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锁锁已变话题,不愿多说。
深夜,南孙送走锁锁,进房去看祖母。
以为她已睡著,但她转过头来,「南孙……」
南孙紧紧握住她的手,尽在不言中。
老人复元得这么快,已经不容易。
天色灰黯,天亮也同天黑差不多,闹钟专会作弄人,好梦正浓,被窝正暖,它却依时依候丁零零地一声喝破人生唯一的美景良辰。
南孙老觉得闹钟的声音不但恶、狠,而且充满嘲讽、揶揄,像那种势利眼的亲友,专门趁阁下病,取绑下的命。
锁锁大概一早看穿了,所以才不受这种琐碎的鸟气。
她听见祖母咳嗽声。
「起来啦。」近来她时常这样问候孙女。
南孙连忙挂一个笑脸,捧著一杯茶过去。
「你准备上班吧,不必理会我。」
南孙看著窗外,对面人家也开了灯,这样天黑做到天亮又做到天黑,人生有什么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