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深邃,近心体贴的竹芽儿舍不得她这样迷离愁蹙的困坐一处而陪伴左右,她亦似神思不觉。
她就像掉进了一个只剩她自己的境界,这地上的一切人事景物仿佛在某个瞬间悄悄的泯灭了踪影,完全脱出她五感所能捕捉的范围,只剩胸臆里的那颗心,还残有著惟一一抹难以明白的思绪。
她倚坐高阁,冷凉的手臂紧紧贴附在围栏之上,头颈倾靠著、长发低垂,眼见著湖雾摇荡,夜景旧如往常一般美得近乎鬼魅,水轻烟迷乱的心思忽然有著惊觉,惊觉著这人事的变化竟更胜于四季的变迁。若不,为何只在一瞬之间,那个与自己情意相倾的人竟会以那么迷离而失神的眼色与自己对望?
「……我不懂……」
竹芽儿恍然一惊:
「小姐?你、你说话了?」六七个时辰下来都没听她开口说过一字,甚至是一声叹息,等得她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