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去过美国。」
「不过是念几年书。」
「我怎么可以在外国生活?」我问。
「你小。」
我摇头,不想多说了,他害怕,人年纪一大便不敢闯世界,人之常情,我十分明白。我盘在床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忽然之间我们没有对话了。
「她要我们不快乐,她成功了。」我说,「你去跟她说,她成功了。」
「对不起。」他说。
「别对我说抱歉,你也无能为力。过去——很难擦掉,除非真有毅力。」我停了一停,「我累了,我要睡觉。」
他转过头去,两鬓的灰发忽然显出他确实老了。
我也老了。有心事搁在胸口里,不说出来。我认识他实在是迟了,他不是一个自由的人了。离婚何尝不是一个名词,等于结婚一样,他离了婚等于白离,他妻子现在这么闲,天天来烦我们一下有什么不好,来了一次就有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