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她的脑子伤得很严重?」柔儿疲累的睡著后,白子仅与古怀聿两人相偕来到潭边,白子仅用十分郑重的语气问古怀聿,但奇怪的是,这男人再怎么正经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嘴角永远是往上扬,眼底永远泛著某种讥诮。
迸怀聿望著瀑布的眼眸冷得没有一丝波动,低低地应了声:「我知道。」
「你知道?是吗?」白子仅的唇角这会儿扬得更高了,那种笑容看起来有些讽刺,「我看……未必吧!」
「什么意思?」古怀聿凝聚森冷的眸光回视白子仅,那浓浓的眉略显阴森的皱起。
「你那么在乎她,怎么会任由她脑部的伤恶化?你知道吗?她的伤势若是继续拖下去将会危及她的双眼。」
「你说什么?」古怀聿激动地揪住白子仅的衣襟,那种暴躁的情绪很自然的又呈现出来。反正只要事关柔儿,他就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古怀聿。
白子仅睨著他揪著自己衣襟的手,怪里怪气的叫起来:「喂喂喂,你别老是喜欢揪我的衣襟,瞧你把我的衣服都给弄皱了。」
迸怀聿才不管他的衣服皱不皱呢,双手加深力道更加揪紧,「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你也得先放手再说啊!」白子仅瞪他一眼,在心里骂了句:「真是莽夫。」待他松手,抚平发皱的衣襟后,道:「她脑部的血块再不清除她就要变成瞎子了。」
一抹如刃般犀利的光芒凝聚在古怀聿炯亮的眸子里,「你的意思是……凌云仙子刻意对我隐瞒她的伤势?」他以为柔儿的伤只会让她丧失记忆罢了,哪里知道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白子仅挑挑眉,还是那轻松悠哉的态度,「我不能妄下断言,只能说——凌云仙子的医术比我高明好几倍,既然连我都能诊断出她的病情,那么,凌云仙子岂有不知的道理,不过……也有可能是一时疏忽。」最后一句任谁都听得出来那是刻意在维护凌云仙子的。
迸怀聿一脸阴寒,握紧的双拳爆出青筋,「该死的,她想害柔儿双眼失明!」
「喂!」白子仅又叫了起来,一把抓住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怀聿,「你别妄下断言喔!我说过那有可能是一时疏忽。」
迸怀聿激动难抑,「疏忽?我看她根本是故意的。
这冥幻王国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凌云仙子的医术精湛到可以让人起死回生,这点伤势还会难得倒她吗?」
白子仅用著极具诡异的眼神深深注视古怀聿那阴森中带著愠怒的表情,微攒的眉间满是旁人猜不透的讥诮。
「怀聿,你真是用心良苦喔!」这话充满了讽刺。
迸怀聿显然对他这话感到突兀不解,「你在说什么?」
白子仅又现出笑容,讽刺中带著促狭,「原来你并非不知道这世上没有凌云仙子医不好的伤,治不好的病,但是,」他自鼻孔哼了几声,续道:「你却宁愿去相信她医不好柔儿姑娘脑部的伤,显然你自己也是居心叵测。」
迸怀聿心虚的逃开白子仅的目光,感觉一颗心拧了起来,但英挺的外表却依然故作镇定。
「你是害怕她恢复记忆后会离开你?」白子仅单刀直入的剖析他的心态。
迸怀聿没有说话,而这等于默认。
白子仅望了眼他握紧的双拳,眸中闪出揶揄之光,「但你却没想到她的伤会严重到这种程度。怀聿,如果柔儿姑娘有一天变成瞎子,那你就是帮凶,到时候只怕连她都不会原谅你,而她离开你的机会就更大于现在。」
无疑的,白子仅的话激起了他的焦虑与不安,他慌张的回头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白子仅挑挑眉、耸耸肩,「简单啊,就把她脑中的血块清除掉,让她恢复记忆喽!」
「恢复记忆?」古怀聿的心像受到了猛烈的撞击,整个痛了起来。恢复记忆?他就是不要她恢复记忆才会去相信凌云仙子的鬼话,可现在……恢复记忆?不,他宁愿她变成一个瞎子也不要她恢复记忆,因为一旦她记忆恢复,她就会记起她的世界跟亲人,到时候……他害怕她会离开她,他害怕自己承受不起这一切,天知道,他的感情已经全部放在她身上了,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他,那他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不。」他阴冷坚决地说。
白子仅不敢置信的蹙起眉头,「你不希望我留她?」
「我不要她恢复记忆,我不要。」他猛烈地抓住白子仅的双肩,阴森的眸子看起来有些骇人。
「但她会失明啊!」白子仅咬著牙用力的说。
「失明总比离开我好。」古怀聿毅然的说。
白子仅瞠著眼望著他。疯了,这家伙疯了!他为了要将她留在身边宁愿她变成一个瞎子?他轻轻晃著脑袋,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你疯了!」
迸怀聿更加用力的扣住白子仅的双肩,疾言厉色地道:「随你怎么说,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柔儿的病情透露半个字,我会一刀宰了你。」
白子仅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他真的疯了,疯到连自己在做什么都搞不清楚了,他以为这样就能把她留在身边,却不知纸包不住火,这事她迟早会知道——不,不是迟早,而是她根本已经知道,在怀聿回来之前他不是已经将她的病情告诉她,甚至答应要帮她医治了吗?但是,他现在不想跟这个疯子说这些事,因为那一定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总之,他不会眼睁睁的看著柔儿双目失明的,不会的——他很笃定的对自己说。
「你已经无可救药了。」白子仅再度讽笑,用力拨掉他的手,白色的身影像风一样的飘出凌云居。
迸怀聿望著他的身影消失,一张紧绷的脸庞瞬间垮了下来。双目失明?双自失明?柔儿,对不起,我是不得已的,这全是因为我实在太在乎、太怕失去你了呀!,原谅我,柔儿,原谅我……
凌云仙子背著满满一竹篓的草药从外面回来,而一刚进门便赫见欲相偕离去的古怀聿跟柔儿,不禁讶然的问:
「你们要去哪里?」
柔儿怯怯地站在古怀聿身边,小鸟依人般,而古怀聿更过分,居然在她面前一点也不避讳的,仍然挽著柔儿的小手。
「柔儿的伤势已经稳定住,我想带她回寒水阁休养。」古怀聿,低眸与柔儿带笑的羞怯眸光对上,一颗心为她的无比柔美起了层层波澜。
要走?凌云仙子讶然的眸子闪进一丝痛楚,却仍坚强的隐藏住内心的疼痛。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她却依然希望怀聿能够一辈子留在这里,为了谁都好,只要能天天见到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今天借著采药在外头流连了一整天,她终于有机会静下来思考。没错,她是嫉妒,是怨、是恨,但那又如何呢?她始终还是得不到他的一丝垂怜,不是因为他身边这个柔得像水的姑娘,而是他对她没有「感觉」。感情的事是任谁都无法勉强的,她的强求带给自己的只有痛苦;只是,她觉得好不甘心,不甘心以自己这绝对不输柔儿的容貌竟然吸引不了他,这是为什么?
她问了老天爷千百遍,但始终没有得到答案,而现在她不想要答案,她只要他留在这里,为了谁都好,只要能让她天天见到他,就好。
「你们还不能走。」她有绝对的好理由留下他们,那就是柔儿的伤真正的严重性。
「为什么?」出声的是柔儿。凌云仙子明明对她充满了不友善,为什么却不要他们走?她是想留下怀聿吗?
而怀聿则用机警的眼神注视著凌云仙子,那种防备就好像凌云仙子是一头随时都有可能朝他们发出攻击的野兽似的。
这个假惺惺的女人,她先是隐瞒了柔儿的伤势,企图要害柔儿双目失明,而现在她又想玩什么把戏?他觉得自己根本不信任这个女人,这也是他决定提早离开的原因之一。
凌云仙子注视著古怀聿,他那种对她处处提防的眼神深深刺伤她的心,好像她是个巫婆,随时都会加害他的小宝贝似的,虽然她心理难受,却依然坚强的承受下来。
她那对如星般的眸子此刻毫不保留的展现出对他的深情,决定将柔儿脑伤的严重性说出来,因为这是她唯一能留住他的机会。
「古大哥,其实柔儿姑娘的伤非常严重,如果不即时医治恐怕——」哪知她的话却教怀聿激烈的打断——
「我知道。」他那对如鹰般的利眼永远能一眼看穿他人的心思,因此立刻阻断凌云仙子的话,慌张的瞥了柔儿一眼,希望她没听出什么不对才好。
「你知道?」凌云仙子显得有些错愕。
「不就是会永久丧失记忆嘛,那有什么关系呢,她只要记得现在跟未来就可以了,以前的事根本就不重要。」他说著,然后急切的转移话题:「喔,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却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趁这个机会跟你说,那就是——」低眸对上柔儿闪亮的眼瞳,深情款款地说:「柔儿已经答应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凌云仙子踉跄了一步,内心的冲击无可言喻,一张嘴猛颤著却说不话来。
「仙子,谢谢你这些日子来的照顾,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柔儿松开古怀聿的手,上前一步,真诚地说,那柔柔的眸光漾著异样迷人的光华。
凌云仙子几乎整个崩溃了,所有坚强的意志此刻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她的努力全白费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利用柔儿的伤势留住地,谁知道……哈……妻子?那个她想了一辈子的名分现在真的变成痴心妄想了,她所付出的青春跟感情也全都付诸流水了,全都付诸……流水了……
她紧蹙柳眉,如星的眸子闪出凄楚的泪光。坚强与高傲此刻已不再是她的专利,她被击垮了,彻底的被击垮了。
凄楚的眸光顿时化为阴厉的直逼柔儿,怨恨之火在她清丽脱浴的脸上燃烧起来,低哑的声音从齿缝中挤了出来,「感激我?如果你感激我就不该抢走我的男人,你这个狐狸精!」随著最后那句「狐狸精」,一个清脆的巴掌声狠狠甩在柔儿白皙细致的脸颊。
「你干什么?」古怀聿震惊且愤怒的上前横挡在凌云仙子面前。
凌云仙子完全失去了理智,咬牙切齿地说:「我干什么?我跟这个狐狸精拼了。」如果不是古怀聿高大英挺的身体保护著柔儿,此刻的柔儿真的会被凌云仙子撕得粉碎。
「你实在太过分了。」古怀聿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凌云仙子的手腕,然后狠狠的将她整个推倒在地上,接著转身面对一脸委屈落泪的柔儿,见她颊上一片红肿不禁揪心,愤怒之火更狂烈的在他体内灼热。古怀聿陡然转身面向凌云仙子,全身喷火地咆哮:
「你简直疯了!」
凌云仙子狠狠的抬起同样燃烧著赤焰的眸子,微勾著唇哂笑,「是啊!我是疯了,但是……我却是被你们逼疯的。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臭男人,我对你付出了所有的青春,而你却这样回报我?好,我认了,是我自己眼楮瞎了才没把你看清楚,但是,你不要太得意,因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跟这个狐狸精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迸怀聿努力抑制胸中的狂怒,挽起柔儿冰冷颤抖的小手,说了句:「我们走。」身子往上一提,即便消失踪影。
凌云仙子压制在眼眶的泪水整个溃堤而出,痛苦的感觉随著血液蔓延全身。
她失去他了,完完全全的……
柔儿一进「寒水阁」——天子御赐给怀聿的府邸——马上招来众人奇异的眼光,每个看见她的人都端著一对像在看怪物似的眼楮注视著她,瞧得她浑身发烫,心如擂鼓,却不知是她的美貌与那与生俱来的柔媚吸引著众人的目光,最重要的一点——
他们何时见过主子身边有过女人来著?就连那一向对他死心塌地的凌云仙子他都不曾正眼瞧过她,更别说带女人回家了,可现在,他却实实在在的「挽」著一个女人走进家门,甚至……天啊!是不是天要塌下来了?他们竟然都看见了他们主子那一向冷得像冰、硬得像粪坑里的臭石头的脸出现了笑容……呵!是真的耶!他笑了那!噢!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是什么力量让他们的主子突然间变化这么大?是他身边这个比凌云仙子更像仙女的姑娘的缘故吗?瞧,主子正低眸瞧了她一眼,那眼中布满了款款柔情……天!款款柔情耶!他不是冷血动物,不是没有感情的吗?怎么这会儿眼底却出现了让人陶醉的情感?
迸怀聿根本不理会众人好奇的眼光,依然挽著柔儿往里边走。他从来都是不理会别人的目光的,这是他独特的性格,高傲、目中无人。
而柔儿,她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个都盯著她猛瞧?难道……她的脸脏了吗?还是……她的衣服破了?她羞赧不安的直往怀聿身子靠,真希望他的身体能够完全挡住众人的视线,别让任何人瞧见她,可是不行啊!尽避他的身子足以挡住众人的视线,但她依然可以感受到那几百只灼热的目光正逼视著她,教她浑身不自在。
迸怀聿感觉到她的不安,于是冷眼朝众人瞪了过去,这立即收到了良好的效果,瞧!一群人立刻全部低著头,谁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东看西瞧。
柔儿加紧脚步跟著怀聿进屋去,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却见那群好奇的陌生人已经围躲在门边偷看,大家争相推挤。「哇!」一声,全在门口跌成一堆。她先是一阵怔愣,看见众人你推我挤尴尬万分,有的一直被压在地上哇哇惨叫,有的则钻来扭去就是爬不起来,那情景让她不禁噗吭一笑。
迸怀聿端著足以将人冻毙的冷脸瞪著那群笨蛋,正欲开口厉喝,却闻柔儿一声噗哧,回眸乍见她正掩箸嘴笑,胸中的怒意便顿时消退。
众人在你推我挤中爬起身子,本以为主子的容颜会因此结成冰块,谁知道却见主子那张冰脸已经化开一抹让人瞠目结舌的笑容。老天!他又笑了!众人在震惊之余,依然略显不安的垂著眼睑,心想——死罪或许可免,但活罪依旧难逃,必定会遭一顿痛骂,果然——
迸怀聿很快的收敛住笑容,沉著声音喊了声:「通通进来。」
众人的脑袋这会儿垂得更低了,谁都不敢吭一声,一个个拖著沉重的脚步迈入门槛,默不作声的准备接受处罚。
这些家伙!迸怀聿是又好气又好笑,但表现出来的自然只有气没有笑,「你们——」
众人闻声立即纷纷跪下,异口同声求饶:「小的知错,左护法饶命。」
饶命?有这么严重吗?问题是,他们犯了什么错?柔儿困惑的颦蹙柳眉,不解的看著身边的怀聿,问:
「他们干嘛请你饶命?」
「他们——」古怀聿才又出声,众人又大喊:
「左护法饶命啊!」
「你们犯了什么错啊?」柔儿难以理解的直问众人,柔柔的嗓音如黄莺轻啼般萦绕在众人耳畔,让人不禁陶醉。
哇!好好听的声音喔!众人都被她的声音迷醉了,一对对的眼楮更无法自己的朝她那艳丽妹绝的妙颜瞟了过去。
迸怀聿看著众人望著柔儿那痴迷神魂颠倒的模样,不禁勃然大怒。该死的,这群家伙没见过女人是不是?竟然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的盯著他的女人看,简直活得不耐烦了。「啪!」一声,差点击碎了身边的茶几。
众人因这偌大的声响而回神,在赫见主子眸中的怒焰时,先是一阵错愕——他们的主子也会生气?他向来都是冷冰冰没有任何表情的,因此也从来没人看得出他内心的喜怒哀乐,可今天……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他会笑,还会生气耶!但因为他「生气了」,因此把众人吓得几乎屁滚尿流,纷纷垂下脑袋磕头求饶。
「左护法饶命啊!」
当然,柔儿也被古怀聿拍击茶几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怔忡地看著他,受惊的表情让人心生爱怜。
迸怀聿在见到柔儿受惊的表情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连忙整整脸上的表情,对柔儿微微一笑,然后狠狠地蹬了底下那些人一眼,用命令的口气道:
「通通给我起来。」
柔儿在他微笑的安抚下,紧绷僵硬的情绪霎时得到纾解,于是也回以他一抹柔媚。
然而底下那些人,个个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要不然左护法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没人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因此没人敢起来,只听得有人畏畏缩缩的在说:「小……小的不敢。」
「他让你们起来,你们就快起来啊,有什么不敢的?」柔儿再度溢出柔美动人的嗓音。
众人虽闻此言,却仍不敢站起,一对对眼楮直往古怀聿那张已经变得阴森的脸庞探索,企图得到一个可以信赖的答案。
迸怀聿感觉啼笑皆非。这些人怎么会怕他怕到这种程度?难道他的脾气抑或长相真有这么吓人吗?
他再度调整脸上的表情,企图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点,可那表情在众人眼里无非是更加诡异骇人而已。
「起来吧!」这声音够和顺了吧?
确实够和顺,和顺到让人觉得惊心胆跳。这不是他们主子的声音啊!他们主子的声音应该像冰那样冷硬才对的,可是……堂上坐的确实是他们的主子没错啊!天!他们都快被他弄得精神错乱了。
还不起来?古怀聿简直被他们给气死了,若不是怕动怒又会吓著柔儿,此刻他真想将这些混蛋全都打飞出去。
「还不快起来是想跪一辈子是不是?」用力平息下胸中的怒火,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冰冷,声音也跟著硬了起来。
炳!对了,就是这种表情跟声音,这才是他们的主子啊!他们「终于」感到习惯的松弛下紧绷的情绪,个个脸上的表情也终于恢复了正常,然后一个个蹒跚的从地上爬起来。
终于恢复正常了!迸怀聿撇了撇下唇,大手覆盖在柔儿纤细修长的小手上,「我来帮你们介绍,这位是柔儿姑娘,她从现在开始正式成为咱们寒水阁一员,也正式成为你们的另一个主人,从今以后你们得听命于她,不得有半点违抗,知道吗?」
众人纷纷投以惊诧的目光,互相交头接耳,接著在底下窃窃咯笑。另一个主人耶!那不就表示这个仙女从今以后就是寒水阁的「女主人」了?呵呵!左护法开窍了,终于颜意娶妻了,这真是天大的喜讯耶!
迸怀聿不解他们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他们干嘛笑得这么诡异?「喂!你们干什么?还不赶快拜见柔儿姑娘?」
众人这才又恢复正常,恭敬的拱手齐声道:「小的拜见主母。」
主母?柔儿愣了一下,回眸低声问怀聿:「什么是主母?」那轻颦柳眉的模样更添娇媚,让人心醉神迷。
自从失去记忆后,她的脑子就有些胡涂,有些事她还是很清楚,但有些事却又不懂。怀聿有时候会怀疑她的记忆力是不是就像一个小孩那样,但她的举止却又是个标准的大姑娘。
迸怀聿难掩悸动情懦的回视她,若非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想一亲芳泽。
「你不是已经答应要做我的妻子了吗?那就对了,既然你是我的妻子,而我是这里的男主人,自然而然的,你不就变成这里的‘女主人’了?主母就是女主人的意思。」怀聿小声的跟她解释。
女主人?一抹如云霞般的腓红瞬间染上她粉嫩的脸颊,她羞赧而局促的垂下眼睑,一双小手显得无措的猛绞著衣角,但唇边却挂著甜美的浅笑,活像被幸福包围,新婚的小妻子。
嘻……主母怕羞呢!众人又咯咯的偷笑。
迸怀聿被她那娇羞样儿迷得神魂颠倒,她那娇柔害羞的模样像个不经人事的孩子,却又格外妩媚动人,如果说凌云仙子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那么她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他痴迷到忘了底下还有一群人在,难掩悸动情愫的轻托她细致柔滑的下巴,两片已经干涩异常的唇瓣像是充满饥渴的朝她靠近。
柔儿几乎快要窒息了。他那充满男性的独特气味直扑她而来,撞击得她晕头转向的,尤其他的唇一直朝她逼近,而不经人事的她根本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因他的动作而狂跳失速,喉头一片干涩,体内更有股不知名的悸动在活蹦乱跳,让她全身无法自挂的震颤起来。
然而,就在他的唇几乎就要踫上她的时,耳边突然响起众人倒声抽气的声音——
迸怀聿在众人的抽气声中猛然回神,在赫见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时,立即慌张失措的收回自己的手,整个身子却因自己方才的激动而燃烧起火。
第一次,他在众人面前感到惊慌失措。
而柔儿的一张粉脸也跟著发烫,红扑扑的直烧进她的心坎里,烧得她坐立难安,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正当两人都对这种尴尬场面手足无措时,底下又发出咯咯的笑声,而那笑声让柔儿羞愧得无地自容。
迸怀聿见状,狠狠抛出一个足以让这些人都变成冰柱的冷眼,果然,那些人全都冻成冰柱,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真是受不了这群家伙,瞧他们刚刚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简直不把他的威严放在眼里,实在过分,不过……看在他们还算知情知趣,懂得如何讨他欢心的份上——他们刚刚那声主母正符合他的心意——这次就饶他们一回吧!
「你们都退下去吧!」他轻轻挥臂,遣走了一群简直让人哭笑不得的下人,回眸注视还羞怯得不敢抬头的柔儿,唇边泛起淡淡的笑容,轻声唤她:「柔儿。」
「嗯?」她微微的抬眸瞥他一眼,眸中带著些许慌乱,颊边的红晕尚未退去。
迸怀聿想不痴迷实在也难。她是这么的美,这么的柔,这么的纤细可人,这么的让他心动啊!
「他们都喊你主母了,我看,我挑个日子,咱们办个婚礼,你说好不好?」他的声音充满了男性的魅力,很难让人抗拒的。
「嗯!」她点头,脸上的云彩加深的颜色,更增娇艳。
对她来说,他说什么都是好的,他是她唯一的亲人,更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依靠不是吗?
迸怀聿又笑了,那笑容就像人间的阳光一样的和煦,脸部刚毅的线条柔软了些。
看见他笑,她内心泛起一股暖意,自然而然的跟著笑,笑得益发灿烂美艳。
他再次轻托她娇柔的下巴,痴迷的目光定在她那片娇艳欲滴的绝丽容颜,内心那股悸动情凄再度掀起波涛,忍不住低声申吟叹息。
「柔儿,你真的好美、好美!」
她浅扬唇瓣,那股娇羞媚态让人怜意恣生,「只怕现今我年轻貌美才得您怜爱,等到有一天我老了,面皱皮黄,齿摇唇裂,届时您便——」她的话让他温柔轻掩住。
「不会的,等到那时候我不也是已经发白面皱,咱们一个摇摇晃晃,一个蹭踞颠颠,正好又配上一对,那才羡煞人呢!」他笑意盎然,眉飞色舞。
一个摇摇晃晃,一个蹭蹭颠颠?柔儿幻想著那种景象,不禁一声噗哧,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不禁拉袖掩嘴,活像个稚气未脱的清纯少女,而这却更加扣紧他的心弦,让他无可自制的为她疯狂。
他控制不住了,体内那股奔腾的血液简直快要从鼻孔里喷出来,古怀聿猛地攫获她笑开的红唇,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舌头已经侵略霸占了她的口,继而挑逗她陌生的触感,诱她舌尖与之交缠。
柔儿因他这突来的动作而惊吓的屏息,瞠著乌黑大眼瞅著他在自己眼前微微晃动的脑袋,一颗心扑扑的直要跳出胸口。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舌头一直在她嘴里滑动,可那种感觉却让她觉得好兴奋,好像体内的细胞都活蹦乱跳了起来,连血液都跟著直冲上脑门,把她的意识弄得一片模糊,只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像著了火,热得她头昏脑胀,快要窒息。
不!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用力的推开他,娇喘连连的摇著手。
迸怀聿微微的垮下眉尖,不解的问:「怎么了?」
「你弄得我不能呼吸了。」她脸红耳热的喘息著。
他愣了半晌,突然「噗哧!」一声,然后朗朗大笑起来。
柔儿脸上的热度简直可以煮熟鸡蛋了,「你……你笑什么?」
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浅浅亲吻她的美额,低低的说:「笑你怎么这么可爱。」
什么意思?她著实没懂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