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之家 第四章

念岑搔搔头发,「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老师你对我挺关心的。」

「你还笑得出来,叫你去学习,你竟然打起瞌睡,真是的。」姿人摇著头叨念。

「噢,瞌睡虫,你不向我介绍身旁这位美丽的女士吗?」郝父见著风韵犹存的姿人,色迷迷的说。

「她是我母亲,很漂亮对不对?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念岑笑嘻嘻的为他介绍。

「家教不好,让老师见笑了。我是念岑的母亲,请多指教。」姿人客套的说。

「你太客气了,她很开朗、很聪明,活泼一点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可是一见如故,满投缘的。」

「就是嘛!妈咪,老师可是很喜欢我的,他还夸下海口说要把我这个一进厨房就打起瞌睡的瞌睡虫,教成快乐的厨房高手耶!」

「小声一点,妈咪觉得好丢脸。」姿人无奈的说,然后转向郝父,「我看老师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她是朽木不可雕也。」念岑一点也不会为自己差劲的厨艺觉得羞耻,还大肆宣扬。唉!她怎么会有女如此。

「不会的,只要找到能让她产生兴趣的方法,瞌睡虫也会醒来的。」他可是对念岑这块朽木很有兴趣。

「伯父,我大嫂得等身体好些,才能去上课,她现在有孕在身,又动不动就吐,没办法上课的。」唐珂开口道。

「真是恭喜!那过阵子再去我那儿让我好好教。药补不如食补。老师可以教你几道补身的菜,让你一人吃两人补。」

「那我就先谢谢老师了。」回答的人是姿人。「到时若是念岑不肯去,我一定会硬押著她去的,就怕太麻烦老师了。」

「不麻烦,你们肯来,我是求之不得。」郝父把怀里的孙女交给唐珂,「小慈乖,爷爷要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小慈才要麻烦你们费心照顾了。」

「老师,你这么快就要走啦?」她刚进门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嗯,我要去找阿瑟谈谈,晚点还得回餐厅试吃新菜色,不走的话,时间会来不及。拜拜!瞌睡虫。」

「伯父,你不抱小慈回去吗?」

唐珂以为郝父见著孙女,会高兴的嚷著要抱回家照顾,看来她是猜错了,他还不是一样丢下小慈,真是一对「好」父子!

「我很想,不过我身边没有没有可以照顾小慈的人,所以我还是暂时先让小慈留在这儿,等我跟阿瑟谈过了,也许这几天就会把小慈接回家住。」说完,郝父缓缓的走出门口。

念岑看看手表,「小曲快回来了,我去门口接他。」

「不是小曲快回来了,应该说大哥快回来了才对。」唐珂促狭道。

「这个时间是小曲回来的时间没错啊。你大哥他……他今天只是刚好有空顺便去接小曲,我可没说错。」

「我可没说‘你错了’三个字。」

这时仲秋的车转进庭院,先让唐曲下车,再将车停进车库。

「喏,他们回来了,你也不用去接了,正好帮我看著小慈,我去泡牛奶。」唐珂将宝宝抱给念岑。

「小慈喝奶奶的时间到了,阿姨抱抱,你看哥哥回来了。」念岑指著跑进家们的唐曲说。

「妈咪,外婆,妹妹,我回来了。」唐曲一一的喊著客厅里的人。「我要跟妹妹玩。」

「妹妹肚子饿了,没力气和小曲玩,怎么办?」念岑笑著问道。

「妹妹肚子饿了喔?」他看了念岑和姿人,少了个唐珂,他转身跑进厨房大声的说:「糖果、糖果,姑姑饿了,要吃糖果。」

唐珂蹲看著他,纠正他错误百出的话,「糖果姑姑不饿,肚子饿了也不能吃糖果,再说一次谁饿了?」

「嗯,妹妹饿了。」他看见唐珂手上的奶瓶,立刻嚷道:「那是小曲的,我要喝奶奶。」

「这是妹妹的。小曲长大了,喝奶奶要用自己的杯子,不能再用奶瓶了,会羞羞脸的。」

「我要,我要。」

唐曲一见奶瓶就吵著要,唐珂才不理会他,迳自拿著奶瓶要步出厨房,谁知他竟紧抱著她的腿不放,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小曲不放手,晚餐不让你吃喔!」她拿出吃饭来威吓,不过一点也不管用,唐曲仍抱著她的腿不放。

「再不放,我叫爸爸来喔!」他还是不放。

这小表缠人的功夫真是一流,她想不透他是从哪学来的?

「糖果,小慈哭了,牛奶泡好了没?」念岑走进厨房瞧见这一幕,惊讶的问:「小曲,你干麻抱著姑姑的脚?」

「你儿子长不大,跟小慈抢牛奶喝,非要我手中的奶瓶不可,我不给,他就抱住我的腿不放。」唐珂一脸无奈的说。

念岑试著扳开唐曲的手,柔声道:「小曲乖,快放手,妹妹肚子饿了,要喝奶奶,不然她会一直哭。」

「不要,小曲也肚子饿,要喝奶奶。」他鼓著腮帮子说。

「那妈咪用小曲最喜欢的杯杯泡奶奶给你,好不好?」见唐曲不理会她,她只好诱之以利的说:「前面有糖糖,我们去吃糖糖,好不好?」

「不要。」

「小慈哭得好厉害,你们俩个泡奶粉泡到美国去了。」仲秋又急又气的跑进来,厨房的状况也让他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你不会自己看,小曲在闹别扭,不让糖果走。」

「无缘无故他闹什么别扭?小曲来,爸爸看看。」仲秋蹲抱起一见父亲就松手的儿子,伸手拭去他的泪水,「小曲哭了,为什么?来,告诉爸爸。」

「爸爸,我要喝姑姑的奶奶,姑姑不给我。」厨房里的人都让他的童言童语给惹笑了。

「大哥,他是指我手上的奶瓶,他从刚刚就一直吵著要。」她真的让这小家伙打败了。

「小慈饿得哭了,你先拿出去,小曲我来就行了。」

「爸爸,要奶奶、要奶奶啦!」他的奶瓶不见了!唐曲趴在父亲胸前大声哭了起来。

「那是妹妹的,她沾过的东西,你再拿来喝,就沾到她的口水了。男女授受不亲,那你以后就要娶妹妹当老婆,她那么爱哭,你要她当你的老婆吗?」仲秋胡诌个理由。

唐曲信以为真,收起眼泪说:「妹妹爱哭,不要她当我老婆,我不要喝妹妹的奶奶了。」

「小曲这才乖!苞爸爸去洗澎澎,待会就有饭吃了。」仲秋丢给妻子一个得意的笑容,「还是我有办法。」

「他才多大,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懂吗?你只不过是瞎蒙,蒙对了,如此而已。」念岑不以为然的说。

※※※

「我的好妹妹,你快饶了我吧,早点请猪哥来抱走小慈吧。」仲夏央求道。

提前销假上班的仲夏,最近不仅工作量遽增消耗他大量的脑力、体力,晚上回到家里,小慈的哭声吵得他无法休息,连黑眼圈都跑出来了,在这样下去,他会崩溃的。

「你可以回你的小鲍馆睡,要不就再忍耐几天,我猜这几天他们便会将小慈接回家的。」

郝瑟说要请人来接替她,郝伯父也说要接小慈回家,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还要好几天啊?不能就今天吗?」他无奈地说。

唐珂耸耸肩,「这我不能决定,你可以亲自去跟郝瑟提,让他早日接小慈回家。」

「我可不想被炒鱿鱼。」还是认命些好,顶多再忍耐几天!

不然他还能怎样?去他的小鲍馆吗?不,万一睡到三更半夜又被那个野丫头闯入,届时他准会梦无好梦、觉无好觉,一样得失眠。她已经破坏了他的假期,令他不得不提前销假上班,如果要他去面对那个小泼妇,那倒不如留在家里听小慈的哭声好些,他只要忍个几天就行了。

「二哥、二哥,五块钱买你脑袋里想的。」唐珂见他想得出神,轻拍他的手臂说道。

「收回你的五块,用这五块去想想如何让郝瑟早点接女儿回家吧。」

那野丫头送他,他都嫌麻烦,她只不过是在他脑袋倏地闪过,也值五块吗?笑死人了。

「那我把五块钱退给你,我可不敢惹他。」郝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神情,让她望之却步。

仲夏闻言,摇了摇头,「没出息,你是谁也不敢惹,不要说是郝瑟,就算换成别人也一样,勇敢一点。」

他和大哥长得是高大威猛、英明神武,当然他还有一项是大哥比不上的,那就是风流倜傥。可是没想到他们的妹妹除了脸蛋和他们相似外,胆小、怕事的个性简直和他们有著天壤之别。

「你又有多勇敢?」唐珂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还不是屈服于郝瑟的老板头饺之下。我要是半斤,你就是八两。」

「嗯,口齿伶俐多了,一定是大嫂的功劳。」仲夏提起公事包,呵欠连连的说:「我要去上班了,希望晚上回来的时候,小慈已经送回去了。」

仲夏在大门口踫见正巧到来的郝瑟。

「现在才上班,太晚了吧。」郝瑟嘲讽道。

「我睡过头了,这都拜你女儿所赐。她们在里面,你自己进去。」话一说完,仲夏用力采下油门疾驶而去。

郝瑟在厨房找到正在清洗杯盘的唐珂。他静悄悄的坐著,右手肘放在桌面,手掌成拳撑著右脸颊,无精打采的说:「可以给我杯咖啡吗?」

唐珂被乍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打破手中的杯子,「你怎么来了?」

「你又没有申请强制令,限制我不能来,我想来就来了。」

「我是说你怎么进来的?我没听见门铃声。」

「我没按铃是仲夏帮我开的门,可不可以请你先泡杯咖啡给我?有问题待会再问。」他快睡著了,急需咖啡因来提提神。

饼了一会儿,她将泡好的咖啡递给他。

「谢谢!」

郝瑟摘下太阳眼镜,正准备喝咖啡时,却听见唐珂轻声的问:「你的眼楮怎么变成这样,你也失眠啊?」

「也?另一个同病相怜的人是谁?」

他戴起眼镜,将一双布满血丝与黑眼圈包围的眼楮,隐藏在黑色镜片下,端起杯子往客厅走去。

「二哥啊!你们在门口遇到时,没见到他也是熊猫一族吗?」

「他戴了太阳眼镜。」他淡淡的回道。

难怪仲夏会埋怨说「拜你女儿所赐」的话,看来他女儿是害他们两人失眠的罪魁祸首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眼楮是怎么回事?」

「托我女儿的福。那天我老爸从你这儿回去后,为了她的事,天天对我疲劳轰炸。」郝瑟再次摘下眼镜问:「是不是比仲夏严重?」

唐珂凑近仔细瞧了瞧他的黑眼圈,「嗯,确实是比二哥严重。」

「这全都该怪你,如果你把小慈藏起来,不就没事了吗?」他执起杯耳浅啜一口咖啡,细细品味后说:「不错,挺好喝的。」

「你女儿又不是见不得人,而且来的是她爷爷,我有藏的必要吗?」她不悦的反问。

「就是她爷爷,才更需要藏,你看我的眼楮就知道了。」

「那我可真是对不起你。请你回去转告伯父,就说他下次要来之前先打通电话,我好把他孙女藏起来,因为这是他儿子千交代万叮咛的,我可不敢违抗。」她冷冷的说。

藏?这是对女儿的态度吗?有父如此,她真是替小慈感到悲哀。

「转告?」郝瑟嗤鼻道:「哼,他比仲秋专制十倍,我说的话他根本不听。不过,美女说的话那又不一样了,你去帮我劝劝他好不好?」

「劝什么?」

「劝他放弃接小慈回家的念头啊!老实说,小慈待在你身边比抱她回家好多了,不是吗?」他漫不经心的说,好似让郝慈回家的决定是错误的。

「可怜的小慈,有家不能回,爸爸不要你,他要弃你于不顾了。」唐珂对著摇篮里的婴儿感叹的说著。

唐珂抱起郝慈往屋外走,她不想和一个狠心抛弃女儿的人同处一室,更不想和他说话。

郝瑟快步跟出去,与她并肩走著,他瞥了郝慈一眼,「我没有要弃她不顾,别把我说得好像良心被狗啃了,它可是仍完好无缺的跳著,不信你听听。」他侧转身将唐珂的头贴在胸前。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心慌意乱,红晕悄悄爬上双颊。

唐珂听见他规律的心跳声时,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不喜欢自己,因为她不能背叛洪孺;忧的也是他不喜欢自己,他很讨厌她吗?可是她对他的感觉却非讨厌或喜欢的二分法就能说明的。

郝瑟察觉到他们的姿势有些尴尬,自己的情绪也有些浮动,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他轻轻移开她的头。「怎样,良心还在吧!」

「心脏是在跳动,不然你早成为死尸了,哪还能在这侃侃而谈?可惜的是,你的心铁定是颗黑心,对不对啊?小慈。」唐珂低著头说话,以掩藏脸上未褪的红晕。

「如果我是黑心,那你嘴里喊的可爱的小慈、甜美的小慈,大概也是个黑心肝,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说你黑心还不承认,哪有作父亲的希望自己女儿是黑心肝,你真的很恶毒,这样咒小慈。还好她是歹竹出好笋,不会跟她爸爸同流合污的。」说完,她加大步伐快速地往前走。

郝瑟并未跟上去,他停在原地仰望兴叹,「唉!现在或许不会,以后可就难讲了。」

唐珂停下来转身看他,他望著不解的她解释道:「现在跟著善良的你,那当然是不会同流合污了,但以后她跟了黑心肝的我,耳濡目染之下,我可不敢拍胸脯保证,她会出污泥而不染了,唉!」

「我懂了,你兜了这么一圈,无非是为了让我开口留下小慈。很不幸的是,那是不可能的,她是你的责任,并非我的责任,还你。」她将手中的婴儿往郝瑟的怀里塞去。这次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抱著小慈,否则小慈便将摔落地面。

首次抱婴儿的郝瑟,以僵硬、奇怪的姿势抱著她。怀中的婴儿并没有带给他为人父的喜悦,每次他只要见著她那双遗传自她母亲的明眸,就会想起文慈因难产过世,所有的喜悦早已为哀恸所取代了。

「喂,你不能就这样把她扔给我。」他大声喊道。

「扔?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可是双手将她奉上,可不是用扔的。」唐珂气愤的回道,想了想,她又扔下一句话,「小慈的东西我会收拾好让你带走。」

「喂、喂、喂!」无论他如何叫喊,唐珂就是不理他,不仅如此,她还当著他的面开车出去,留下望车兴叹的郝瑟与他怀中的女儿。

看来他不想和女儿相处都不能了。「呵!」郝瑟连续打了好几个呵欠,抱著郝慈朝屋里走,打算抱著她去睡觉。

※※※

「起床了。」仲秋摇摇睡得正熟的郝瑟。

郝瑟微微蠕动身体,不情愿的睁开眼皮,看著模糊不清的仲秋问:「你不上班,在这干嘛?」说完,他酸涩得眼皮迅速地合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有家不睡,睡我家干嘛?还有,我已经下班了,你睡昏了不成?」

「我早上抱著小慈好困,所以就借你家睡一觉了。」还没清醒的他搂著枕头喃喃的,没注意到仲秋说他已经下班的话。

「你可真能睡,睡了一天,跟我老婆有得比。」念岑的睡功一流,她本来就有办法整天赖在床上,怀孕后她的睡功又更上一层楼了,坐著也能睡,他真怕她得了昏睡症。

「一天?」

仲秋点点头,「对,一天。」

天啊!他竟然浪费这么多时间。郝瑟倏地坐起身,「几点了?」

「快吃晚饭了,你说几点了?」

「这么晚了,怎么没人叫我?」他匆忙的起身,整理一下睡皱的衣服。他还得赶去餐馆,不过小慈的问题得先解决才行。「你妹呢?」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糖果人呢?我老婆说她和我丈母娘从市场回来,就不见糖果了,只有你和小慈留在糖果的房间,最后见著糖果的人是你没错吧?」

「没错,早上我们在谈小慈的事。」郝瑟瞥了眼婴儿床,赫然发现床上空无一人,紧张的问:「小慈呢?我把她放在婴儿床里的。」

「你以为她跟你一样光睡不吃啊,小慈在我老婆那儿。」仲秋取笑道,「你继续说,然后呢?」

「还没谈妥,她就开著车出去了,我想她大概是生气了。有没有烟?」

仲秋摇摇头,「没有,我老婆不准我抽。」

郝瑟闻言,微笑说:「你是有妻万事足,这么听话。」

「抽烟有害健康。瑟,你真不简单,把我那个不太发脾气的妹妹惹火了不说,就连谈事情都谈到她的床上去,她的房间一向是男宾止步的,而你竟能睡在她的床上,连她男朋友都没你这福气。」仲秋语气暧昧的说。

「不是你妹邀请我上床的,而是我不请自来的,她根本不见踪影,至于她的脾气……你怎么这样看我?」他发现好友的眼神有异,比刚刚更加暧昧,努力思索著他哪里说错了,陡地想到令人误会的字句,忙改口说:「更正,应该是我很困了,小慈也需要睡眠,我想反正我们父女俩都要睡觉,就抱著小慈来你妹的房间睡觉。」

仲秋听完他一大串的解释,笑著说:「其实你不用费心解释,你早说过糖果不在家,而且你们俩的个性我一清二楚,你用不著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我只是在逗你玩的。」

郝瑟瞪了他一眼,「下次再这样,我就向你老婆揪你的风流情史。」

「有风流韵事的人是你,不是我。说真的,自从文慈过世后,我就没看过你为了几句话,紧张成这样子。」

「别提了,徒增伤感而已。」他神情略显哀戚的说。

「好,那我们来说说,你究竟是说了什么话,惹恼了我一向逆来顺受的妹妹?」

「谁知道?我只是用尽办法要让她主动留下小慈,谁知她就开著车出门,理都不理我。」说到这里,郝瑟站起来,推门而出,「我要回之家了,晚点还得过去我老爸的几家餐厅巡视。」

「你把小慈丢给她,她当然会生气。你可是小慈的父亲,她只是个受你之托的外人。换成是我我也会生气,况且你又不来看小慈。」

郝瑟停下脚步,背靠著门板说:「我这不是来了吗?而且我也陪小慈一天了,你可以这样告诉你妹妹。」

「拜托,你哪次不是有事才来?今天也是为了谈小慈的事才来的,看小慈只是顺道。而且今天你之所以留在我家一天,也是因为你很困,想睡觉的关系。这也叫陪吗?」仲秋不敢茍同好友的逃避心态。

「她又不知道实情,你就简简单单的帮我带过。」

仲秋摇摇头,「我不干,像这种违背良心的话,我是不会说的,我要替我为出世的孩子积积德。」

「那你总可以替我传话,让她晚点到之家找我吧,我会等她的。」说完,他便离开了。

※※※

念岑摆好碗筷,走出饭厅便看见站在门口的仲秋,她叫道:「老公,吃饭!」

「来了。」

「郝瑟走了?」

「嗯。」他上前搂搂爱妻的腰,笑道:「小蛮腰快不见了。」

「才没有,我现在还是标准身材,你敢嫌我,我就不给你饭吃。」她抬起头威胁道。

「那好,反正你煮的饭,我也不敢恭维。」他笑看著她,等著她生气,他知道她一定会生气的。

丙然,念岑涨红脸,气呼呼的吼道:「唐仲秋!不理你了。」她甩掉他的手,踩著重重的脚步往饭厅而去。

仲秋哪会就这样让她跑去吃饭,会消化不良的。他一把拉住她说:「你的脸色好难看,会吓坏小曲和妈咪的。」

「生气的脸当然难看,谁叫你要惹我生气!」她鼓著脸颊嘟嚷的说。

「我惹你生气了吗?我说的好像是实话。」

「那你也不应该拿这个来取笑我呀!我还有其他长处的。」

「我知道。来,闭上眼楮,给你一个惊喜。」

仲秋等她闭上双眼,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在她手里。「可以睁开眼楮了。」

念岑一见信封上的笔迹,欣喜万分的说:「芸玲的信耶!」她好久没有芸玲的消息了。

「这张脸才好看嘛!吃饭了,待会再拆信。」

「不要,我要先看信。」她等不及要拆信读内容了,哪还能等到吃完饭。

「好吧,你慢慢看,我先去吃饭。」他就知道念岑一见到信会兴奋过头的。

念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拆信刀,迅速拆开信封,雀跃不已的抽出信纸与照片。

长长的三张信纸,不仅写著芸玲异国生活的乐,也写著她正努力地适应环境。

她的情绪随著一行行的文字波动,仿佛芸玲的喜怒哀乐就是她的喜怒哀乐。读毕后,她含著泪折起信纸收进信封,拾起桌上的照片审视著。

「念岑,快来吃饭。」仲秋久等不见她来吃饭,心想她定是兴奋过度忘了吃饭,干脆出来叫人。

「好。」她将信收进口袋,拭去脸上的泪痕,拿著照片走进饭厅。

「动作这么慢,饭菜都凉了,下次再有信来,我看得等吃完饭才给你。」他拉开椅子让念岑坐下,又去倒了杯温开水来,摆在她面前,「配饭。」

「谢谢!」一想到芸玲的不幸,仲秋的体贴令她更加感动,念岑的眼眶渐渐泛起泪水。

「怎么了?倒杯水也能让你感动得想哭啊!那可真是奇迹,你很讨厌哭的。」仲秋掏出手帕擦擦她泪湿的脸,温柔的说:「别哭了,妈咪、小曲、小慈全都在看你,快,向他们笑一个。」

「我没事,我是读完芸玲的信……喜极而泣。对了,芸玲有寄来照片,你们看。」她将照片递给仲秋。

「我们看照片,你快吃饭。」

「好可爱,这是芸玲的宝宝吗?是男的?还是女的?」姿人拿著照片问道。

「是龙凤胎。」念岑边吃边回答。

「双胞胎啊!芸玲可真能干。」姿人高兴的说著。

「外婆,我也要看。」唐曲凑热闹的说。

「好,不过你不能弄坏了,知道吗?」

「哇,他的头发好少,不是黑的。」唐曲指著照片中黄头发的婴儿说。

「小曲刚出生的时候,头发也很少,后来才慢慢长出来的。」仲秋解释道。

「噢。」唐曲一知半解的应著。

「晚上要去一趟秋之屋?」仲秋问著妻子。

念岑点点头,无精打采的拌著饭,「嗯,要送照片过去,还有芸玲要我转交的信。」

仲秋抽掉她手中的筷子,「你若是再拌下去不吃饭的话,到明天你都还到不了秋之屋。是不是要我喂啊?」

「不用了,我自己会吃,筷子给我。」她接过筷子,拿起碗,迅速扒著饭。

「我是叫你吃饭,可没要你吃得这么急,小心噎著了。」

之家虽已打烊,但招牌仍亮著,店内的员工都已下班,只剩郝瑟一人在整理帐目。

「叩!叩!叩!」唐珂轻敲著木门。

郝瑟打开门,微蹙著眉说:「太晚了点吧。」

「会吗?」她可是故意挑选之家打烊之后的时间来的,她原本在秋之屋坐得好好的,要不是踫巧遇见念岑和大哥,又被他们的苦口婆心说动了,她才不想来。

「你还清醒吧?」他闻到她身上有酒味。

「清醒?」唐珂闻闻身上的衣服,有著淡淡的酒味,这也难怪,她一整个下午都待在秋之屋。「放心,我没喝酒,很清醒的,你闻到的是秋之屋里的味道。」

「进来吧。秋之屋是个什么地方?」他关上门说。

「一间酒吧。」她随意找张椅子坐下来,「我以为小慈的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把她还给你了。」

「没有转圜的余地?」

唐珂直摇著头说:「没有。」

「我──」他只说了个我字,她立即出声打断他。

「任何借口我都不想听,你也不用跟我兜圈子了。」

郝瑟将一杯开水放在她面前,微扬著嘴角说:「我只是要倒杯水给你,要不要加点冰块降降温?」

「不用了,我已经喝了好多冰水了。」

在秋之屋耗了一下午,总不能只点一杯冷饮,况且她被他惹得火气直冒,口干舌燥的,冷饮也就一杯接一杯了。

「你大哥说你是个乖乖牌,几年难得发一次脾气,我看不然,你不是没脾气,只是闷在心里,闷气生多了,会伤身的。」说完,他为自己倒了杯冰水。

「这下你又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我真期待下次你又会变成什么?」她冷冷的说。

郝瑟灌了半杯水,挑了挑眉说:「我发现你不像我印象中那位乖巧、温和、怕事的唐珂,你今晚的火气似乎比白天大多了。」

「那又怎样?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评论以前的我?」

其实唐珂心里怕得很,打从她敲门那一刻起,就是在装腔作势。她故意放大声量,以不逊的态度面对他,甚至为了怕掩饰不住她对他的惧意,她还刻意挑了张光线较暗的椅子坐。

「以前的你我没兴趣,有兴趣的是现在的你。」郝瑟绕至她的背后,双手放在椅背上,顿了一下又说:「没错,我是要谈小慈的事。」

「没得商量,你今晚必须接她回家,若你不肯的话,我会亲自把她送回去。」她心意已决。

没得商量!这可不是他要的。郝瑟漠视她的坚持,「有得商量。」

他拉了张椅子,与她面对面的坐著,手掌放在她的膝盖,放软了声音说:「你知道我的困境,总不能放小慈一人待在家中,她是那么小,连吃饭都得人喂,根本不懂得照顾自己,你忍心吗?」

他的靠近与膝盖上温热的手掌,多少影响了她的思考,加上他那一席动之以情的话,差点就让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动摇。

「我也很无奈,但……你还是得抱她回家。」

踫壁了,不过她好像有些动摇了,口气不再那么坚定。郝瑟暗忖。

他右手臂搁在椅臂上,身体往后靠著椅背,「这样好了,我们来谈条件。」他语气平静的说。

「条件?」唐珂闻言,略显吃惊的看著他,「小慈是你女儿,不是随便一样物品,可以拿来谈条件的。让她回家有那么难吗?」

「你误会了,我的条件指的是你肯照顾小慈的条件。你要她回家,我就让她回家,但是你也得体谅我,我真的无法整天带著个婴儿。」

「你可以把她带来之家,多数的时候你都在这儿吧?」

「你说过这里不适合婴儿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她是说过,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

不待她开口,郝瑟接著说:「白天小慈就寄放在你家,晚上我再带回家自己照顾,至于工资,我会比照外面的行情,不会亏待你的。有一点比较麻烦的是,晚上我下班的时间不定,通常都满晚的,小慈可能需要在你那儿待得久一点,这就是条件。」

为什么他说得好像她会答应他似的?唐珂蹙起秀眉的问:「为什么是我?你应该在你家附近找人带小慈,这样接送上比较方便。」

「为什么不是你?难道你不喜欢小慈?还是你没耐心、没爱心?」郝瑟紧盯著她的双眼问道。

唐珂被他这么一盯,心下一惊,不自在的垂下眼睑,声如蚊蚋的说:「没有。」

她果然怕事又胆小,很容易受惊吓。他在心里偷笑一声。

「那不就成了,你只要点点头说好就行了。」

唐珂想了想,抬起眼看著他,「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在九点半以前来接人,这是我的条件。」

「九点半啊?」他仔细算著耗在之家与几间餐厅的时间,或许有些工作可以挪到白天来做,九点半虽然有点赶,但可以试试看。「好吧,就九点半以前。」

她点点头,立刻站起身,「那么现在就去抱小慈。」

「现在?等等。」郝瑟试图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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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信息:爱情夜未眠(http://www.lovesleepless.net

www.lovesleepless.net)

宝宝keyin;Carol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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