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她声音含糊,「我来找个25美分的,比较重,也比较贵……」
———如契约沉重。如承诺昂贵。一片,「好,来投。正面是来广州,反面是不来,你要哪一面?一二三,」
大叫一声,「快。」
我不假深思,脱口而出:「正面。」
是早就决定了吧?
希望用自己的双手,活出生命的丰饶和尊严。然后才可以淡然谦卑地说:「运气好而已。」除了运气,不依赖、不等待任何人。
只是,拒绝要怎样说出口?
我又何尝不是负心人?负了方萱的好意。
第二日,我去找龙文,站在龙文楼下,唇焦口燥,双拳握得紧紧,像要去打仗,可是周身都不得力,第一寸肌肉都踯躅不安,掌握不住方向。
而又是黄昏了,楼房与楼房都沉在彼此深沉的阴影里,梧桐在风里,扬起,零星落下,渐渐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