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圣诞,正在百货公司为亲友挑礼物,忽然有人叫我。
我抬起头,是一位年轻的时髦女性,短发,穿灰色凯斯咪大衣,提著公事包。
我一怔,一时间没把她认出来。
「忘了我了,是黎祖儿呀,我们去找个地方喝杯茶好吗?」
变了,她整个变了,精神奕奕,英姿飒飒。
「久违了,」我问:「爸妈好吗?」
祖儿脸上一沉,「家母去年故世了。」
我张大了嘴。
「我们陪她在瑞士住了一年,在那段日子里,我真正长大,我不再做作家梦,自问也没有那种天份,现在我是卑诗大学建筑系一年生,已在父亲办公室打杂,请多多指教。」
我发呆。
我刚想说,她的一支笔会有前途。
由此可知一个人的事业也受命运控制。
祖儿在母亲病重之际内疚地放弃了志向,重返校园去赎罪。
我们找到个雅致的茶座坐下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