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有我知道,他是怎样一口一口啜饮,任那苦进入他的口腔,直到他心头,终身在他体内循环。
世事可以苦到什么程度呢?我自此懂了。
「我以后,可能也不会爱什么人了。」
他仿佛还有千言万语待要出口,却只低声说:「你要好好养病,如果有事还是来找我,」亦说不下去,「那,我先走了。」
等他走到门口,我突然喊住他,轻轻地、无比绝望地问:「明石,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不转身,却缓缓解开外套,褪下衬衣袖子,让我看见一条十几厘米长的伤疤,斜斜穿过他的背,如刀锋锐利笔直。
他唤「锦颜」,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唤我的名吧。
「这是我20年前,在战场上受的伤。20年来,它一直在慢慢痊愈,可是永远不能完全愈合,也不可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