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你小时候住在附近?经常来吃面?」
「不,吃不起,总是从门口经过,看见有人把吃剩的半碗泼掉,口水直滴。」笑一笑,那一笑是时间的安详,都过去了。
很久之前的事,却像近在股掌的心情。
「一次也没来过吗?」我问。
「不,十五岁去当兵,妈妈带我来吃过。」儿童一样的称呼,儿童一样脸上放著光。
「我吃掉一碗,又吃掉妈妈碗里所有的牛肉,添了两次汤。那时,我想,将来有钱了,天天带妈妈来这里吃。」
我温和地说:「现在可以了。」
他微笑:「她去世了。」低下头:「我当时在办案子。等知道……最后一面,也没有见著。」
结束之后,最深重的悲伤也只是淡淡的叙说。他只眨眨眼楮,仿佛有砂在梗痛。
「那,你父亲呢?」
「哦,我两岁他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