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上来,我躺在床上,他坐在我旁边问:「你为什么打她?」
「是,我打了她,我要赔命不成?」我反问。
「她不该骂你,全是我不好,可是乔,你一向文文雅雅,天真娇怯,怎么今儿这样?」
「问你自己。」我说。
「全是我不好,我负责任,全是我不好。」他深责自己。
「你女儿病了,她说的。」我提醒他。
比尔不出声。
他坐在我床沿,只是不出声。忽然之间我疲倦了,我说:「比尔,我们要如此度过一生么?如果你要离开他们,索性离开他们,我们到香港,寄钱回来,叫孩子也到香港玩,可是让我们远远离开这里,到香港,到香港一样可以做教授。」
他抬起眼来,眼神是深沉的。
我叹口气,「我从没求过你任何事,但是我只建议你做这件事,好不好?」
「我的半生,是在英国度过的。」
「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