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朱寶寶行尸走肉地從赫連長風的院落走回自己房里。
她的炕正熱、被正暖,屋內檀香濃濃。可她硬邦邦地躺著,雙眼既是沒法子閉上,又怎能有法子入睡?
她游魂似地在屋內走著,走著走著步出了屋,漫無目的地在赫連府里飄蕩著。
夜深露重,她凍得一身僵,可她停不下腳步,就這麼一襲碧綠薄衫地游走在夜色里,冷得指尖肌膚全與身上衣衫一般青綠。
她身上衣袍,總是各色淺淺深深的綠——葵綠、碧綠、杏綠、石綠,件件都是大哥細心所為她挑選之料子樣式。
她不愛華服,可大哥之用心,她總是懂的。是故,她雖不耐煩那些發簪珠珥,卻仍然將那只碧璽發篦牢牢收在隨身小藥袋里,累了時便拿出來梳發。
每當碧璽之沁寒偎著頭皮時,她便會想到大哥,疲倦便能稍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