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一个又聋又哑的女人凭什么和我们平起平坐?」宝心发出不平之鸣。
「对啊!我们哪一点输给了那个聋女?」一想到爷的新宠是名残缺之人,汝伶也是忿忿不平。
「她还骗我们说她是被爷所救,迟早都会离开木莲山庄,结果,才不过短短的一天而已,爷就正式宣布要收她入房。这女人的城府真是深,竟然把我们骗得团团转。」想到自己被人三言两语所骗,萱娘就止不住心中的气愤。
「她的城府若是不深,爷又怎会轻易上勾?」文儿一想到爷现在的心都在那个女人身上,也是心有不甘。
「别再说了!要是让爷知道我们在私底下诋毁苏姑娘,我们的下场可不会好过。」心柔想劝大家别再发牢骚。
心柔的话引起方才说话那四个人的不满。
「心柔,你说这是什么话?这件事明明就是那个聋女的不是,你不但没有怨言,反而还要我们别再说她的不是,你是站在哪一边的?」宝心不满地用力拍桌,站起身来逼问她。
「我说心柔妹妹,我们可是在同一条船上,若是船沉了,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萱娘话中的意思是要她别向席尚锦嚼舌根。
「我……我没有偏袒她,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心柔辩解。
「还说没有!不知道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对她这?袒护。」文儿可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一个情敌说话。
眼见双方人马将要开始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宋雨情受不了地打断她们想说的话。
「吵死了,你们统统闭嘴!」宋雨情大声地吼著。
「你凭什么吼我们?」宝心相当的不满。
再怎么说她也是以大姐自居,今日被一个年纪比她小,还比她后到的人吼,她的脸要摆哪里?
「你们继续吵有什么用?只会让爷和她相处的时间更多。等到爷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时,我们不但会独守空闺一辈子,说不定还会被赶出木莲山庄,连荣华富贵都没了。」宋雨情好心地提醒她们。
一提到自己的将来,每个人可关心极了,没有人再有心思去理会身份大小的问题。
「你有什么高见吗?」文儿率先发问。
「我这颗脑袋可想不出什么高见,大家要听高见就问她吧!」宋雨情的手指著始终默默无语的华芷苓。
众人顺著她的手势望向似在沉思的华芷苓。
「妹妹,不知你有何高见?」宝心走到她的身边,轻拍她的肩。
华芷苓这才正眼看她们。「你们问我?」
「是啊!我们想听听你的看法。」萱娘也凑上前去。
大家私底下批评、诋毁又有什么用?不管她们再不满、再不愿,爷?定的事不是她们所能改变的。
「爷要收她入房,这事木已成舟,没有我们置喙的余地;所以,大家还是省点力气,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事实吧!」华芷苓说出她的看法。
接受她?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甘心啊!」汝伶不甘心自己输给了一个聋女。
「要我接受她,这是不可能的事。」宝心觉得自己的心胸没有开阔到可以接受一个和她争宠的女人。
「我们刚入木莲山庄时,有哪一个能真心接受新人?还不是想办法欺负她、用恶毒的言语来诋毁她。结果呢?到头来还不是又联手一起对付后来被爷收入房的人,由敌对变成了互相合作。」华芷苓道出事实。
她的话颇有道理,但众人还是无法接受。
「爷如果是收个比我们美、比我们好的女人入房,我无话可说。但是,我绝对不接受一个聋女,要是爷继续宠爱她,便表示身为正常人的我们输给了一个残疾之人,这要我们情何以堪?」萱娘无法认同一个身带残疾之人。
受到萱娘煽动,文儿、宝心、汝伶也同仇敌忾地打算给她一个颜色瞧瞧。
「我们一定不让她有好日子过。」宝心下了决定。
「别这样!」心柔想要平抚她们的怒火。
「算了!你们想怎么做都不关我的事,只希望你们到时候别后悔才好。」不想再对这群笨牛弹琴,华芷苓起身走出房。
看了站在一起的四个人,宋雨情摇摇头。「认不清事实的人是永远的失败者。」她也跟著走出去。
心柔不敢多说一声,静静地跟在宋雨情的身旁。
虽然只剩下四个人愿意合作,但是,她们仍不放弃对付苏琴愫的念头,非得让她自惭形秽地自愿离开。
???
是内疚?还是害怕面对她?
怕会看见苏琴愫责备及怨恨的目光,席尚锦几日来避不见她。
他再怎么冰冷无情,也从没对女人如此粗暴过,独独她的叛逆总是轻易地挑起他的征服欲,使他无法自主地以暴力的手法逼她屈服,他知道自己伤害了她。
头一次强占了她是由于自己酒后乱性,勉强来说还情有可原,但是,他不该在怒火攻心之际再次粗暴地占有她。
后悔也改变不了他强占的事实,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爷。」门外传来席缘的声音。
「什么事?」席尚锦冷冷地询问。
「爷,是苏夫人……」席缘考虑著该不该告诉他。
「你忘了我的规矩吗?她们那群侍妾的事不必来向我禀报,用不著拿这种小事来烦我。」
硬生生压下心中的担忧,席尚锦坚持著往日的规矩,不想让苏琴愫在他的侍妾中有特别的待遇。
「是。」席缘知晓主子不想听,他也只好不再开口。
她发生了什么事吗?席缘跟了他这么久,必定相当了解他的性情,若不是很重要的事,他不会冒著被他训斥的危险来告知他。
听到席缘将要离去的脚步声,席尚锦难以自制地开口唤住他。
「等等!她怎么了?」
「爷,苏夫人将自己关在房里好多天,不吃也不喝,我怕她的身体会支撑不住。」席缘一五一十地报告。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想他们会不会是太大惊小敝了。
「从爷出了玉莲阁之后。」
什么?那不也快三天了?这么久的时间没有吃下东西,怕早已饿死在房里。
「混帐!为何这么晚才来禀告?」席尚锦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对著无辜的席缘咆哮。
他的怒火没有吓到席缘,席缘反而拿他方才所说的话来堵他的嘴。
「爷,你的规矩不是不管夫人们的事吗?所以,我们不敢拿这种小事来烦爷。」
混帐东西!竟敢以他方才说过的话来堵他!
席尚锦即使心中有气也没脸再吭一声,毕竟这是他说过的话。
「我去看看她。」他话一说完就拂袖而去。
爷何时对他的侍妾这么关心过?席缘的眼中闪烁著耐人寻味的光辉。
???
来到玉莲阁,席尚锦想要推开门,?发现门由里头落了闩,根本无法推开。他将内力聚集在手上,一个使劲就将门闩震碎。
看来又要找人修门闩了。
他进到房里,就见苏琴愫坐在床上,像虾子般地蜷著身子,将头埋在双腿间。
席尚锦走到床畔,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端详她。
终于,他再也受不了她的忽视,伸出双手抬起她的头。
「为什么要将自己不吃不喝地关起来?」他沉默了许久后开口问。
苏琴愫维持著同样的姿势,仿佛将他视为隐形人,没有理睬他的问话。
「别逼我动怒,惹火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他挑著眉、冷著声放话威胁。
等了许久,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在席尚锦打算要发火之际,苏琴愫终于有所表示。
她虚弱地摇著头。
「不想吃?吃不下?还是故意不吃?」他没好气地问。「你以为你有本事饿几餐?我要是再晚些时候来,我见到的将是一堆白骨。」见她身子如此孱弱,他的胸口有一股怒火跳动。
如果能饿死就好了,她就不用再受他的凌辱。
「只要你在木莲山庄的一天,就容不得你不吃不喝,我不要一个饿得将死的女人。」他专制地要她屈服,不得反抗他。
「来人啊!」席尚锦走到门口扯著嗓门大喊。
他的声音一落,就见席缘来到他的面前。「爷。」
「去弄些饭菜来。」
「我已经要厨房的掌事准备些容易消化的清粥小菜。」席缘早就安排好一切。
「嗯。」席尚锦转身打算进入房内,随后又想起被他的内力震碎的门闩,他背著席缘说:「叫人来把门闩修好。」
「是。」
席尚锦走回苏琴愫的面前,对著她说:「去椅子上坐好。」
她眼中的焦距像是不在他身上似的,视若无睹他的命令。
紧握住拳头,席尚锦要自己心平气和些,别动怒。
几名丫环端著食盘进门,她们悄悄地放下食盘后无声无息地退出,丝毫不敢打扰他。
明白她故意无视他的存在,他不再和她多说废话,拦腰将她抱起,走到桌旁后再将她置于椅上。
「吃吧!」他将碗筷塞进她的手里。
苏琴愫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静静地坐著,迟迟没有行动。
他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要她进食了,她竟还拿乔不吃。
燃烧在席尚锦胸中的怒火因她的不为所动而更炽。
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下怒气,他接过她手上的碗,拿起一旁的调羹,舀了口清粥送至她的嘴边。
「张嘴。」
像是和他作对似的,她的嘴闭得更紧。
「我叫你张嘴!」他怒不可遏地大声咆哮。
苏琴愫别开头不再看他一眼,任由他的手高举著。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就不信他拿她没有办法。
席尚锦扳过她的螓首,左手托住她的下颚,抓紧她的脸颊逼她张嘴,右手拿著盛粥的调羹要送往她的口中。
她都不想吃了,为何要逼她?
苏琴愫用力挥开了他的右手,调羹也因而掉落地面。
「你!」席尚锦气得浑身发抖。
既然她打算当个饿死鬼,他就成全她。
席尚锦放开在她脸上的手,怒火攻心之下掀翻了桌子,顿时,碗盘摔碎发出巨响,粥和菜洒了满地,苏琴愫的脚下一片狼藉。
他突如其来的掀桌动作吓坏了她。
他生气了!
苏琴愫这时才感受到席尚锦的怒气。
对于他的怒火,苏琴愫只有恐惧,那不堪回首的一晚令人记忆犹新,仿佛历历在目。
害怕旧事重演,她倏地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痛逃到离他最远的床角,紧揪著锦被,戒惧地盯著他。
席尚锦不察她眼中的惧怕,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逃脱。
「你到底想怎样?」他怒吼。
她没有任何回应。
「说!」他扳正她的身子,让她直视他。「你有什么话就说啊,不要闷在心里。将你的不满、怨言、仇恨全都说出来,不要想以折磨自己来让我屈服,即使你饿死自己、伤害自己,我也无动于衷。少了你,我大不了再找一个人来顶替你的位置。」
既然有没有她都无所谓,为何要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留下?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她只想离开呀!
她多想对他说出埋怨的话,但是,她不敢表示自己的意见,怕再次惹恼他,怕他会再次不顾一切地伤害她的身、她的心。
她抿嘴缩著身子,害怕地闪躲,想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席尚锦终于发现了她的恐惧。
懊死的!她究竟在怕什么?是自己的怒火吓到她了吗?
他收起熊熊怒火,放开她的手,坐在她的面前,紧咬著牙询问:「你怕我吗?」他抓起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上,要她告诉他。
等了许久,她只是抖著手,怯懦地缩回。
「如果你真的怕我,你就点头吧!」他捺著性子等待她的回答。
望了他一眼,苏琴愫轻轻地点头,表示她真的怕他。
「为什么?」
他感到相当不解,他所有的侍妾们虽然对他也有所惧怕,但是,她们还是苦苦地巴著他,没有人像她这样怕到躲著他。
为什么?在他那样对她之后,他还问为什么。
她闭上眼不想再提起,缓缓地摇头。
「说!」她的无言反抗使他紧皱双眉。
用力地抓起她的手腕,想要她在他的手心写字,不料却引来她的痛呼。
「呜——」她痛得缩回手。
撩高她的衣袖,一圈圈青紫色的痕迹印在她白晰的肌肤上,而手腕则是擦破了皮,红肿一片。
「你的手怎么了?」
席尚锦细细地查看,发现这是瘀血形成的颜色。该不会是绑了她一整天所造成的吧?
他转而掀开她的襦裙,拉高亵裤。如他所料,她的腿也如手一般有著青紫色的痕迹。
「上药了吗?」
苏琴愫摇头。
「你真是麻烦。」他抱怨地抱起她。
想要帮她上药,又想到门闩坏了遮不住满室春光,他只好将她带到他的寝室。
???
一会儿后——
席尚锦将苏琴愫置于床上,回身关上门落了闩,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瓶瓶的药罐回到她的身边。
「把衣服脱了!」
苏琴愫看了他的嘴形后,不但没有听话地脱了衣服,反而将襟口握得更紧,生怕会再次在他面前果裎。
见她不听话,席尚锦干脆出手粗鲁地撕开她的衣衫,她全身大大小小的瘀痕顿时展现在他眼前。
天啊!她的身子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这个席福真是粗心大意,对一个弱女子竟然绑得那?紧,害她的肌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瘀痕。
他忽略了她身上有些紫色的痕迹是拜他那晚粗暴所赐。
他倒出瓷瓶中的药液,轻轻地涂在青紫色的印记上。
身子没了遮掩,再加上他的手指在她身上的涂抹动作像是,苏琴愫羞红著一张脸,垂首不敢看他。
当他的手滑到她的大腿时,她不知所措地夹紧双腿。
「别动!」
他分开她的双腿原是为了上药,但当瞥见她的周围净是一片红肿时,他铁青著一张脸,责怪自己的粗暴。
「我……我那晚弄疼你了吗?」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询问。
苏琴愫偏过头不敢看他。
她的沉默代表他猜对了,他用手指沾了些药,小心翼翼地涂抹,怕弄疼她。
他的举动让苏琴愫惊讶地回头,双眼紧盯著他无法移动。
为什么他会这么温柔地替她上药?是内疚?还是有别的原因?
粗暴及温柔,哪一个才是他的本性?
此刻,她已经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