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居然肯跟我说话──你不觉得无聊吗?」我问:「妈妈说我讲话一块一块,从这里跳到那里,莫名其妙,答非所问。」我哈哈的笑。
「不,很有趣。至少你想什么说什么。」他在露台坐下来。
我把蚊香点上了,黑暗里看到一粒火星。
「你来告诉我,你认为生命如何?」他问。
「我不能说什么,简直无可奉告,我的生命要等到达伦敦才正式宣布开幕,以前的十七岁只有作废。」
「你只有十七岁?」他问。
我点点头,「你觉得生活得如何?」我再问。
他说:「要忘记的事太多。」
「那才好呢,要是活到四十岁,连一件事也没有发生过,那才痛苦。」
「是的。」他微笑,「可是我的记性太好,忙著忘记这个那个,结果什么也忘不了,时间都糟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