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再购置新衣服,老是那堆毛衣牛仔裤,头发长了就梳一条粗辫子,画画的时候身上缚一条围裙,并且想搬到外头去住,过种比较单纯的生活。
我也在海滩游泳,我喜欢棕色的皮肤,林医生不喜欢,他不止一次说过:「好好雪白的一个人,晒得黑鬼似,脏相。」我总是陪笑,可是还是年年照晒不误。
他有一只船,从不出海,除非是孩子们自美国回来,才用得著。
「孩子们」是年年回来的,不外是怕父亲老胡涂了,把所有的家产全花在继母身上,可是渐渐他们也很放心,因每次回来,都看见我一身破烂,对林医生的事业不问不闻,久了他们也晓得不是假装,于是不那么仇视我,也不急著拍我马屁,我们相处得很好。
那天林医生跟我说:「他们又要回来了,你让司机去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