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继续说下去:「她对声响敏感,故此在家我开始蹑手蹑足,唤她之前,时常把卧室门推开一条缝子,先看看她做什么。」
医生不语,等病人说下去。
「有一夜,我起床喝水,看到卧室门缝有灯光,轻轻推开门,看到母亲在一盏小小灯下,对著梳妆台镜子,正在缓缓宽衣。」
医生轻轻吁出一口气,病人的情况,比他当初想像严重得多了,他略觉困惑。
「她的长发是漆黑的,皮肤十分白皙,我记得那两种颜色,强烈的对比,可是丝毫没有生气。我屏息站在门后,在缝隙中张望,至今还记得,母亲穿著象牙色丝袍子,她用修理得十分整洁的手指轻轻把吊带卸下……」
「你……每夜都愉窥?」
「是,每一夜。」
「她一直没有发觉?」
「我不肯定,」病人声音非常经,几乎似自言自语,「大抵太专注了,没发现我站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