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子总爱早早来到印书场,检视已经坏掉的字块,或补或重做。少了排版时的忙碌谨慎,雕雕刻刻当中蕴藏著无限乐趣——这才是她之所好。
她手里在刻的是何焯的印章,她喜欢为他刻各式各样的章,印在他的书集里,融为一体。
他的脚落在她的面前,手一歪,刻刀在她的指尖划出了一道血口。她把手指放到口中,甜腥气迅速蔓延。
「你不会这么早就跑来提亲吧?」
「我等了你一夜。」他在院门外站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到底是想明白了。
何夫子隐约察觉他面色不善,却还打著趣:「你还真是著急啊!放心,就算卫成器来提亲,也不会赶这一大早的。」
「他不会来提亲的。」他厌恶再听到她的谎言,厌恶再看到她虚伪的笑容,厌恶她的一切,「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