」映红疑惑的问。
芯玟摇摇头,一迳哭倒在映红怀里。她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如果没有那场情感冲突,如果没有造成误会,如果她能多思考些,映阳就不会死去,而映红也不会变成这样!
「你别哭嘛!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啊。」映红搂著抽抽噎噎的芯玟,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著。
芯玟抓她的手臂,无法抑止纷乱的泪水。「我……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映红笑笑,「怎么会呢?果汁也很好喝啊!我不一定要喝咖啡的。」
「你……」芯玟仰著泪眼,看著映红的笑容,心是沉重的。
「没关系。」
「不是的,是以前……」
「以前?」映红不解地著著她,「以前的事就别提了,反正我也记不得了。」
芯玟含泪摇摇头,「可是……」那不一样,不可能一样的!
「我现在过得很好,所以就别再说了。」
「真的?」
「嗯,有那么多爱我的人在身边,这样就够了。」
含著泪光,芯玟看著映红肯定的神情,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映阳,从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过得很好,真的!」
「芯玟,别说了,傻瓜。」映红轻轻揉著她发。
「你喜欢马允阳?」
「嗄?」映红诧异她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如果真的喜欢,就要把握每个机会。我相信你可以得到你的幸福的。」
「可是我是男人。」这句话她也告诉过允阳。
「这有什么关系。」芯玟回答。即使她真的是男人,那也不重要。
爱,不该是肆无顾忌的要求,或一相情愿的付出,纵使是恋爱,也该包含体谅与信任;爱,不应该是一段激情、一片谎言,只要真切的感动,纵使是偏离的感情,也不该有罪。她相情马允阳是真心爱著映红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
「嗯。用你的心去感觉,如果你相信那是对的,就不要迟疑。」离开映红的怀抱,芯玟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笑著说。
注视著芯玟的眼,映红露齿一笑。他们应该曾经交会过吧?在那段失落的记忆里,而且是很熟悉的朋友。
「对了!有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芯玟想起黎璇数日来忿忿的言论,正色道。
「什么事?」
「要小心黎璇。」
「黎璇?」映红重复著,然后笑了笑,「她不会伤害我的。」
「映阳,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你一定要小心。」
「可是——」映红的声音被一道怒吼声打断。
「林芯玟,你为什么在这里?」允阳蹙眉大吼。
「我不是来意麻烦的。」芯玟解释。
「出去!」允阳抬高音量的吼道。
「允阳,我们只是……」映红不明白允阳在生什么气。
「我知道‘映阳’的事了。」芯玟意有所指的看了映红一眼。
允阳立刻会意,他的脸色更加不悦。「你想怎么样?」
懊死!丙然如他所料,林芯玫知道她是映红而不是映阳。
「我不会说的。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芯玟……」映红听了十分感动。
再看了映红一眼后,芯玟静静地走了出去。
倚著门板,芯玟诚心地请求著。上苍啊!请你好好照顾映红吧!生平第一次向上天祈祷,只因为这份亏欠太多的情感。仅只一次的祈祷,仅只一次的泪眼相求,映红,请你务必平安的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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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红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眺望远方的青山。
在忙碌了一整个月之后,一切终于上轨道了,她应该感到高兴的,但不知为什么一些不安的感受直直地袭上心头。
一连好几天都会接到一些恐吓的电话,她原本不以为意的,但之后连传真文件也出现了恐吓的字眼。映红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芯玟曾经告诉他要多注意黎璇,只是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会有怎样的威协呢?绝仑也吩咐他要多小心,究竟绝仑知道什么?又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映红深吸了一口气,任由脑中思绪游走。
天,是湛蓝的;阳光耀眼,洁白的云朵透著几许金黄的光束,十分美丽。但她的心,却是沉郁的。
黎璇忿忿的话语言犹在耳,她决定去找黎璇谈谈。
走出办公室,经过守卫的指点后,映红很快地找到黎璇的办公室。她伸手轻叩著门板,等了半晌,丝毫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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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黎璇吗?」芯玟的声音柔柔地响起。
映红转过身,朝她咧嘴一笑。找不到黎璇,找芯玟也行,总比去打扰允阳好得多。
「黎璇已经有一阵子没来上班了。」芯玟说。
「噢。」映红不禁有些担心。不论黎璇是因打击过大而拒绝上班,或者正计划著什么,他总有些不忍,毕竟这,一切是因自己而起的他或多或少都有些责任。
芯玟看了看手中抱著的文件,「黎璇的工作现在都是由我代理,如果你有工作上的问题,找我也行的。」
映红笑了笑,忍不住促狭地说:「你不怕马允阳一生气,把你炒鱿鱼,让你喝西北风去?」
「如果真的这样,你可是罪魁祸首,到时候我就让你养!」芯玟跟著笑闹。她心中有丝欣慰,映红原本的个性已经渐渐显露出来,越来越顽皮了,这是个好现象。
「那还不简单,我帮你找户人家,贴点钱,把你嫁过去不就得了?」
芯玟摇摇头,「你可真坏心!」
「好了,废话不多说。芯玟,你说我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你?」
「嗯,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你问什么都没关系。」
「那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呢?」
「只要不是映红的事情,我统统受理,这样行了吧?」芯玟笑著回答。
她并不怕马允阳的怒吼,毕竟他也是为了映红好。她所害怕的是,映红在得知真相后无法平复的心灵。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于映红的一切,她比任何人更清楚明白。
「那就好。」映红笑了笑,「我想问你的虽然是私事,不过和映红无关,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当然。」芯玟笑著扭开黎璇办公室的门,「我们进来谈吧,省得在门口说,被人看见了,一状告到马允阳那里。」
「那你就完啦!」映红笑著跟在她身后进门。
黎璇的办公室布置得极为典雅,映红随意的四处浏览,同时看见了不少照片。
然而,最引她注目的,却是桌上那张放大的订婚照片。她未曾见过允阳和黎璇的订婚照,因此显得有些惊讶。
「这是订婚照吧?」映红脱口问道。
芯玟点了点头,「对。」对于黎璇来说,这张照片所代表的,应该是她企盼已久的幸福吧!只是这样的梦想,可能终究只是梦想。
「他们很相配。」映红说著。穿著一袭白纱的黎璇显得落落大方,而身旁的允阳也是潇洒万分,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你不会嫉妒?」芯玟不解的问。看到自己深爱的人所拍摄的订婚照,新娘并非自己,映红真的不会嫉妒或尴尬吗?
「嫉妒?」映红摇摇头,「我为什么要嫉妒呢?」
「可是……」
「我想,真正有资格嫉妒或是生气的人,应该是黎璇吧。」映红淡淡地说,「我抢走了她的来婚夫,她应该生气的啊!」
「可是映红,她不能这样对你的。」芯玟著实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为什么?」
「因为这一切都是马允阳自己的选择,并不是你的错误,而且……」
「而且什么?」映红不懂。
「而且当初他们俩的订婚,只是黎璇的一相情愿罢了。对于马允阳来说,那不过是服从上级的命令而已。」
「服从上级的命令?」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上级要下这种奇怪的命令?
「因为那时候的黎家和八尧集团有很深的合作关系,当然也有其他原因,总而言之,火就下了这道命令。」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芯玟仅简单的以一语带过。
「那黎璇很爱允阳罗?」映红问著。这也难怪黎璇会生他的气了。
芯玟点头,「不过,马允阳爱的人是你,你可千万别退让啊!」
「我知道,可是黎璇也未免太可怜了。」
「你就别管她了。」黎璇都想害她了,她居然还为别人著想!这一点也不像是映红的作风,说不定又是映阳的性格作祟。
「你不是她的好友吗?」映红感到讶异。芯玟怎会说出这种话?
「这跟朋友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你确信你的抉择没有错误,就应该坚定不移地努力,如果马允阳爱的是你,我和黎璇就算是再好的朋友,我也会支持你的。更何况……」更何况比起和黎璇的友谊,映红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朋友,她欠映红的,即使用尽一生也偿还不了。
「更何况什么?」
「没什么。」芯玟强自一笑,「对了,你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关于黎璇的一些事。」
芯玟不懂的看著她,映红问黎璇的事做什么?她不可能是基于情敌的心理,想要一探对手的弱点,那又会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只是想到你们一直提醒我要多留意黎璇,所以想问些她的事情。」总不能说自己怀疑什么吧!没有证据的事是不能信口胡说的,更何况这是会伤害黎璇名声的事情。
「是不是黎璇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想问问而已。」
芯玟看著她好半晌,这才开口说道:「黎璇是黎家的独生女,因为黎家二老晚年得女。所以十分宠她。只要是黎璇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手的。」
「真的?」映红有些不可思议。人的命运果然是注定不同的,天之骄子是一种命运,孤儿弃女也是一种命运,世间所谓的公平,终究只是神话吧!
因为命运不同,所开启的未来也就不可能一样。没有人的命运是相同的,纵使是双胞胎也一样!
「映红,你怎么了?」芯玟担心地看著映红,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映红回过神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自己的命运罢了。」
「其实,所谓的命运,是看你怎么面对。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可是这样也造就了你善体人意的个性,黎璇就做不到。」
「为什么?」
「她是个相当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也许是因为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吧!自从她遇到允阳之后,她的想法、行为就完全以允阳为中心,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会担心她可能会伤害你的原因。」
「你怕她因此而心理不平衡?」
「过惯了一帆风顺的日子,她是不太可能接受这个挫折的,尤其她那么爱马允阳,更不可能接受马允阳不爱她的事实。」说到这里,芯玟轻拍她的肩,「虽然我不知道马允阳怎么想,不过,我是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映红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著桌上的照片。黎璇真的会伤害他吗?如此娇弱的女孩,真的会为了允阳而伤害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应该是造成事件的主因,也应当有罪罗?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芯玟轻声问道。映红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害怕伤害黎璇吧?这样的映红,实在太体谅人了。
「没什么。芯玟,耽搁了你不少时间,实在很抱歉。」映红避重就轻地说。
「哪里。我该走了。」芯玟会意地笑笑,「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好了,我一向很会照顾自己的。」映红笑著随芯玫走出办公室,眼底还是一抹笑意,「比方说现在,我得好好慰劳一下我的肚子。」
「那我不陪你了,再见。」
「Bye—bye!」看著芯玟远去的身影,映红仅是笑一笑。
窗外的天依旧很蓝,得找个好地方享用中餐才行。映红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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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餐厅门,映红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她无论是放慢脚步抑或是加快步伐,对方始终紧紧跟随,到底是谁?
绕过两条街,映红频频向后张望,依旧甩不掉紧跟的人影。她讨厌这种跟踪游戏,特别是自己根本不知原由的状况。
映红快步转入转角,屏息倚著墙,握紧了拳,等待对方的出现,不料,耳畔却传来男人冷酷的声音。
「月曜果然名不虚传,还是发现了我们的跟综。」
映红立即转头盯著对方,满是惊诧。沿路只注意到身后的跟综者,不曾惊觉在自己前面这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真是该死!
「我们想找你谈一谈。」对方贼贼地笑道。
所谓的「我们」,包含的当然不仅止于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男子,以及跟踪他的那位仁兄。映红蹙了蹙眉,不禁有几分的担心。
「怎么,你不想跟我们走?」对方看映红没有动静,不由得扬起眉挑衅。
苞他们走不就是自投罗网?她才没那么笨呢!反正对方不过是个老头,另一个彪形大汉看起来似乎有些棘手,不过应该还是很容易解决的。
「你似乎不愿意跟我们走是吧?月曜先生,你——」
不等对方说完,映红伸手就向老者抓去。
映红出手突然,对方著实愣了一下。只见映红五指如勾,向对方的腰际一抓,猛然甩了出去。
跌坐在地上的老者立刻站起身,一手撕开假胡子,冷笑道:「你这家伙功夫不错嘛!」
映红根本没有时间回话,因为身后的彪形大汉已展开攻势。
那名大汉怒吼著扑向映红,猛烈地挥拳。映红一个矮身,机灵地躲了过去,同时五指收拢,一拳击向对方下颚,那名大汉闪避不及,登时整个人向一旁摔去。
映红趁胜追击,一掌往他肚子击去,只见大汉霎时面色惨白,昏了过去。
映红松了口气,忽然背后响起「咻」的一声,明晃晃的刀刃不偏不倚地插入她的肩侧。
「你……」映红才开口,对方已一掌往她的左肩劈去。映红瞬时头昏眼花,脚步不稳地向后跌。
鲜血自左肩伤口处不停地流下。映红咬紧牙关,只觉得骨痛欲裂,手臂再难举起。该死的!那家伙居然不是老头子!
映红挣扎地站起,只听得到对方「哼!」的一声冷笑,突然又击出一掌。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脚步踉跄跌在地上。左肩上的伤口血流不止,空气中充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怎么,月曜先生不玩啦?」对方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孔直教映红心慌。
「你……到底是……是谁派来的?」她强忍著剧痛地问。
对方闻言仰首一笑,「你不知道吗?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真可悲啊!」语气里充满嘲讽。
他曾得罪了谁?映红在脑中思索著,难道真的会是黎璇吗?不,那么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唆使别人找她麻烦。
「自己犯下的错误,连一点悔悟之心都没有,即使杀了你,我也不会觉得不安。」
「你要杀我?」映红不懂自己到底招惹了谁,居然连死罪也难免?「我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你。」
「哈哈哈!」对方仰首狂笑一阵,「我是拿人家的钱办事,和你有没有恩怨,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话说完,又是狠狠一掌,映红刹那又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懊死的!这时不逃,更待何时?映红仓卒地起身,拔腿冲向街口,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跨进车门的刹那,映红的右肩又中了一刀。
「请问你要去哪里?」司机转过身来问,「医院吗?」
「不了,你送我去八尧集团的台湾分公司。」映红喘息地说。
计程车飞快地开著。
映红这才低头察看伤势,见到殷红的血沾满座车,她有些愧疚地向司机说:「真抱歉,把你的车子弄成这样,放心好了,我会付清洗费用的。」只要能逃出魔掌,付多少代价都值得。
司机并没有回话,映红往后看去,后方并没有车辆追来,她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当然也包含著庆幸。
就在道个时候,车子突然转了一个弯。
「司机,不用转弯的。」映红有些惊慌地问,但对方全然置之不理。
不会吧!他该不会那么倒楣的坐上贼车吧!
正当映红怀疑著,车子转进一条小巷道中,突然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只见司机也转过身,持著手枪,狡诈地笑著。
映红这才知道这名司机与跟踪狙击她的人是一伙的,难怪没有追踪的车辆!她不禁感到一阵心寒。
「月曜先生,你的目的地到了。」司机扬起枪管示意她下车。
映红甫下车便见到刚刚的对手,带著得意的笑容来到她面前。
「月曜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映红忍著痛问。
「你真的不知道?」对方挑高一眉,不答反问。
「不知道。」映红深吸了一口气。该死的!肩上的鲜血直流不止,想必伤得不轻,这样下去,手臂迟早会废掉的。
「你好像伤得不轻,要不要我请医生为你疗伤?我的医生功力可不是盖的,即使是轻伤的人也能医成重伤,如果是你的话……哈哈哈!」对方笑得狡诈,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想知道是谁派你来的。」这个家伙净扯一些无聊事,她忍受不了了。
「你想知道?」对方说著,冷不防地捏起映红的下巴,狠狠地又是一拳。
这次映红避过了他的攻击,一个弯身,握紧五指,往对方腹下一捶。
不料对方也闪得迅速,一个回身又往映红劈来,映红索性接掌,五指一抓,硬揪住对方腰际,奋力将对方甩出去,不过她自己的肩头又中了那人一拳。
剧痛自肩上不断传来,映红只能深吸一口气试著平复。伤口太深了,刚刚这一出手,又牵动伤口。
「你这该死的杂碎——」对方爬起身,一脸愤恨的表情,「把这个杂碎给我杀了!」
映红惨白著脸,看著众多枪管指著她,天啊!
「这样欺负一个伤者,不太厚道吧?」清脆的声音响起。
映红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有一头赤红色的发,在阳光照射下闪闪有如火光,是尚炽!
太好了!救星来了!
「尚炽!」映红惊呼一声。
尚炽没有回应,脱手射出一把银针,不偏不倚地射中众人的眉心,霎时,杀手们个个倒地申吟。
「你还好吧。」尚炽摇摇头问。她满身都是血迹,看起来好像在垂死边缘挣扎。这可真是麻烦!
「不怎么好。」映红摇头,看著一身的血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上车吧。」尚炽扶著映红,缓缓地走向座车。
一进车内,映红才松了一口气,这次终于不是贼车了。
「对了,你怎么会刚好出现在这里?」她笑著问。
「司机开车经过,看见你在街口招计程车,因为你一身是血,所以就特别注意。」尚炽乎静地说,「你伤得不轻,还是先去绝仑那里疗伤吧。」
映红点点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允阳喔!」允阳若是知道了,铁定又会朝他大吼一顿。
「嗯。你先休息吧。」尚炽笑著拍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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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诊疗室里,绝仑忙著缝合伤口、上药,嘴巴也没闲著,「你到底是怎么弄的啊?」
「是被人杀伤的。」映红咬紧牙根,忍住疼痛。
「你知道是谁指使的吗?」绝仑问道。
「不知道,他连说也没说。」映红连自己是得罪什么人才惹来这场杀身之祸都不知道。
「应该是黎璇吧。」一直沉默的尚炽开口说。
「不会的!」映红不愿接受这个猜测,忙著帮黎璇撇清关系。
「有可能。」绝仑思索著。黎璇那个女人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尤其映阳又抢走了允阳。
「黎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个性虽然骄纵了些,但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映红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黎璇会伤害他呢?
「我想有必要调查一下。」尚炽接口。
「我会注意的。」绝仑正经地说。
映红无奈地看著他们俩,「拜托你们别诬赖人家。」
「好啦,不谈这个。你要注意,伤口不要踫到水,药也要按时换,知道吗?」绝仑仔细地交代。
「谢谢。」
「你要小心些,我想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必要的时候,就用这个吧。」尚炽掏出一把手枪,递给映红,「你应该会用吧?」
「手枪?这件事真有那么严重?」映红并未收下枪,一脸怀疑的问。
「只是带在身上,必要的时候才使用,懂吗?」
「谢谢。」映红收下枪枝,点头道谢。相信自己不会有用上的一天,但他们对他的关心仍令她感动。
「那么,我们走吧。」尚炽拍拍映红,朝绝仑挥挥手道别。
「好。」映红立刻追上尚炽的脚步,往外走去。
窗外天色渐暗,而未来依旧渺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