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等她笑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解释:「郝是郝伯村的郝,瑟是亚瑟王的瑟,请别想歪了。」对于他的名字,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但别人却把它当笑话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的声音因止不住的笑意而略微颤抖。
「没关系,你不是第一个取笑我的人,我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不在乎的说,早习以为常了。
「你可以改个名字啊!或许会比较好一点。」好不容易唐珂总算止住笑了,再笑下去就真的失礼了。
「我不觉得‘郝瑟’这个名字不好,是你们满脑子的黄色思想,才会想歪的。」
「我已经跟你说对不起了,不要再做人身攻击。」他的名字的确会让人想歪,这怎能怪她?
「我道歉。你可以叫我阿瑟、瑟,或是连名带姓的叫郝瑟、郝先生也行,就是不要喊我喂。」
他是大哥的同学,称他「郝先生」似乎有点见外,但是其他的听起来都有点「那个」,该如何称呼呢?
「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在此之前我还是先喊你喂好了。」反正她喊得很习惯了。
连叫个名字也别别扭扭,郝瑟双手环胸,「不用想了,就叫我瑟好了。」
「喂……对不起,一时改不了口。」一听到「喂」,郝瑟就沉下脸,吓得唐珂连忙道歉。
「有事?」他问。
「我是想问你,之家是取你名字的谐音,对不对?」
「你只答对一半,可以念成三声的好,也可以念成四声的好,我个人偏好四声的好。」说完,他下楼去搬床。
「之家,贪杯。」唐珂喃喃的念著。
四声的好,听起来是比较像个店名──场所的店名。她讽刺的想著。
唐珂抱宝宝抱得手酸了,便把宝宝放在床上,拿起咖啡猫的音乐铃挂在床头,而她则趴在床上逗著宝宝。
「郝慈,就叫你小慈好了。你看你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阿姨帮你擦擦。」她抽著床头柜上的面纸帮宝宝擦嘴。
「她昨晚没吵著你们吧?」郝瑟走进房间,放下婴儿床问道。
「还好,大哥他们睡得比较远,应该没受多大的影响。其实小慈算乖的了,你要不要抱抱她?」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办,赶著走。」他还没有心理准备要接受这个小孩,所以借词推托。「对了,过几天仲夏回来,我会为他洗尘,你也一块来,就在之家,拜拜!」说完,他转身离开。
「噢,那我不送你了。」
奇怪,哪有做父亲的不愿抱抱自己的孩子,就算时间再赶也不差那几分钟,不太对劲!
唐珂心中虽有疑问,但她不敢去问郝瑟,而且她的直觉也告诉她最好不要去问。也许她该问问大哥,他们是老同学,应该略知一二。
※※※
「仲秋,你觉得郝瑟人怎样?」念岑好奇的问著身旁的丈夫。
「瑟?很好啊!为何问起他?我可是你老公耶!你要关心的人是我才对,懂吗?」仲秋掐掐她的鼻子说。
「吃干醋,我不是拿出我保母的本事,把你从头到脚伺候得服服帖帖了吗?还不满意?」
「满意!不然怎么舍得在你身上播种?」他在她唇上浅啄一下,柔声道:「从医院回来后有没有好一点?」
「医生说害喜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她回他温柔的一笑。
「说归说,你是我的爱妻,我当然会担心。」
仲秋想起和郝瑟的赌注,可恶!又让那小子猜中了,他还以为这回可以把郝瑟乖乖的拉回公司。
「仲秋,你在想什么?气成这样。」她瞧著他气愤的眼神,不解的问道。
「没有,你怀孕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他赶紧露出笑容。念岑怀孕的确让他欣喜万分。
念岑觉得他转有得点牵强,不过她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也就懒得理会他怪异的态度。
「我上回不是跟你提过,有人中意糖果,这事你还记不记得?」
仲秋想了想,「嗯,我记得,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乱牵红线吗?」
念岑才不管他说了哪些话,「我告诉你,中意的人就是郝瑟的──」
「什么?你说瑟中意糖果?不可能!」他吃惊的看著她。
「你听我说完嘛!我是说郝瑟的父亲中意糖果成为他家的媳妇。」为了避免再次被打断,念岑一口气把话说完。
「喔,是瑟的老头啊。」仲秋不怎么在意的应了一句。
念岑觉得丈夫的态度有问题。一说到是郝瑟中意糖果,他就紧张得要命,还直嚷著「不可能」;但换成是郝瑟的父亲,他却有气无力的说「是瑟的老头」,前后差别太大了。还有那句「不可能」,他凭什么如此肯定郝瑟不可能喜欢糖果?
「老公,听你的口气,是糖果高攀不上郝瑟!」她一脸甜蜜的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呃,你误会了,瑟很爱他老婆,他就是宝宝的父亲,所以我才说不可能。」仲秋最怕她使出这招,忙著解释误会。
「他已经结婚了?还有小孩了?这就说不通了,郝老先生没道理明知儿子有老婆,还要再娶个媳妇进门啊!」她一脸不解的说。
「瑟的老婆因为难产过世了,瑟一直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连带的也不肯接受小孩子存在,所以他一直不踫宝宝。宝宝从一出生就是瑟的妹妹在照顾,这几天宝宝无人可照顾,我便托糖果帮忙照顾。」他可怜好友的遭遇,更替宝宝的未来担心。
「糖果知道郝瑟是宝宝的父亲吗?」
「知道。我们不要去烦恼他们的事,你现在有孕在身,要小心照顾自己才是,不要自寻烦恼了,睡觉。」
念岑关了灯躲进被窝里,却被仲秋拉了出来。「不行,你怀孕了。」
「怀孕就不能办事?谁说的?」她用力揪著他的胸毛说。
「快放手,我会很难受的。」他一指一指的扳开她的手,「不信你去问医生,只要医生确定不会伤到胎儿,我就陪你玩,好不好?」
「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开口?我不要。」
「是你自己说不要的,我可没逼你。现在乖乖的睡觉,别乱来。」
女人怀胎要十个月,十个月耶!这段日子若他得禁欲,对他来说可也是漫漫长日。
※※※
「我回来了,可爱的念岑,久违了。」
仲夏一进家门,丢下行李,随即向前拥抱念岑,亲了一下她细致的脸颊,念岑也热情的回拥他。
仲秋瞥了眼搂在一起的两人,不悦的拉开他们。「仲夏,安分点,她可是你大嫂,还不叫人。」
「大嫂。」仲夏趁兄长不注意又和念岑窃窃私语,「大哥一点也没变,醋劲还是那么大。」
「就是啊!」念岑笑著回道。仲秋的眼神一瞄过来,他们立刻停止交谈。
「咦,糖果呢?我亲爱的妹妹不在吗?」仲夏环顾四周的问道。
「在这儿。」唐珂手拿著奶瓶走进客厅。
仲夏打量她手中的奶瓶问:「小曲不是已经不用奶瓶了吗?你泡给谁喝?还是大嫂生了?」
「大嫂才刚怀孕,你当她是母鸡啊!」唐珂倒出一些牛奶在手背试试温度,「差不多了。二哥,帮我拿著,我去抱小慈下来,她大概快醒了。」
「小慈?谁是小慈?」仲夏愣愣的问著。
「你另一位顶头上司的女儿,现在由糖果负责照顾。」
「全天候?」他正经八百的问。
念岑点点头,「没错,晚上就住你隔壁。」
「老天!送这么大的礼给我,我承受不起,赶快把她送走。」仲夏一脸懊恼的说。
他好不容易才从大陆回来,正想好好休息,如今有个爱哭闹的婴儿住在他隔壁,他铁定是不用睡了。
「你不怕被炒鱿鱼的话,尽避去开口。奶瓶给我。」唐珂小心的将奶瓶塞进郝慈的嘴里,满意地看著她吸吮著牛奶。「小慈乖,慢慢喝,没人跟你抢。」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晚上她一哭,我就不用睡了。」他烦躁的爬爬头发。
「二哥,你可以去你的小鲍馆睡,不就吵不著你了。」
「小鲍馆?仲夏,原来你在外面还有间小鲍馆,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念岑托异的问道。
「那是二哥用来养他的莺莺燕燕的。」唐珂有些不屑的说。
「我还以为你都是把女人带回家。说真的,你大可直接把女人带回来,何必浪费钞票另外买间小鲍馆?」
「带回家?」仲夏用力的摇著头说:「我不想把麻烦带进门,也不想把自己绑死。」
女人等于麻烦?念岑困惑的眨眨眼,望著丈夫问:「我会很麻烦吗?你被绑死了吗?」
仲秋点点头,「你是个麻烦。」见她不高兴的嘟起嘴,他好笑的说:「逗你的,就算你是个麻烦,我也爱死了你这个麻烦人物。」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还是不太了解仲夏的意思。」
「因为仲夏风流成性,我不准他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并且警告他,他只要带女人回家,不管他愿不愿意,那个女人都将成为他老婆,我会为他办个盛大的婚礼,公诸天下唐仲夏新婚的消息。」
「噢,我懂了,都是风流成性惹的祸,你还有脸把罪全推到我们女性同胞的身上!」她在指责仲夏时,一旁的郝慈不知为何突然放开奶瓶,拍著小手,呵呵的笑著。「你看就连小慈都在笑你。小慈也在笑叔叔不要脸对不对?要笑大声点,说叔叔不要脸。」
「大嫂,她还不会说话呢!」唐珂好笑地说。
仲夏看著眼前的情景,哀声叹气的想,这就是他们欢迎他回家的方法吗?太夸张了!先是莫名其妙的冒出个婴儿,然后是念岑的指控,再加上那不懂事的婴儿凑热闹的耻笑他,而他的大哥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至于糖果更不用说了,她是女人,自然是站在念岑那一边,他人单势孤只有投降一途了。
「你晚上先别急著去找女人,我们要为你洗尘,顺便慰劳你的辛苦。」仲秋有所隐瞒的说。
「这才像句人话,总算有人能体谅我的辛苦了。」仲夏一脸的感动。但他若知道两位老板所打的主意后,感动铁定会变成气愤。
「你会辛苦?」念岑斜睨著他说:「你在那边,天高皇帝远,谁管得著你?你可以大玩特玩金屋藏娇的游戏,东藏一个,西藏一个,日日裙里戏,怎么会辛苦呢?」
「大嫂,冤枉啊!我是去工作,可不是去玩的。」仲夏连忙喊起冤来。
他要是能日日裙里戏就好了,多跑几趟大陆他也愿意,可惜事与愿违,他被大量的工作量压得昏天暗地,累得他每天回到住处倒头就睡。
「真的是去工作?没有金屋藏娇?」
「没有,一次也没有。」
「金屋藏娇好玩吗?」念岑好奇地问。
仲夏一听傻了,仲秋差点被开水呛到,唐珂更是以奇怪的眼神盯著她,这算哪门子的问题?
仲夏呆了半晌才说:「你不也被大哥藏在后面的房子过?你觉得好玩吗?」
「那不一样,我可是正大光明的住进去,而且妈咪也跟我一起住,糖果也常到后面找我。跟你那种只有两人独处、偷偷模模的金屋藏娇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反驳他道。
「与其我用嘴巴说给你听,不如你亲身去体验被人金屋藏娇的滋味。」仲夏不知死活的提议。
念岑点了下头,「说得也是。嗯,那我们就来试试。」
「试试金屋藏娇吗?」仲秋虽没大吼出声,但低沉的嗓音不但藏不住他的怒气,反而更具威胁性。
他面无表情的看著妻子,右边的眉毛微微的挑高,这样的面孔看在仲夏与唐珂的眼里,明白他们的大哥正处于愤怒中,而且他的不满是来自于念岑那句「我们就来试试」,显而易见的,他们夫妻对「我们」两个字有不同的诠释。
仲夏慌忙的转过念岑的身体,把她推向仲秋,语气紧张的说:「我可以把我的小鲍馆借给你们去试试。」
「真的?老公,我们也去试试金屋藏娇,好不好?」念岑尚未察觉仲秋的怒火,兀自开心的说著。
「我们?你是指我和你?」见她点著头,仲秋的表情登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先的愠色立刻消失不见。
看来他又误会念岑了,没问清楚,就认定她口中的「我们」是指仲夏和她,差点又害了自己,真是该打!
「我们以前不也玩过金屋藏娇,我把你关在我的房间,天天中午都回来陪你玩吗?不记得了?」
「原来你们还有这段韵史,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唐珂好奇的问。
「你跑去玩了,当然不知道,我就幸运多了,正好被我撞见一次。」仲夏促狭道。
「都是你啦!」念岑羞红著脸,难为情的说:「以上纯属虚构,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也不全是待在仲秋的房间。」
「那你们还去哪儿了?」唐珂和仲夏异口同声的问。
「有时在小曲的房间,有时去玻璃房玩。」她发誓她说的都是事实,不过听的人却是一脸的想入非非,她赶紧澄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既然没做任何事,你又何必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仲夏好笑的说:「大哥,念岑那时候是穿有钮扣的衣服?还是轻轻一拉就开的衣服?」
「不能说,唐仲秋,我警告你,不准透露半个字。」念岑连忙阻止仲秋开口。
仲秋望著弟弟、妹妹期待的眼神,不想让他们失望,但是老婆的警告又不能不管,他只有含糊其辞的说:「我们见面的时候,念岑都是在床上等我,剩下的你们自己想!」
「喔!都是在床上!」仲夏一脸暧昧的说。
「别想歪了,没事发生。」念岑瞪了一眼笑得浑身发抖的仲秋。正巧唐曲和姿人一起走进客厅,她马上抓住唐曲。「那是为了要哄小曲睡觉,所以我才会在床上的,每次都有他在场,所以没事,绝对没事。」
「有个小电灯泡在场,难怪大哥搞不定你。」
「好了,人到齐了,快去洗澡换衣服,我们待会去外面吃饭。」仲秋连忙赶著大家,免得再聊下去,所有的糗事全都翻出来了。
「糖果,我看你顺便把宝宝带去还给猪哥学长好了。」仲夏提议。
「猪哥?你都这样叫郝瑟的?」
「对啊!放心,不是当面叫,是背后才叫的。你想想看,他叫郝瑟,,若尊称为瑟哥,也是色哥,不都是猪哥的同义词,猪哥反倒比瑟哥朗朗上口些,而且也可以丑化他,所以我们这些学弟背地里都喜欢‘尊称’他为猪哥学长。」
「二哥,没想到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心眼却是这么坏。人家的名字是郝伯村的郝,亚瑟的瑟,却让你改成,还取蚌难听死的外号。」唐珂轻斥道。话虽如此,她自己也曾把郝瑟的名字想歪了。
「你跟他很熟吗?这么护著他?」
「没有。我会把小慈带去,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会把小慈接回去。」
「糖果,你要带宝宝去,万一她哭了怎么办?」念岑出声问道。
「小慈很乖的,应该不会大哭大闹。况且她有两三天没见到爸爸了,所以我才想带小慈一起去。」
「餐馆里人来人往,带个小婴儿不方便,我看就把小慈留在家里,我来照顾她好了。小慈的爸爸若是真想女儿,他自己会过来的。」姿人带著换好衣服的唐曲走回客厅时说。
「妈咪,我帅不帅?」唐曲展示身上的衣服到处问人。「妹妹,哥哥帅不帅?」连个婴儿他也不放过。
「小曲过来,妈咪瞧瞧。」念岑转著他的小身躯,「嗯,好帅,晚上要乖乖的,不可以吵,知道吗?」
「知道,外婆说过了,妹妹也要乖。」
「妈咪,晚上这餐都是自己人,你也一起去。」
「就是啊!亲家母你这么说,我可不敢把小慈留在家里,大嫂会怪我的。」唐珂附和著。
「念岑,你也知道妈咪不喜欢聚会场合的,不要勉强我了。今天就算没有小慈在,我也不会去的。」
「妈咪……」她不懂母亲为何老是躲著外面的世界?
「念岑,既然妈咪不想去,你就不要勉强她了。快去换衣服,糖果也去。」说完,仲秋搂著妻子走回房间。
※※※
「欢迎光临!用餐吗?请问几位?」服务生微笑著招呼进来的客人。
「你们老板请我们来的,他应该有安排座位。」仲秋客气的说。
「请问您是唐仲秋先生吗?」
「是的。」
「请这边走。」
服务生引领他们穿越几乎满堂的餐厅,来到另一处以红棕色清水砖墙区隔出来的房间。由大型压克力板所制成的走样板焚琴煮鹤图崁在清水砖墙中间,墙的两面有著同一幅画。
画中大鹤以翅膀撑著下巴,跷起二郎腿,坐在一锅水上,叹著气说:「爱我,请别糟塌我,换个高手来吧!」旁边有一个小厨师,蹲在叠起如人高的预焚琴旁,煽著面前怎么点也点不著火的破琴,满脸被薰得乌漆抹黑。焦头烂额的他推推厨师帽,自信满满的说:「等你上了桌,我就是高手了!」
透过压克力板内灯管的照射,让这幅白底单用黑色调所描绘出的大鹤、小厨师更为生动。
「爸爸,这是什么?」这幅画不仅大人看得惊奇,连唐曲也有模有样的盯著。
「鹤啊!我们去动物园有看过鹤,像不像?」
「鹤喔?」唐曲偏著头看了半天,怎么也无法和动物园里所见的鹤联想在一起。
念岑斜睇唐曲一眼,「你问的真是傻问题,像的话儿子就不会问了。」
第一道菜送上来时,郝瑟终于露脸了,他一就坐在唐珂身旁的空位子。
「伯母怎么没来?」
「她不习惯这种场合。你女儿也没来,你没注意到吗?」唐珂回答。
「真的吗?我以为你会把她也带来。」他毫不在乎的拌著沙拉酱说。
仲秋瞧见念岑丝毫未动的沙拉,体贴的说:「瑟,麻烦你让厨房给我老婆一碗白饭。」
「白饭?沙拉不合胃口?」
「不是,她现在山珍海味都吃不下,三餐只能吃白开水泡饭。」仲秋解释著。
「白开水泡饭,会营养不良的。」
「那也没办法,大嫂现在是吃什么吐什么,除了白开水泡饭。」唐珂耸肩道。
就连她这个有高超手艺的掌厨人,也对念岑没辙,只要一沾了食物,她总是不给面子的跑去吐掉。
「那我叫他们送份简餐过来好了,里头也有白饭。」
「别浪费食物了,给我白饭和一杯温开水就行了。」念岑摇著头说。
「好吧。」郝瑟立刻吩咐送菜上来的服务生端碗白饭和温开水过来。
「对了,仲夏,你明天就要回公司上班了吗?还是要休息几天才上班?」
「我可以选择吗?两位老板。」如果能休息几天那当然是最好了,仲夏暗忖。
「我和仲秋商量过了,先放你一个星期后再上班。」
他和仲秋都觉得要人家辛苦卖命之前,得先给点甜头尝尝,如此一来,他日东窗事发时怨言才不会太多,他们也才有借口推托。
真的得到假期了,仲夏反而迟疑起来,他来回看著这两个男人不寻常的眼神,「这么好?有阴谋?」
「老板好心放你假,你却说有阴谋,那明天就回公司上班吧。」仲秋不悦道。其实他们是居心不良,完全和好心沾不上边。
避他们是不是阴谋,有假不放才是呆瓜。仲夏连忙改口说:「没阴谋,我下星期再去上班。」
计划得逞,仲秋和郝瑟发出会心的一笑。
「你们笑得好奸诈,一定有阴谋。」唐珂小声的对身旁的郝瑟说。
「是吗?你可观察入微。」郝瑟心里对于唐珂的敏锐观察颇感诧异,但并不表现出来,仅是微扬起嘴角一笑。
端菜进来的服务生礼貌的放下菜后,在郝瑟的耳边低语一会儿才离开。
郝瑟立刻起身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去去就来,你们若有任何需要可以告诉服务生。」他尾随著服务生离开。
「老婆,一碗饭够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念岑白了他一眼,「够了,除非你想让我吐。」
突然又进房的郝瑟行色匆匆的拉起唐珂,然后丢下一句话,「仲秋,借你妹妹用用。」随即又走了出去。
「他……把糖果带走了。」念岑愣愣地说。
「我知道,可能厨房出了什么事,要她帮忙吧,不用担心。」
※※※
郝瑟的迅速动作,让唐珂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给你,换上它。」他塞给她一件白色的厨师服。
「换上?」她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衣服,瞥见郝瑟也在更换衣服,这才匆忙的换上。
「来,帽子。你最好把头发盘起来,藏进帽子里。」
她手上既没橡皮圈、也没发夹,要盘起一头长发还真有点困难,她看到他口袋上的笔,「原子笔借一下。」他将笔递给她。
唐珂俐落的以原子笔卷起长发,不消一会儿工夫,漂亮的法国髻就形成了。她以原子笔当发钗固定住头发,接著戴上厨师帽,「好了!」
郝瑟对她的巧思,赞许的点点头,「希望你的动作也能像你整理头发那样俐落,进厨房前先洗个手。」
「厨房?你的厨师呢?」
「大厨临时肚子痛送医院了,二厨也跟著去,厨房的人手不够,只好找你帮忙了。」他边走边向唐珂解释为何硬拉著她来。
「餐厅厨房的事,我又不懂,帮得上忙吗?」
她是自认厨艺高超,但那只限于一般家庭的小兵小铲,像这种餐馆的大锅大铲,她从未踫过,哪能帮得上手,不要愈帮愈忙就是万幸了。
「放心,我还不想砸了招牌。我是让你来帮小厨忙的,工作很简单,只要是人都会。」
只要是人都会?可恶!太瞧不起人了。唐珂很想大声的吼回去:那你可以找别人啊。但是在这种场合大声嚷嚷会让人笑话的,还是不要好。最后她压低声音说:「我是在谦虚。」
「但我说的可是实话。」
气死人了!她真该掉头走的。
郝瑟一进厨房,先叫来小厨在他耳边嘀咕几句,接著唐珂便被小厨带走了。
小厨吩咐她洗青菜、水果,摆进容器沥干备用,弄好后,她又被叫去把餐具放在台子上,然后小厨各挑出一些器皿排进餐盘,「照著排就行了。」
唐珂排好所有器皿,转身欲叫小厨时,正好瞥见郝瑟专注炒菜的神情,他那认真熟练的动作不得不另她对他刮目相看。
「没空让你发呆,过来。」郝瑟将炒好的菜放进方铁盘,厉声对著发愣的唐珂说。
他将一盘盘的菜,各抓所需的量一一放进她先前所排的器皿中,「就照著排,每一盘菜色的量都要差不多,前面等著上菜,排盘的动作要快点。」
「知道了。」要快又要不要乱,菜量还要平均,他当她是天生好手啊!她今天不过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唐珂边排著菜边暗自埋怨。
由于正是晚间用餐的尖峰时刻,厨房里的大型抽油烟机「轰、轰、轰」的响个不停,炒菜的烟更是不曾断过,大伙忙进忙出的,连唐珂都忙得没时间再埋怨,也忘了一起来用餐的家人。
饼了尖峰时刻,他们总算可以喘口气了。郝瑟语带感激的问:「你累了,休息一下,来客焗饭好不好?」
「咦?」一忙起来,她连肚子都顾不了,还好她晚餐吃了点东西,否则只怕她早饿昏了。
晚餐?糟了,她怎么给忘了?唐珂慌张的跑去找人。却见收拾干净的房间内空无一物,全走了,不会吧!
「拿去,仲秋留了纸条给你,去换下衣服吧。」郝瑟将服务生交给他的留言条给她。
她低著头读纸条,脚下朝更衣室的方向移动。
「小心别撞到墙了。」郝瑟提醒道。
「什么?」唐珂抬起头的那一刹那,真的撞到墙了。「哎哟!」她揉著额头和鼻子喊痛。
「真不小心,不是警告你了吗?」他抬起她撞得发红的脸审视,「还好不严重,红个两三天大概就会消了。」
他的脸离她好近,唐珂的心卜通、卜通的跳著,她的脸好热,脑海里闪过电影中情侣含情脉脉的画面。
「又发呆,快去换衣服。」他把她转过身去,轻推了一下。
她先是怔了一下,接著甩甩头,自言自语的说:「不可能、不可能,唐珂你有男朋友了。」
唐珂换好衣服,觉得有点累,便坐在更衣室里的长沙发上,头侧倚著墙壁小憩。
「醒醒!」郝瑟轻轻摇著她的肩膀。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对不起,我睡著的。」
「你太累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家休息好了。」他语调放柔的说。
「不用了,我搭计程车回去,再说,餐厅也很忙的。」
「这个时间来用餐的人不多,交给他们处理绰绰有余了。再说是我擅自留你下来帮忙的,于情于理我都得安全的把你送回家。你先去车上等我,车子就停在老地方,你应该知道是哪里。」
她当然知道,就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之家店门口外的消防栓。
「老师!你怎么来了?」郝父的光临让唐珂十分惊喜。
「我来看看跷课的学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不去上课?我也好反省自己的教学方法。」
他会前来拜访唐珂,除了她的长期缺课外,更因为他想来看看心目中的理想媳妇,如果就此与她断了线,那他的媳妇梦不就泡汤了。
唐珂倒了杯茶给他,摇著郝慈的摇篮说:「那里,老师你太客气了,我也很想去上课,但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所以只好忍痛跷课了。」
「这个婴儿就是原因吧。可以让我抱抱吗?」唐珂将小孩抱给他,郝父开心的瞧著婴儿,「咦,这不是我的孙女小慈吗?原来你躲在这儿,害爷爷找不到你。」
唐珂诧异的瞪大双眼,慌忙的接口,「对不起,老师。郝瑟没告诉你小慈在我这儿吗?我可没拐骗她喔!」
「我没说你拐骗,你也不要老师长、老师短的,就叫我伯父好了,这样亲切一点。」
「伯父,郝瑟真的没有告诉你小慈的去处?」哪有这么奇怪的人?是她见不得人,还是他女儿见不得人?
「他怕被我骂,才不敢说小慈留在你这儿。阿瑟大概以为我不晓得他妹妹不帮他照顾小孩,所以才会瞒著我小慈的事。」郝父叹著气说。
「你是小慈的爷爷,他没必要瞒你吧?」
郝父冷哼一声,「哼!这个不负责任的人,很清楚若是让我知道他把女儿托付给外人,用押的我也会押他把小慈带回家,我怎么可以让我的孙女流落在外?」
「伯父,别发火,会气坏身体,也会吓坏小慈的。」她指指他怀抱中的婴儿。
「小慈别怕,你看爷爷气得都忘了你还小。来,笑一个给爷爷看。哈哈哈!」郝慈一笑,他也跟著开怀大笑。
「老师?你来了。」念岑走进客厅,一看见郝父,高兴的打著招呼。
「对啊,我来看你这个瞌睡虫跑哪去了?也不来上课。」郝父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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