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何必浪费力气救。」龙拓以惯常的口吻说道,别人的生死,根本激不起他的同情心。
「这次不同!」豪宴语重心长的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担心极了。
「哦?」他的话引起龙拓的兴趣了。
很清楚龙拓在猜疑什么,豪宴心中不禁一阵懊恼。像要否认什么似的,他道:「别用那种眼光看我,那个女人的命是我救的,我绝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差错。」
「是吗?」猜疑的意味更强烈了,令豪宴别扭不已。
「妈的!你只要负责救活她就行了,干嘛婆婆妈妈的。」他承认自己担心那个女人,却厌恶被看透的感觉,那让他惶然不安。
「上次欠的人情你还没还。」龙拓故意提起。
「那又怎么样?」斤斤计较的,像个女人!
「你的手受伤了。」龙拓顾左右而言他,眼光移到他的手臂。
「死不了人!你到底救是不救?」豪宴的忍耐力已到了极限,别以为他是贵族之首,他就不敢揍他。
无视于豪宴的急躁,龙拓自顾自的说道,「以你的能力应该不至于受伤。」言下之意似乎早就知道豪宴受伤的原因。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罗唆!
「只是想确定」看来,虎风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确定是针对豪门而来。
龙拓又睨了他的手臂一眼,接著说:「看来豪门会馆的医生不太高明。」包扎得像粽子一样,一向注重外观的豪宴怎么忍受得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救不救?」豪宴不耐烦的又问了一次。这家伙分明是存心刁难,妈的!
沉默片刻,龙拓才有意无意的问道,「你很在意她?」
「妈的!问什么鬼话,若不在意,来找你干什么?」话一出口,接触到龙拓饶富兴昧的眼神,豪宴自己便愣住了,随后又像要掩饰什么似的,他轻咳道:「咳咳……反正你只管救人就是了。」
对于他的说法,龙拓不予置评,只说:「人呢?」
终于答应了!「在楼上,走吧!」拉著龙拓便往楼上奔去。
一进客房,豪宴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还有救吗?」
「我得先诊断,你先出去。」龙拓全然以专业的医生口吻说道。
「嗯。」豪宴应允,退出了客房,但一颗心全悬系在杜筠筠身上,即使明白龙拓的医术超群,他的心仍然感到不安。
那个笨女人应该撑得下去吧!看她那副平凡的长相,应该不在红颜薄命之列,他替她操心个什么劲。
但不知怎地,他的心就是难以平静,难这就因为一次感动,他就变得如此在乎她了?可能吗?
尽避一次次的自我询问,仍然没有答案。
或许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吧!
◎◎◎
短短的几分钟,却仿佛一世纪那么长。豪宴再也无法忍受,龙拓再不出来,他就要冲进去了。
终于,他急急地抓住唉开门的龙拓。
「怎么样?」他屏息。
「伤口裂开,有发炎的迹象,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要好好休息,避免剧忍运动,一旦伤口再感染,谁也救不了她。」龙拓不疾不徐的说。
豪宴闻言,不禁松了口气,波动的心湖也跟著平静下来。
「谢了。」
「就算我不帮忙,你也会想尽办法救她,不是吗?「龙拓太了解豪宴了。」
「我不知道。」他甚至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平凡的女人如此著急,这种感觉以前从没有过,她的确是给了他太多惊奇了。
「算了,你的私事我不想管,还是来谈谈正经事吧。」龙拓边走下楼边说道。
「正经事?」他跟在龙拓身后下了楼。
「是的,正经事。」龙拓迳自坐下,怎么看都是一副王者姿态。「幼稚园的小惊喜应该是虎风送你的吧?」
明白龙拓指的是炸药,豪宴不觉得讶异。「你都知道了?」早该猜到鸿语会向龙拓报备,鸿语就像是龙拓的贴身保镖一样。
「也许我们低估他的实力了。」有能力将豪宴炸伤,可见虎风一定网罗了不少人才,实力不容忽视。须知豪宴对火药的研究算得上是属一属二的高手,谁有这个本事能伤他?
然而,豪宴并不认同龙拓的看法。
「我只是一时大意,不然那种三流的东西怎么伤得了我。」豪宴自负的说道。
「你以前可没有大意过。」龙拓一语道破,逼得豪宴语塞。
龙拓说得没错,他以前从没有失误过,至于为什么会有失误,他心知肚明。若不是整个脑子全惦记著某个人来找杜筠筠的原因,也不至于会延误拆炸药的时间而伤了自己,幸好还来得及脱身,否则炸伤的可不止是手臂。
说穿了,还是为了躺在楼上客房里那个女人!
妈的!他一定是中邪了。
「人也会有失手的时候。」豪宴随口带过。
「不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希望有第二次。」毕竟人只有一条命,他不允许贵族世家的任何一员有任何闪失。
「放心吧!他们没有第二次机会,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换句话说,他不希望龙拓他们插手。
「怎么?当时不是还怪我把任务丢给你一个人吗?」现在却急著把所有的事情全揽在身上,这家伙吃错药了。
「那是当初。」当时他不了解状况,现在既然知道幕后的操控者是针对豪门而来,就没有理由假手他人。
「现在呢?」
「现在是豪门的家务事,我不希望别人插手。」豪宴眼中闪著阴鸷的光芒,可以想见惹火火爆浪子的下场。
「我可以体会你的心情,但豪门是贵族四门之一,豪门发生任何事故,贵族世家绝对不会视而不见,更何况虎风是贵族的叛徒,他是大家的责任。当初决定把任务交给你,是因为没有料想到虎风竟然有能力东山再起,否则以你和虎风的关系……」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豪宴截断龙拓的话。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磨灭不了的,到时候你会怎么做?」
「到时候我会将他碎尸万断。」他咬牙。
「既然你这么坚持,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只要记住,这不是豪门的家务事,而是整个贵族世家的事。」
「就这样?」对龙拓的让步他有些狐疑。「你不怕我杀了他?」
「一个背叛者早该有承受任何下场的准备,死亡对他而言应该是最好的解脱。」龙拓不带感情的说。
「说得也是。」死对一个背叛者而言,太过宽容了。
这次,不管虎风为什么而来,都该有个了断。
「你还是不相信你的父亲是出车祸而死的?」龙拓问出豪宴心里的话。
「不管我相不相信,他都已经把枪柢在我的胸膛上了,由不得我不还手。」不追究并不代表他可以忘记一切恩怨,更何况父亲的意外身亡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你自己看著办吧,我有事先走了。」龙拓起身。
「你不能走。」豪宴跨前一步,拦在龙拓身前。
「为什么?」虽然知道原因,不过他可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他是个医生,但不是寺属的家庭医生。
对于龙拓的明知故问,豪宴倒也坦诚不讳,贵族世家之间本来就没有秘密。「你走了,她怎么办?」若是旧伤再发,他要找谁医治?
「你应该知道像这种情况根本用不著我出手,豪门的人才多得是。」他已经破了两次例,没道理再做慈善事业。
「你确定她真的没问题了?」半个小时前,她的脸色还苍白得像鬼。
「不相信我?」龙拓眉头微扬。
「好吧。」发现自个儿似乎泄漏太多情感了,那种莫名的情愫让他心慌,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竟然连龙拓的医术也怀疑。
「虎风的事,量力而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愈来愈婆婆妈妈了。」他还不至于笨到为那种人赔命。
「我也这么觉得」龙拓浅笑。
◎◎◎
「听说你的女人旧伤复发,有生命危险?」青观询问.十足的包打听模样。
「我的女人?」豪宴挑高眉。
「咳!我的意思是,筠筠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她有生命危险?」
筠筠?!什么时候他们两人的交情好到可以叫得这么亲密了?
豪宴哼了一声,不能好脸色。「你若是闲得发慌,麻烦你去接扬扬放学,谢谢。」
一听到要去接扬扬,青观一张俊脸立刻垮了下来。「喂,有没有搞错,扬扬是你儿子耶。」
「哈,我该感谢你的赐予。」豪宴冷哼。
「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看来他是扫到台风尾了,真衰。
「知道就好,现在你可以滚了。」豪宴下逐客令,心情坏到了极点,整夜没睡的结果,让他的眼楮满红色的血丝。
「火气何必这么大?看你的模样,应该是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合过眼吧?」青观望了手上的表一眼,下午三点半。
「废话少说!到底有什么事?」豪宴表情甚为不耐烦。楼上那个女人应该醒了吧?都昏睡一天一夜了。
「一定要有什么事才能来找你吗?关心老朋友都不成?」青观表情颇为无辜。
「关心我?」豪宴心中存疑,压根儿也不信青观的话。这家伙会这么好心,特地跑来关心他?
「是啊,当我一听到有人英勇的救了一所幼稚园后,就立刻跑来了,难道不算关心你吗?」青观一副大惊小敝的样子。原本他还和鸿语打赌,豪宴肯定不会去,想不到豪宴竟然发挥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同情心跑去了,而且还受了伤回来,简直是天下奇闻。
「我看你是跑来证实消息的吧!」妈的!谁不知道这家伙专干出卖朋友的勾当,这次他肯定又和鸿语打赌了。
被拆穿了,青观不禁有点心虚。「别这样嘛,我又没有尝到甜头。」反倒输给鸿语一台价值百万的高科技电脑,亏大了。
「苍天有眼。公理还在。」篆宴刻薄的说道。
「啧啧!没必要说得这么绝吧。」好像他青观真的泯灭人性似的「坦白说,你会去拆那些炸药,我真的很意外。」
「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也很意外。」无奈同情心一触即发,让他不由自主。
「以你的能力不应该受伤。」
豪宴闭上双眼,仅是淡淡地道:「龙拓也是这么说的。」
青观没追问,却早已心里有数。,
这才是真正的豪宴吧,一个开始懂得爱人的豪宴。
「我去接扬扬,你休息吧。」
「谢谢你。」豪宴难得感性。
「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讲出来真恶心。」青观露出嫌恶的表情,随后心甘情愿的充当暂时奶爸去了。
◎.◎◎
好不容易送走了青观,豪宴并没有回房休息,他直接转向筠筠的房间。
轻轻转动门把,他来到她的床边,望著她苍白的容颜,内心百感交集。
都睡那么久了,该醒了吧?她会不会就此一睡不醒了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一阵心惊,伸出手便往她的粉颊掐了掐。
唔……好痛哦……谁这么坏心,趁她睡觉时偷袭她。
皱了皱柳眉,筠筠睁开明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疲惫的脸。
咦,她还在作梦吗?揉揉眼楮再看看……
「哇——」筠筠发出高分贝的声音,瞪著豪宴。
他在这里做什么?
「见鬼了呀!」豪宴撇撇嘴。他当真有这么恐怖,让她吓成这样?早知如此,真不该救她,瞧瞧她是怎么报答他的?
豪宴的火气一向很大,但眼前的他实在很不一样,印象中的豪宴总是风流倜傥,哪会像现在这副德行,脸上长满胡碴,头发凌乱,尽避眼里的傲气依旧,却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三天没睡觉了咧!
「喂……」
「叫我的名字。」他深沉的黑眸紧盯著她,让她不敢造次。
「好吧,姓豪的……」
「我叫豪宴,不叫姓豪的。,」这个女人是存心气死他吗?
筠筠做了个鬼脸,他还真会计较。「咳……豪宴……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不知道?」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把自己旧伤复发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吧?
「我该知道吗?」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她毫无预警的抓起他的手臂审视著。「你的伤还好吧?」记得他的手臂好像受伤了。
她突来的举动,让他有点错愕,内心涌进一股暖意。
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关心他的伤势,她的脑袋出问题了吗?
「看你的样子应该没事了。」她自顾自的说著,水灵灵的眼楮仍然盯著他的手臂。「喂,你还没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啊?」
「你昏倒了。」
「哦,我昏倒……什么?!我昏倒了?」筠筠张大了小嘴,这会儿她可什么都想起来了。是啊,她原本在帮他包扎伤口,结果包著色著,她就觉得伤口好痛,然后就失去知觉了。
「是的,你昏倒了。」他重述,凝视著她那丰富的表情。看她这般惊慌的样子,不会以为她快死了吧?
的确,筠筠是这么想的。
「天啊,我居然会虚弱到昏倒,我一定是快死了。」她苦著一张脸。
「放心,祸害遗千年,通常以为自己会死的人,往往可以活很久。」豪宴扬起一抹笑容,恶毒的说著。她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红润,应该没事了。
「喂,你安慰人的话也太歹毒了吧!」难道他不知道拿这种话来安慰人,只会让人死得更快。
「毒不死人的。我救了你,你难道没有话对我说?」他的双眼自始至终都离不开她,而他宁可看她泼辣的样子,也不愿见到她毫无生气的模样,天晓得那样让他多难受。
「救了我?」她反射性的道。
「是啊,你的旧伤复发,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说得好似他施予了天大的恩惠似的,完全忽略了龙拓的存在。虽然是夸张了点,但也多亏龙拓卖他面子,说穿了,还是他自己的功劳。
「那又怎么样?」第一次救她也没要她报答,甚至是因为利用了她才勉为其难救她的,怎么现在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要她做些什么事来报答他的样子。,怎么回事?他不是一直很不屑她吗?就连她想报答他什么,他也很不齿呀!
「不怎么样,我救了你,你就应该有所表示。」他霸气的说著。
「表示什么?难不成要我学古人以身相许?」筠筠开玩笑的说道。
筠筠自嘲的想著,就算她肯以身相许,就凭她这副长相,恐怕也很难得到他的青睐。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一
「没错,就是要你以身相许。」
「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他一定是疯了。
「我不是开玩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只属于我一个人,谁也不能动你一根寒毛。」他的表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他的话让她的心卜通直跳,不过她可没有昏了头。
女人嘛!谁不希望自己拥有一个高高帅帅又多金的男友,但……他也太有钱了,毕竟贵族世家并非普通人家,对她而言,那简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岂是她这种平民百姓能踫到的?
帅又多金的俊男欣赏可以,-当真要加入他们的天地,未免显得格格不入,麻雀就是麻雀,怎么变也成不了凤凰,
再说,为了确保她的安全而宣告她是他的女人也太荒唐了点,尽避她没有什么让男人垂涎的美色,但她也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起码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看出他有喜欢她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她是不可能同意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他等著她的答案,本以为她会欣然接受,想不到……
「笑话!我为什么要答应?」又不是在演歌仔戏,还以身相许咧!
「因为我救了你。」他强辞夺理。
「救了我了不起啊,别忘了,我也救过你耶。」她用
手猛戳著他受伤的手,企图唤醒他的记忆力。
「哦?是吗?」
看他一副耍赖的样子,八成是忘了。
「难道你忘了昨晚你受伤回来,是谁帮你包扎止血的?」她得意的看向他。
「昨晚?」他挑眉。
「对啊,就是昨晚。」这人有健忘症不成,昨天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假如你说的是我手臂上的伤,那应该是前天的事。」那是多年来他头一次感觉自己的心在跳动,他怎么可能会忘?当真会忘的人应该是眼前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吧。
「前天?」筠筠愣住了。
「没错,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他好心的说明,端详著她骤然变化的表情。,
「呃……是吗?」这下子又糗了。「哎呀,反正不管啦!总而言之,第一,我和婕羽没有抖出你杀人的事;第二,我替你包扎伤口,及时教了你一命,前前后后加起来也算是对你有交代了,所以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你不能向我讨人情。」
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但他豪宴可不吃这一套。
「不然换个方式也行。」他改了语气。
「哦?」怎么说她都不认为他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
他笑得有点邪恶。「让我以身相许。」
哇哇哇!「结果还不是一样!」这个人吃错药啦!
「当然一样。既然我已经宣告你是我的女人,那么,不管你愿不愿意,结果都是一样。」忽地,他低下头,薄唇由她的唇上轻轻拂过。「好好休息吧,筠筠。」
没料他会来这一招,筠筠足足呆楞了三秒钟,还眼睁睁地看著他离开。
「砰」的一声,关上门的声响可把她惊醒了。
大色狼!
枕头随即被她重重地丢向门。
◎◎◎
叩叩!
「请进。」这么有礼貌的敲门,一定不是豪宴,筠筠在心里猜想,
丙然!
「你好啊,杜小姐。」进来的一个俊美的男人。
「你是……」她见过他,他好像也是贵族世家的其中一员。
「我叫青观,是豪宴和朋友。」青观客气的自我介
绍。
青观?不就是青门的头头吗?
青观微笑道:「很抱歉,打扰你了,看在我一片热
忱的份上,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呃?」筠筠根本听不懂他在鬼扯什么。
「是这样的,因为上次扬扬带了一群小朋友来看
你,当时你还没清醒,所以我答应他们,星期天可以来
看你,明天就是星期天,所以今天我去接扬扬放学时
就直接把他们接回来了。」事实上,他是被缠得没有办
法脱身,不得已才把他们带回来的。相信豪宴知道
了,一定会不顾朋友的情分杀了他,而且他相信,豪宴
很快就会发现了。虽然把一群小表丢给一个病人照
彼很不道德,不过为了性命著想,他还是快溜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班上的小朋友来了?」可能吗?
豪宴怎么可能让一群小孩来看她?
「显然是的。」青观仍是保持著笑脸,并示意筠筠
往门口看去。
筠筠疑惑地看向门口,首先听到是一阵此起彼落
的喧闹声。.
「魔鬼老师。」
只见门边探出几颗头颅,伶伶、东东、小伟、和小
群都来了。
「你们真的来了?」筠筠吸了吸鼻子,感动得想哭,这群小表平常虽然捣蛋,但还是挺教人喜欢,知道她受伤了还会来看她,总算没有白疼他们。
「还有我哦!」扬扬笑嘻嘻地跳进房间。
「你们师生好好聚聚,我有事先走了。」青观笑道,心里则暗想,再不走就要失去逃命的先机了。
「谢谢你,青先生。」筠筠客套的道。
「不用客气,再见。」
「再见。」
青观一走,几个小孩便兴奋的围到床边。
「老师,你醒啦?」扬扬高兴的问道。
「对啊,因为老师知道你们要来,所以就赶快醒过来啦!」筠筠笑著说。
「真的吗?可是上次伶伶来的时候,老师也没醒啊。」
「笨啊,老师是骗我们的啦。」小伟斥责。
「对啊,要不然上次老师为什么不醒过来,还睡得跟猪一样。」小样附和小伟的话。
筠筠简直哭笑不得。这群小表,几天不见,惹火人的本事一样没变,她开始同情起那个代课老师了。
老师,你什么时候回幼稚园啊?」东东问道。
「开始想念老师了吧!」哈哈,换了新老师他们就知道她的好啦!筠筠在心中暗自窃喜著。
「对啊。」小群似乎颇为感慨。「代课老师太聪明了,不好玩。」
得意的笑容瞬间疑住,不错,一群诚实的小孩。
「我觉得代课老师有一点怪怪的。」小伟也开始发表个人看法了。
「为什么?」总算有一点可以挑剔了吧!谁知小伟说出来的话差点让她吐血身亡。
「都不会生气。」
什么跟什么啊!不会生气的老师是「怪怪的老师」?搞了半天她平常上课动不动就肝火大动才算是「正常人」罗!不过,话又说回来,面对这一群小表,不会生气的人的确是不太正常。
「老师,我告诉你哦,小伟他们今天晚上要住这里,观叔叔已经跟他们的爸爸妈妈说好了。」扬扬突然插话进来,显然刚才的话题让刚入学的他有点不知如何加入.,
「真的吗?」筠筠有些讶异。「你爸爸会答应吗?」
「观叔叔说没问题。」扬扬天真的说著,小小幼童哪能明白,他的观叔叔早已溜之大吉。
「真好,伶伶晚上要跟老师睡。」伶伶喜悦的抱著筠筠的手。
「笨蛋,老师受伤了,你又胖得像猪一样,万一压伤老师怎么办?」小伟骂道。
小样也说了,「对啊,万一老师死了就是伶伶害的。」
「没这么严重啦!」筠筠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招,小孩子的逻辑永远让人无法理解,看看伶伶,都快被小伟与小样弄哭了。
「反正伶伶不能睡这里就对了。」小伟鸭霸的说。
「那我要睡哪里?」伶伶的眼泪己经流出来了。
「我们一起睡啊,我的房间很大哦,有这么大。扬扬将双手摊开。「可以睡很多很多小朋友。」
「真的?」东东眼眸闪光。
「当然是真的!」扬扬笑眯咪的。「我带你们去看。」
「好啊、好啊!」泪珠还挂在脸上的伶伶拍手叫著.马上就把刚才的悲伤忘得一干二净。
筠筠服了她这群天才学生了。
「老师,明天我帮你送牛奶来哦。」扬扬边走边回头说。
「好啊!」筠筠无奈的回答。
看来她的魅力还不及一间卧房哩!
唉,该检讨罗!
◎◎◎
妈的!这群小表真的来了。
豪宴看著客厅一片狼藉,大好的心情破坏太半。
昨天是青观帮忙接扬扬放学的,那么这几个小表是谁带回来的不难知道。
「爸爸!」扬扬眼尖的看到初下楼的豪宴,兴奋的大叫。最近爸爸好像比较不在意他的称呼了,嘻,真好。
「豪爸爸!」四个小孩也跟著叫道。
「嗯。」豪宴闷哼一声,实在无法热情起来。
「爸爸,刚才我有端牛奶给老师喝哦!」无视于豪宴的「脸色」,扬扬欣悦的说著。
「老师又没喝。」小群马上吐糟。
「对啊,因为老师还在睡觉觉。」伶伶跟著说,眼楮直盯著豪宴。扬扬的爸爸好帅,比她爸爸帅好多哦!
「睡觉就睡觉,干嘛还要多一个觉。」女生讲话最罗心了,小伟白了伶伶一眼,
「牛奶呢?」豪宴沉声问道。,
「在那里。」扬扬指著厨房处。
豪宴对著扬扬蹲下来,和颜悦色道:「扬扬,带你的朋友到花园去玩,好不好?」
「好啊!」扬扬拍手道:「走,我带你们到我家的花园玩,很大哦!」
「好啊!」
看著一群小孩雀跃的模样,天使般的笑容让豪宴原本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小孩虽烦,但平心而论,每每他心烦的时候,扬扬的笑容却可以平抚他的情绪,这也是他一直没办法像龙拓一样狠下心送扬扬去孤儿院的原因。原以为这样的情绪只对扬扬有,想不到别的孩子也能带给他这样的情绪。
走进厨房,豪宴才拿起桌上的牛奶,便有人通报。
「少爷,青先生来了。」
妈的!那小子还敢来找他。「让他滚进来!」
「是。」
豪宴走出厨房,手上拿著牛奶。
「嗨!」青观神采奕奕的打招呼。
「你挺有精神的嘛!一点都不感到惭愧吗?」豪宴冷嘲。
知道他所指为何,青观扮了个鬼脸。「别这样嘛,你也知道扬扬多渴望有小朋友陪他玩。」
「那你干脆把整个幼稚园的小孩子带回我家算了。」豪宴不悦的说道。
「本来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啦,可是……咳……呃……」招来一记白眼,青观识相的转了话题,「其实我今天是为了虎风而来。」
「那个老头又要什么花样了?」
「最近青门的保全系统也受到干扰,虎风的实力超过我们估计,幼稚园所埋的炸药不过是他送我们的一个小礼物而已。」
「他的目的不就是豪门吗?」豪宴轻哼一声。
「我看不止。」青观露出诡谲的神色。
「哦?」不止是豪门,难道是……
「除了豪门章之外,其他三门信物都遗失了,所以他的目的应该是……」
「贵族世家。」豪宴说出自己的揣测。
「显然是的。」
「就凭他?」豪宴的目光转为冷冽,将手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你应该知道,贵族世家除了龙门之外,实力几乎相当,重要的是,虎风也会是贵族世家的一员。」尽避虎门在十儿年前已经解散,但不可否认的,势力仍然存在。
「就算是这样,谁有这个本事可以潜入龙门会馆偷信物?」豪宴质疑,心中暗暗怀疑是青观搞得把戏。
收到豪宴投来的眼神,青观连忙澄清,「别怀疑我,我可不会拿贵族世家的前途开玩笑。」
「谁知道!」上次他们几个不就耍过他一次,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故计重施。
「你太多心了,信物是真的丢了。」
看青观一脸正经的样子,是不像在开玩笑。
「你打算怎么做?」豪宴兴味十足的把玩著手中的玻璃杯。
「你说呢?」青观笑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宾果!」
◎◎◎
「虎先生。」
「炸弹被拆了?」不等著冯谦逊说话,虎风随即问道,仿佛结果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是的。」
虎风扯动著笑脸。「果然是青出于蓝啊!」
「虎先生?」冯谦逊有些惊讶虎风的反应。
「你觉得奇怪?」他看向冯谦逊。
「是的。」他不明白,既然主子知道任何炸弹都奈何不了豪宴,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哈哈哈……」虎风突然大笑。「你当然不明白,哈哈……」
「虎先生?」
半晌,虎风止住了笑,眼里闪过一股恨意。「这么做不过是想知道他那个儿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已。」他顿了一下,才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虎先生。」
「明白最好,一个月后就是贵族世家年度宴会,到时包括豪宴在内,豪门有大半的人都会参加宴会,那时正是豪门防备最松的时候,我要你……」他向冯谦逊弹了弹手指,冯谦逊立刻凑近聆听。
「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去吧!」
「是。」
虎风露出阴冷的笑意,这一次他要看豪宴怎么拆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