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夏成成一如以往躺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铁门发出撞击声,她一震,英雄早已站起,冲到了门口。
玻璃门开了,她慌忙坐起,以防再被什么意外的东西砸到。萧和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衬衫,头发有些蓬松,西装则甩在肩上。难得!此刻他看来带著疲惫。看到沙发里的她,他扬了扬眉,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用力地拉开脖子上的领带。
「你喝酒了!」她皱皱眉,那股刺鼻的酒精味让她难以忍受。
他靠进沙发里,满不在意地拍拍手:「高拓不也常常喝酒吗?他让你厌恶了吗?算了!帮我倒杯水吧!我好累。」
他确实看来很累,夏成成奔进厨房,倒了杯水,折回来时,沙发里没了人影。她的房间门开著,他就半躺在她的床上。英雄它们统统跳上了床,围著他。
「是它让我进来的,哗!你的床好软,成成!今晚让我睡这好不好?」他扬起眉,眼楮清清澈撤地看著她。那哪是一双醉酒的眼楮,只是带著深刻的疲劳而已。
夏成成把水递给他,他接过一饮而尽。「你去干什么了?为什么看来如此的疲倦?」
「你关心我吗?」他问,眼神有著难得的认真,她一愣,随即他又笑著说:「成成,知道吗?你真的很没有眼光,高拓哪里比我强了,你竟然会爱上他!这对我是一种侮辱。看著我--」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她站立不稳,跪坐在床边,他便又不正经地说:「高拓有没有我帅?」她摇摇头,这是显而易见的。
「有没有我温柔?」他又问,她再次想也没想地摇摇头,他顿时瞪大了眼楮:「那他什么地方吸引你了。」
他的表情很滑稽,她轻笑出声:「他是高拓!他没有地方吸引我,可是他却在我心里了,从一开始!」
「哦!是吗?」他颓然地倒进床里,用手捂住脸,许久,他才放下手,眼底依旧布满不在意的笑容,「你了解高拓吗?」萧和突然说。她一愣,这是第二次有人问她这样的话,她了解吗?确实,她并不了解他。
「这很重要吗?」她问。他想了想,点点头。
「高拓是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人,他生来就属于黑暗、冷酷,从小他就受著非人的训练,每时每刻都挣扎在死亡线上,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一个出色的杀手或是毒袅,这就是他的目标,所以他不能有一丝的感情,这是黑道上的规矩,而他也做到了。可是三年前,他突然被安排进了警队,这对他来说极富有戏剧性,生命在他面前俨然成了笑话,一个由黑道陡然转入白道的人,而且还是一份如此正义的职业。是不是很可笑?
「为什么要说这些?」夏成成静静地听著,老实说,并不十分震惊于高拓的身世,高拓曾经是什么人,在她心里并不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情。
「我想告诉你,高拓是无情的,就算是此刻对你动了心,可那分感情很脆弱。你也看到过,他并不像你想象中的坚强,尤其是对感情,退缩、恐惧、怀疑、不确定!他习惯于本能地保护自己,却不懂得如何爱护你!」
她一愣,他的话也许有几分道理:「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是!正因如此--才错过了!」他注视著她,神情严肃认真,许久,他才退到床里,紧闭著眼,轻轻地说:「我无意要造成任何误会,成成!如果有什么事,我也是出于无意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什么?」她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他睁开眼,看了她一会,才重重地吐了口气:「高拓回来了,一直坐在外面!」她又是一怔,更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站起身。
这才注视英雄不知何时已离开房间了,房门紧关著,还上了锁!打开门,心里隐隐然感到了不安。
斑拓确实坐在沙发里,此刻正默默地抽著烟。他的脸色铁青,眼底有著怒意。
「怎么了?」她笑著坐在他身边,歪著头注视著他。他默默地转过头,用他那冷得刺骨的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里有著深深的恨意。她一怔,笑容凝结在唇边,那一眼让她心寒,他在气她吗?为什么?
斑拓站起身,往楼上走去,她一惊,奔过去抓住他的手臂。
「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要生我的气?你到底是怎么了?」她焦急地问,这样的高拓让她害怕。
他想也没想地拂开她,冷冷地道:「滚开!」
又叫她滚?她踉跄著倒退好几步,楼梯的扶手挡住了她的腰,她这才站定,腰被梗得生疼,怒气没来由地也冲了上来:「你为什么动不动就发火,莫名奇妙叫我滚,你以为你是谁啊?谁给你权利这么做了,你就这么肯定我没地方可去吗?走就走!你这个莫名奇妙的神经病!」她大吼著,吼完便一转身,往房间冲去,眼前人影一闪,高拓很快截住了她。
「我莫名奇妙?是!我莫名奇妙!被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勾引住了,骗得团团转,我神经病!竟然惊喜地以为你在爱我。夏成成!
他怒瞪著她,咬牙切齿地捏著她的手臂,痛楚扩散著她的四肢百骸,她想她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突然他又厌恶地一把把她推开,推得用力、无情。她登时不由自主往玻璃门冲去,打开的玻璃门就在她的额头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他的话更让她心痛、震惊。「不要把我当傻子,你和萧和眉来眼去,今夜又被我撞见!你还摆出这么一副无辜的面孔!」他大声吼完,便不再理会她,怒气冲冲地冲上楼。
她怔怔地坐在那,感到莫名奇妙。被他撞见?撞见什么了?萧和从夏成成的房中走出来,她想她的额头已经流血了,看到她,他马上吃惊地道:「天哪!他打你了吗?这个混蛋!成成!你没事吧!」她被动地摇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故意进我房间的,是不是?门是你故意锁上的,是不是?是你故意让高拓误会我的,是不是?」他一愣,蹲在她的身边,思索著。
夏成成豁地站起身,怒气盖住了委屈:「你为什么这么做?而--高拓!他竟就相信了!我在他眼里原来只是如此的--」她冲进房间,拿出旅行袋,又开始整理衣服,她想这次她是真的要走了,高拓的眼神让她难堪,而萧和,他是如此的卑鄙。
「呜呜--」「喵喵--」英雄豪杰也许是闻到了火药味,绕在她的脚下,她正被怒火充塞著,没空理它们。
拎起旅行袋,她用力带上门,客厅里很安静,高拓的房门紧关著。萧和正在沙发里抽著烟,看到她,他站起身:「你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她大吼,往门口走去,玻璃门被她大力打开,可突然间她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喊著:成成!你这一走,恐怕就是一生啊!高拓!他只是在误会你!于是--这最后的一步却怎么也跨不出去了。
那个声音是理智的,它提醒了她,高拓只是在误会她,如果这一走,岂不是永远没有说清楚的机会了?她不能带著一个误会离开这里,更不能让高拓的心里有个不贞的她。
她一甩头,把旅行袋用力地扔进沙发里,一转身,冲上了楼。推开房门,高拓就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她的声音,他转过头,没有动,怒视著她。
「这就是你爱的方武吗?无缘无故地怀疑、猜测。」走到他面前,她仰著头,与他对视著。好久,她才一字一字地道:「如果我说我与萧和之间是清白的,你信不信?」
他没有回答她,转过头,把脸转向窗外,自他喉咙中发出一声冷哼!她听到了--他不信!她猛吸一口气,忍住心底的痛楚,这就是他爱的方武!
「要怎样你才能相信?你说!」她叫著,转到他面前。
「你走!我不要听你任何一个字,你走!他的声音冷得彻骨,她猛摇著头,泪水不争气地滚落。
「我不走!你在误会我,我不会走的。」他的眼神陌生、凶悍、还带著杀意,萧和的话在她耳边响起,他是一个从地狱里走来的人,惯于保护自己!她一惊,害怕在心底燃起,他们的爱情结束了吗?不!恐惧让她不顾一切,她疯狂地抓住他,拉下他的头,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他有半秒钟的怔忡,过后,他便狠狠拉开她,纠住她的衣襟,把她狠狠地抵在墙上。窗台的角弄疼了她的腰,她死咬住唇,那种痛哪有心底的痛来得刺骨。
「别对我耍花样,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别再让我见到你!」他松开手,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她一震,他的无情让她心寒,可是她不能让他走,走出这个门,在他心目中她就什么也不是了!她想也没想地冲了过去,用力关上门。背抵著门,她一字一字地狂喊:「高拓!你这个没有心的男人,我如果让你带著半点愚蠢的误会踏出这个门,我告诉你,我就绝不会让自己活著见到明天的太阳。」
她怒瞪著他,愤怒让她丧失了理智,一伸手,她狠命地扯开衣襟,钮扣被她的大力弄得四处弹开,有一颗甚至弹到了他脸上,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面无表情地注视著她。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在他面前果裎出自己后,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是清白的,没有人踫过我!」她哭了,抓住他的衣服,她想把身子靠过去,靠进他的怀里。
他颤栗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格开了她。顿时所有的难堪、绝望、失意排山倒海地涌向了她,她浑身颤抖著,几乎站立不住。当绝望排山倒海一样涌过来的时候,她看见门边有个小型的酒柜,柜子上放著一盆水果,她飞快地从盆中拿出水果刀,想也没想的往胸口扎去,那刀才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痕后就被一只大掌夺去。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颤抖著,带著难以克制的痛楚。
她哭叫著,在他臂弯里做著徒劳的挣扎:「我讨厌它!讨厌它!它不美丽、不迷人、不讨你喜欢,它没有办法证明它是干净的,还留著干什么?」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成成!」高拓拥住她,紧紧地把她按在心口。她仰起头,用泪汪汪的眼楮可怜兮兮地注视著他,「我别无目的,只想证明我的清白,证明完了我就走,永远消失在你的视线里--所以,别让一个爱你的人带著遗憾离开--就算你不感兴趣!」她抱著他的颈,再次吻住他的唇。
他震惊了,这一次,她成功地向他证明了一切。在泪水里,她却失去了一个女孩最宝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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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拓!她是真真正正地属于他了,而他,却不属于她!她在他的怀中醒来,模模糊糊地想著昨夜发生的一切,天已大亮了。她想她也该走了!
轻轻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夏成成不想弄醒他,省得不必要的麻烦与羞涩。
「干什么去?」可惜她还未下床,便被身后的一双铁臂揽了回去,跌在他身上。他的眼神晶亮、温柔、感性。昨日的一切再次回到她的脑中,她不由有点恼羞成怒。
「放开我!你不是赶我走吗?我这就走!」
「不许走!」他死死地、固执地钳著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挣不开他的掌握,她便气愤地大力捶打著他的胸膛,破口骂著:「你这个神经病,变态,喜怒无常的魔鬼,你把我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许走?你有权这样命令我吗?」
她累了,喘息著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对不起!成成,我收回昨夜的话,好不好?瞧!你是如此爱我,对不对?哦!对不起,对不起,你惩罚我吧!」她撑起头,愣愣地注视著他,他的眼底马上燃起紧张,像个囚犯等待著法官的审判。
叹了口气,她听到她的声音柔而轻:「我是好爱好爱你,可是你呢?你不相信我!动不动就要怀疑我!知道吗?爱你很辛苦,你那阴晴不定的性格让人无从捉模。高拓!」她把头埋进他的怀中,眼里滚动著泪水,天知道!她是真的不想离开他。可是「我要走!我必须走,因为我只能向你证明一次!」
「成成!」他紧紧地揽著她,惊慌失措地说:「不会有下一次了,相信我!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瞧!我只犯了一次错,你不能判我死刑,对不对?」
「两次!」她说。
「什么?」他一愣。
「上一次,你明知道我身上没钱,还赶我下车,让我招计程车。」
他见她有了妥协,便小心翼翼地道:「那次不算,我不知道你身上没钱。那次不算,好不好!」
「不--好广夏成成大声说,转动著眼珠,眼底有了笑意,他一怔,随即也笑了起来。
一翻身,她便被他压到了身下。他的吻如狂风暴雨般接踵而来,她喘息著,几乎无法承受他的激动,一种难以言语的潮热慢慢积聚在她的身体深处。
「成成!我们结婚吧!」
「嗯--」她摇著头,迷醉在他的气息里,直到他庞大、坚硬的身躯挤进她的两腿间后,她才惊恐地张开眼楮,他的额头有汗滴滚落,滴喀滴喀地掉在她的胸前。
「能不能不做?感觉不大好!好痛。」她扭捏著,揽著他的颈。他一怔,随即把头游到她的脑后,轻轻咬住她的耳垂,她轻颤著。
他的声音自耳后响起:「不做?昨天不知道谁在哭哭泣泣地求我!」
「你!」他的渴望和激情感染了她,在他的占有中,她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成成,我让你快乐了,是不是?」他喘息著热烈地说。她无法回答,只能用力点著头。
「你也好爱好爱我的,对不对?」她申吟著,继续用力地、不停地点头。
「那么,嫁给我吧?」她想自己仍旧在点头,因为,迷迷糊糊里,夏成成看见他的脸,笑得好得意。这个霸道的男人,竟然如此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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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是快乐的,夏成成拿到了毕业文凭,而高拓也忙碌地开始准备起了婚事,萧和不知为什么,更是起劲,时不时与高拓争执著婚期。
「我看就这个月底吧!黄道吉日,好日子。」萧和说。
「太赶了吧!下个月,等案子了结,比较好!」高拓犹豫著。
「案子?你结婚和案子有关系吗?」
「也对!不过成成的婚纱要定做吧,还有家具得要新买,喜贴什么的,都是要花时间的。还是下个月比较好!
「不能下个月,万一成成的肚子大了起来,那做新娘多不好看啊!」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高拓顿时跳了起来。夏成成则是吃惊地看著他们,聊得那么起劲,竟不问问她这个当事人:「谁要结婚?谁答应你们要结婚了?」
斑拓拥住她,有些紧张,「嘘!别动怒,小心孩子。」
天哪!夏成成扶著额头,这样的高拓让她简直是难以忍受:「什么孩子,我几时答应要嫁给你了?」
「你忘了?」他瞪大眼楮,不可思议地看著她,随后在她耳边悄悄地嘀咕了一阵。这些话顿时让夏成成羞得满脸通红,而那位萧大律师竟凑过头,竖著耳朵偷听著,她不知道他听到没有,总之他的笑贼得可以。对此,她简直无地自容,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躲进房间里,仍能听到他们此起彼伏的争执声。
「明天!就明天!」高拓说。明天?亏他想得出来,明天是她的毕业典礼耶。神经病!
「明天太快了!就这个月底吧!瞧,就算怀了孩子也看不出来,对不对?」萧和坚持著。
「好吧!就这个月底!」--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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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毕业典礼也许是夏成成这生中最快乐的日子,高拓自始至终陪著她,用他温柔、宠溺的眼神注视著她。
离开学校后,她依然带著难以克制的兴奋。于是,高拓把她带进了最好的酒店,点了她最爱吃的东西,在烛光中为她庆祝。接著她们又去跳舞、唱歌,她从不知道人生可以这样放纵、享受。这一天,她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可是她怎么也没料到家中正有一场灾难在等待著她--
夜深了,高拓开著车子,她就在他的怀中沉沉地睡著,他用一只手紧揽著她,时不时地转头吻吻她的脸。在他深深的爱意里,她真想一辈子都不要醒来。车子停了,她迷迷糊糊地坐直身子,她听到英雄的声音,也知道高拓下车了,可她就是不想动,他很快绕了过来,帮她开了车门,弯子,抱起了她,她闭著眼楮?淹飞盥裨谒?幕持校?斡伤?阉??堇铩?
「高拓,你怎么才回来?成成怎么了?」屋里亮著灯,夏成成感到不适,便轻呓一声,更用力地挤在他怀中,萧和的声音有点不安。
「没什么?睡著了--你?!」屋里还有个人,她很快感觉到了。
「俞小姐等了你好长时间了,是我让她进来的。你们谈谈吧!把成成给我吧!」萧和好心地说。
俞小姐?是谁?她不认识,但隐隐地让她不安,也许是受了萧和感染,高拓后退一步,转了个弯,往楼梯走去。于是,她便从他的臂弯中悄悄地探出脑袋。那是个和她年纪相当的女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楮,圆圆的嘴,天哪!圆圆的她竟如此美丽、可爱。
斑拓用脚踢开门,把她抱了进去,放到了床上,她慌忙闭上眼楮装睡著。他好像很彷徨、也带著和他们一样的不安。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他无奈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夏成成翻了个身,彻底醒了,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地很想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于是,她便悄悄地下了床,把门打开一条缝。
斑拓的房间正对著楼梯口,所以楼下的一切,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高拓正在抽烟,神色很萧瑟,萧和坐在对面,皱著眉,托著腮沉思。那女孩就坐在萧和的身边,抽噎著。她在哭?为什么?
客厅里很静,他们都沉默著,久久,萧和才转头对那女孩说:「你怎么确信是高拓的,而不是你二表哥的?」
「是的是的,就是他的,我知道!」室内又沉默了!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是高拓的,她一怔,想不透。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弄清楚不可?
却听那女孩又哭喊著:「已经三个月了,我没办法去弄掉了!我也没脸再去见二表哥了!」三个月了?什么东西?她又愣愣地思索著,本能感到心慌。
「听说--」萧和犹豫了一下才道:「为了子夜的事,你二表哥和你闹翻了?」那女孩有些吃惊,瞪圆了眼楮,随后吸了吸漂亮的鼻子道:「这是两回事,我们在谈孩子的事。」
「孩子」!她的心大大跳了一下,三个月?孩子?高拓的?她吃惊极了,怔怔站在那儿,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女孩又在说些什么,她没有听清。萧和的声音传?怂?亩?洹?
「高拓,你想清楚!成成和孩子!你必须选择--」
他叹了口气:「也许--这才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抉择,义父给你的--算什么?!」
夏成成一步步往后退去,半晌后愣愣地关上门,什么也不用听了,什么也不想听了,什么也不必要听了。高拓!她的心震痛了!
那一夜,她几乎一整夜都未睡,但只要一闭上眼楮,母亲那愁苦绝望的脸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是何等辛苦和难堪的一生啊,她几乎哭尽了她所有的泪水。当那女孩走了,萧和也走了,接著高拓也出去了以后,她的脑子也清醒了。
第二天,她便选择了离开,她清楚她的选择。她自己是孤儿,所以她不希望高拓的孩子跟她一样,成为一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说不定比自己还不如。而更加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没有办法接受她和高拓之间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当年母亲死的时候,她已经向自己发誓了。那么,现在就是她应该退出的时候了
这一次,他们之间没有猜疑、更没有误会,有的只是无法逆转的现实。没有理由、没有机会、更没有空间可以让她留下,她无法说服自己留下。
于是,她走了!和往常一样,她很平静,高拓还没有回来,萧和也不在,这样更好!当她抱著豪杰出门的时候,英雄依旧把她送出大门,但她想它是敏感的,它的眼里有著怀疑、不安、有著千言万语,只是难以表达。计程车载著她们开了好长的一段路后,仍能看到它立在那里,固执地不肯离开,直到它在她的视线中变成小黑点,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
夏成成趴著后窗玻璃,泪水流满了她的脸。豪杰在她的怀里不安地蠕动著,「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大约它也是舍不得。这一走,她想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来了吧!其实,人生的事情有很多是很难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