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我希望我的母亲不是中外闻名的大国手,而是一个会替我打一件毛衣的家庭主妇。
我的童年生活是这么寂寞,使我没齿难忘。
人家尹文英也是独生女,却这么开心。
第二天上学,文英身上穿件深色毛衣,密密的辫子花样,正是我最喜欢的。
「在什么地方买?」我来不及问:「我找这样的手织毛衣已有一年了。」
「妈妈织的。」她说,那种得意的样子叫我难受。
我泄气,「为什么织这么深色?」
「学校不准穿浅色呀。」她振振有辞。
「我希望有件这种花样的白毛衣。」
「我叫妈妈替你织。」她自告奋勇。
「不必了。」我说:「人家妈妈织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母亲是医生,她工作忙,也许编织不是她的本事,你何必要求太苛?」
「你晓得什么?」
「你别钻牛角尖,顾淦。」
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