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睡得很不札实,强梦不时来访,令她难受不已,整个晚上,她都在呓语喃喃中度过。
「绯衣——」她恍惚听到温廷瑜的呼唤,费力睁开双眼,他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
「你醒了!」廷瑜一脸憔悴的模样。看样子他一夜未眠,胡渣也没清除干净。
「你别说了。要是给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这样对你,我一定如法炮制,大力还击。」他气得咬牙切齿地说道。
「廷瑜……。
「我的小红帽。别怕!」温廷瑜把她紧搂在怀里。「我会好好保护你。」
「我……我快窒息了啦J」傅绯衣小声地抗议。
这下子温廷瑜的怒气全都消了。这个可爱的小女人跟他撒娇,他怎么气得下去叼?
「你这个小东西!」他开始搔她的胳肢窝的痒,傅绯衣尖叫起来。「别这样……下次不敢了啦!哇……」
她边闪躲边忍不住笑著,抵挡不住廷瑜的魔爪。
温廷瑜突然停下,深情的眼眸定定地盯著她道:「也许,我该先让你怀孕才是……」
「廷瑜……」傅绯衣还来不及抗议,却被廷瑜一把揽住,再一次沉醉在爱情的滋润中。
「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温廷瑜在书房里会见徐宇扬。
「公司方面牵涉得很广——」徐宇扬的面色有些凝重。「有许多高级主管都牵连其中,而且……」他拿起公事包里的一叠资料,示意温廷瑜自己看。
只见廷瑜的脸倏地下沉。「居然连书哲舅舅也涉嫌?真是令人心寒哪!」
「我怀疑——」徐宇扬迟疑了一会见说道。「这可能是温夫人的诡计。」
「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还不确定。不过听说董事会那边有人在煽动,说要更换总裁。」
「没那么容易。」温廷瑜信心十足地说道。「自我接手后,公司的业绩节节上升,他们没有理由把我换掉。不过……」他拍拍宇扬的肩。「还是要你多留心。」
「我知道。」徐宇扬点点头。
「还有件事——」温廷瑜拍起头看著宇扬。「绯衣昨晚被两个歹徒追杀,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想置她于死地。」
「那她没事吧?」宇扬关心地问著。
「不……还好。」廷瑜摇摇头说道。「要是给我查出来是谁下的手,我一定让他吃不完兜著走。」
「那当然!」徐宇扬亦同仇敌代地附和。
「没事。但若让我捉到这两人……」他目光变得凶残。「我会让他们后悔自己为何出生。」
「起床了,小红帽。」廷瑜拍拍诽衣,并在她额上印下深情的一吻。
绯衣慵懒地伸了个腰,发现廷瑜正注视著她未著寸缕的身躯。「出去啦!」她骄嗔道,脸上红霞遍布。
「我是送衣服来的,既然你要我出去,那……」廷瑜邪恶地一笑,扬扬手上的衣服。
「等……等一下。」排衣急忙唤住他。「衣服留下来。」
他转身,将衣物整整齐齐地摊平在棉被上。
「你怎么……」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我到你房里拿的,喔!当然……」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包括你的贴身衣物在内。」
他拿著一件紫色楼空的内衣,在手上扬阴扬的。
「我喜欢这件,这件比较性感。」
她红著脸,一把抢下他手中的内衣。「我要穿衣服,请你回避一下,好吗?」
「我可以帮忙。」他不怀好意地笑著,语气暧昧。
「你只会想办法脱我的衣服——」她的脸又飞上两朵红霞。
温廷瑜爱煞她那目光满面、娇俏可人的模样,忍不住再逗著她。「我是真心想……」
「出去——」绯衣双手捂住脸,坚持道。
「好、好、好。出去、出去……不过……」你的脸红的样子好可爱。」他丢下这句话,立到把门带上。飞过去的枕头只砸到门,落下来跌在地上「真是……」绯衣嘟起嘴瞪著斗。
但她也不敢耽搁,立刻起身穿衣服,免得只大野狼又跑回来,等著看她的羞样。
「绯衣,来,让我抱你到书房去。」廷瑜向她伸出「不要,你不要每次都把我像小婴儿一样抱去。」绯衣摇著头,直往后去。
「可是你的膝盖有伤啊!」廷瑜耐心地哄著她。
「我可民自己走。」排衣仍坚持著。
「让我抱一抱嘛!」廷瑜促狭地哀求著。
「不行就是不行。」绯衣将头摇得像波浪鼓般,她竞义正词严地否决。
「好吧!」廷瑜无奈地低下头,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她,在她还反应不过来时,人就被他横抱在手上。
「早知道就不该浪费口小说服你。」
「放我下来啦!」傅绯衣打廷瑜,双脚乱踢乱甩的。
「我偏不!」温廷瑜这时意也像个小孩子般和她闹著玩。
「如何?」温廷路咧著嘴,得意地看著她。
「不理你!」
「怎么不讲话?生气呀!」
对啦!懒得理你。
绯衣嘴巴闭得死紧,吭都不吭一声。
廷瑜抱著她走进书房,当著采音和徐宇扬的面,把她安置在他腿上,双手还环著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一张嘴凑过来欲亲她。
「你干什么——」绯衣推开他,皱著黛眉瞪他。「无赖!」
他笑咪味地看著她。「你终于肯开口跟我说话啦!」
绯衣正欲回嘴,却听见采音和徐宇的扬同时发出大大的叹息。
你还在这儿当什么电灯泡?」温采音站在门口,对著一旁的宇扬念道。「这么恶心的情节你也看得下去啊?」
「这倒是。「徐宇扬耸耸肩道。「人家甜蜜得不得了,哪会意识到我们的存在?还是识相点,快离开得好。」
「你们——」傅绯衣急得叫出声来,若得大伙儿笑成一团。
「好了,别再开她玩笑了。」温采音大步迈进书房,站在绯衣的身边问「听说你出了事?到底什么事?」
暗绯衣紧紧抓著廷瑜,希里从他身上得到支撑的力量,然后娓娓诉就触目惊心的遭遇。
「可是,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到溪边去呢?」徐宇扬皱著眉头发出疑问。
「是啊。那边晚上没有灯,一个人好危险的!」温采音也感到奇怪。
「因为……」绯衣瞄了廷瑜一眼,小声说道。「我收到一张署名廷瑜的纸条约我到那儿去,所以——」
「什么?冒我的名叫你出去?」温廷瑜怪叫了一声。
「哎啊!是我自己太笨了嘛!」傅绯衣连忙诉说自己的不是,免得廷瑜自责。
「我没有想到你一向都光明磊落的,有话在家讲就好,不该……」
「对不起。」温廷瑜仍感到歉疚。「你为了我——」
「别说了,我不曾怪你的。傅绯衣轻抚他的脸庞说道。
「哟!又在开什么小组会议呀?」温采仙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们可没邀请你来,你别来这儿惹人讨厌。」温采音立刻反击。
采仙根本就不理她。「我就说嘛!受了伤还能扮这种楚楚可怜、引人同情的模样,还真是不简单耶!
「喂!你讲话客气一点。」连徐宇扬都听不下去。
「采仙,你最好适可而止吧!」温廷瑜亦冷冷地说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对我妈——」
是有著无从发泄的苦闷。
「在想什么?小红帽。」廷瑜低沉的嗓音自她身边响起,双手也同时环上了她的腰。
「没什么。」绯衣甜甜地一笑,依偎在他的怀中。
「一定是在想我。」他爱怜地轻点她的鼻尖。「因为只有想我,才会想得那么专心啊!」
「讨厌。」绯衣娇嗔道。
廷瑜则开心得大笑,拉著她坐上白色的凯迪拉克,往后山驶去。
夜深人静的山上,充斥著扑鼻的花香,皎洁的月光照耀夜空,和闪亮缤纷的星子相互辉映。
「好美喔!」绯衣忘形地呼喊著。
「这是我最喜欢的地点。」廷瑜痴痴地望著徘衣,目光中的深情使人沉醉。
「每当我有心烦的事,我就会来这儿看夜景。」他注视著繁星如织的天空。
「只要站在这里,就会觉得自己很渺小,跟大自然相比,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绯衣静静地聆听著他的心语。
「这里的宁静,让我可以清楚地理出思绪,找出真正的自己。」廷瑜转身面对她,温柔地道。「自从与你相遇后,我更常来此地。」
「我令你……心烦吗?」她迟疑地问道。
「不、不是。我为自己理不清的感情而烦乱。」他轻轻地抚弄著绯衣柔软的发丝。
「绯绯——」温廷瑜轻轻拥她人怀。「你和我所交往过的女人截然不同。你是如此善良、纯真、美丽又可爱,令人爱不释手,你知道吗?」他低头看著她深邃的眼楮。「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如此心动。每见你一回,就更想接近你‘每看你一眼,就爱你多一些。我一点也无法理解这种失控的心情,总是深深地为你所吸引……」
「廷瑜——」傅绯衣为他真情的告白,感动不已。
「你就像颗巨大的磁石,不停地左右著我的思绪,起先我非常惊慌,想不顾一切地脱逃离去;所以想尽办法替你安上一维可笑的罪名,企图阻止自己继续接近你。」
「直到我伤害了你……」他痛苦说道。「我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而你却如此善良大方地原谅我,更让我无法放开你。」
「对不起,绯衣」温廷瑜扳过她的身,绯衣面对著自己。「虽然你原谅了我,但我却永远记得自己的过错。希望你结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你,保护你一生一世,好不好?」
面对深情款款的廷瑜,绯衣心里很感动,但却存在著一丝犹疑。「给我点时间考虑好吗?」
他点点头,再度将她搂进他宽阔的怀抱。「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喂。」
星空下,有两颗硕大的星子,正一闪一闪地发出光芒,像是要为这对有怀人,做著爱情的见证。
「该回去了!否则采音又要去警察局报案了。」傅绯衣坐在车里,对著驾驶者白色凯迪拉克的温廷瑜说著。
温廷瑜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没说什么。
「怎么啦?」傅绯衣觉得有些奇怪,两眼直盯著他瞧。
廷瑜仍旧不出声,只是两道眉毛凝结在一块儿,表情沉重不已。
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
虽然系著安全带,傅排衣的右手还是紧紧地抓著门把,不敢动弹。「廷瑜,你开得太快了……」
「昭。」车子顺著山路蜿蜒而冲,温廷瑜一点也没减速的意思。
「廷瑜,采音不会再这么大惊小敝的——」傅绯衣真的有些害怕地说。「你别急著赶回家了。这种速度,我们会翻车的……」
「没有煞车。」廷瑜沉声道;「煞车失灵了。」
没有……啊?
排衣的脸色刷地变白,廷瑜在开玩笑吗2温廷瑜的手复上她的手臂,轻抚安慰地说著:「小红帽,你听好……再过几分钟有一段路比较平缓,等我数到三,你就打开车门跳出去。知道吗?」
「那你呢?」傅排衣相信温廷瑜不是在讲笑话,是煞车真的失灵了!
「我也会跳,所以你千万不要迟疑,一定要跳出去。知不知道?」
暗排衣僵硬地点著头,两眼紧叮著挡风玻璃的路面。
一个急转,温廷瑜抓著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汗水也自额际滑了下来。
「小红帽,难备喽!」
暗绯衣看了温廷瑜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足以信任的微笑。
「就是这儿了!一——二——三——绯衣用力地扳开车门,使劲浑身力气地飞跃了出去,身体撞击到柏油路,快速地滚了好几转之后才暂停。
「廷瑜,我们成功了。」她忍著痛,自地面上爬了起来;看著车子冲出护栏直落山谷,「轰」的一声,发出眩目的火光。
「廷瑜——」火花划亮了夜空,把周围的一切景物都照得灯火通明,不过傅绯衣四处张望,却没看到爱人的踪彤。
他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廷瑜!」她大声吼叫著。「你快出来!别吓我……」
除了车子的爆炸声和一阵阵地引燃火花外,压根儿听不到有人的声音。
「回答我呀!廷瑜。」她的声音吸泣起来。「为什么不回答我……」
天啊!发生了什么事?
她居然还来不及告诉温廷瑜她爱他,她愿意嫁给他,受他一辈子的呵护,他就……再也来不及啦!
暗绯衣掩面痛哭,她懊悔自己为何不把握机会,让两人早口过著幸福的日子。「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想到这里,绯衣哭得更伤心。
「绯……绯衣……」
暗绯衣停止哭泣,因为她似乎听到廷瑜的呼吸。
「你在哪里?廷——瑜——」她到处找不著他的身影,急得都快疯了!
「这儿……护栏……」
暗绯衣急忙跑到护栏边,发现温廷瑜正双脚腾空地挂在半空中,随时都有掉下山谷的危险。
「廷瑜,你快上来,太危险了——」傅绯衣看著爱人在鬼门关前挣扎,她不禁乱了阵脚,不知该怎么才好。
怎么样?怎么样?
整条路上根本没有车经过,住家全都集中在山腰下,她手上又没有工具;即使廷瑜再孔武有力,也没办法撑到天亮。
「把手给我——」傅绯衣心一横,立刻趴来伸出自己的手。
「不……不行。」
「我能拉你上来,快把手给我!」傅绯衣要争取任何一丝救人的机会。
「我会把你拖下去的……」温廷瑜费力地摇著头。「你还是去找人——」
「来不及了!」傅绯衣的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或汗,她拼命哀求道:「我求你,廷瑜,让我试试……」
「不!太冒险了……温廷瑜仍坚持自己的决定。
如果廷瑜受不了……那——
「我也下去。」绯衣似下了极大的决心。「就让我陪你一块儿掉下去吧!」
「你疯了——」温廷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绯衣竟如此要胁他!
「如果你走了,我也不要活了。」绯衣大哭出声。
「绯绯——」温廷瑜的眼眶亦湿润了起来,她居然打算跟他同归于尽。
「这样吧……」温廷瑜耐心地安尉绯衣。「我们试试看。你把手给我……」
暗绯衣伸出双手,使尽吃奶的力气用力往上提;也许是狗急也能跳墙,她竟将重她整整十五公斤的温廷瑜给拉了上来。
暗绯衣满身大汗,手因过于用力过度而虚脱地发著抖,两人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
「看来……我们要走路下山了——过了好半晌,温廷瑜幽幽地吐了这一句。
「笨蛋……」
「啊?你说什么?」
「笨蛋!笨蛋!大笨蛋!」傅绯衣歇斯底里地捶打他的胸口,哭叫著一发不可收拾。
「你……你要是真的摔了下去,那我……怎么办嘛?」绯衣抽抽噎噎,拼命地捶打楼住她的廷瑜。
「我的小痹乖——」温廷瑜没有制止她的拍打,只是低声地说著。「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吗?」
「我好怕……我刚才真的好害怕。」她的身体依旧颤抖不止。「我以为自己会就此失去你了!」
「别哭、别哭了——」廷瑜拍拍她的背脊,哄著她说。「一切都过去了,别再想它喽!」
「要是你不在……」绯衣抬起红肿的泪眼质问著廷瑜。「我要嫁给谁呢?」
「你——你是说……」他讶异地推开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小红帽。
「我这一辈子赖定你了,你别想逃跑!她吸吸鼻子清楚地告诉他。
「你真的答应我的求婚?」温廷瑜欣喜若狂地叫道。「不会反悔吧?」
「不。」排衣坚定地回答。「你赶都赶不走我了!」
哇!温廷瑜高兴地抱起了排衣,在无人的马路上愉快地转著圆圈,似乎早忘了刚才的惊惧了。
「你放心。」温廷瑜停下来,认真对著绯衣说道。
「我一定会实现承认,努力地让你生个小Baby。」
「廷瑜——」傅排衣又被他逗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埋人他的胸口,吃吃地笑著。
其它,生一个像他一样俊俏的小男孩,也没什么不好嘛!
暗绯衣在心底悄悄同意著。
「恭喜你了!绯绯。」温采音欢喜地抱著老友。「你们可别把我店个百分之百的媒人给忘了哟!」
「恭喜啦!绯衣——」徐宇扬伸出手道。「虽然我会难过很久,但还是诚心祝福两位白头偕老。」
「宇扬——」绯衣亦将手迅速伸出。「谢谢你。」
「我说你这家伙可真幸运,竞能得到排衣这种好女孩……」他转身面向廷瑜捶了一拳。「真有你的!」
温廷瑜笑而不答,只是默默地注视绯衣。
「打算何时宣布这个喜讯?」温采音简直迫不及待要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了。
「我想在老奶奶生日的时候。」温廷瑜模模头作答。
「那什么时候结婚?」徐宇扬看来比主角还兴奋的样子。
「老奶奶生日时先订循,年底再结婚。」傅绯衣望著廷瑜嫣然一笑。
「还有好多天耶!」温采音失望地叫嚷著。
「又不是你结婚,你紧张什么?」徐宇扬用手肘顶了顶采音。
「我不答应?」温夫人和采仙一前一后地出现,一阵低气压席卷而至。「我反对。」
「你这个老巫婆——」采音卷起了衣袖骂道。「谁稀罕你同意?」
「我也没有打算征求大妈的意见。」温廷瑜笑笑地说著。
「你说什么?」温夫人张大了双眼瞪著廷瑜,而他却无视于她狂怒的目光。
「这种女人—下」她马上把目标转到排衣身上。
「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也没傲人的学历,这种平庸之辈不配进咱们温家!」
「我就是喜欢她的自然率真,最重要的是她不似那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虚伪又做作。」温廷瑜坚定地看著绯衣,脸上写满无限柔情。
「总之,我是不会承认这门婚事的。」温夫人意味深长地瞪了绯衣一眼。「你们自己看著办吧!」说完即像只骄傲的孔雀,摇著一摆一摆地走了。
暗绯衣觉得心好冷。
她的喜悦已被复上层层的乌云,团团地将她里住了。
风真大。
不但吹乱了她的头发,还扬起了粒粒砂石,刮著她的脸隐隐作痛。
暗绯衣拉紧了身上单薄的睡袍,想维持一定的体温;她站在梦里的故事中,望著白茫茫的烟雾,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一声女性的尖叫,让她全身为之沸腾;绯衣急忙地跑去,而不顾脚庇传来的刺痛。
那名身穿只色风衣、头戴黑帽,脸又用白色口罩盖住的男人,正压在小怜的身上,两手使劲儿地掐紧她的脖子,欲置她于死地。
「住手!」傅绯衣狂喊地往前奔去,却因撞上了不知名的物体而跌坐在地。她费力地爬起身来,不敢相信地望著前方,伸手一模——竟有一道透明的墙阻挡在她的面前。
墙外的小怜与那个男人激烈地搏斗著,徒留干著急的绯衣在一旁死命拍打落墙面。
「快住手!」傅排衣又急又气,却只能一味地呼喊。「小怜……」
冯玉怜随手抓了一把沙子掷向对方,那人立刻以,手捂住双眼怪叫出声,小伶胡乱拉扯之际,竞一把扯下那人的面廖——
「是你!」小伶惊悟地站起,不敢相信地叫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对方缓缓自口袋中拿出早已预备好的武器——一把锐利的匕首。他挥舞著闪著银光的刀尖,一步步向小怜靠近。
「不!不要哇……」傅绯衣简直就快哭出来了,却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制止这可怕的一幕。
小伶被逼得一再往后退,她的脸上充满了绝望与悲愤。傅绯衣此时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但可以肯定的是:冯玉怜认识这个人!
「危凶傅绯衣看到小怜正往山崖边迟去,顾不得他们根本无视于她的存在,仍然大声警告著。「快停下来!小怜——别再走啦!」她努力地捶打著看不见的围墙,并开始奋不顾身地以肩部冲撞;但不管她如何使劲儿,这面墙都文风不动,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悲剧产生。
另一头的小怜依旧不知死期将至,她只是不断地保持和对方的距离。
「啊——」傅诽衣遮著双限,不忍看下去;空气中飘荡著冯玉怜姜厉的叫声,由近而远,裂成阵阵碎片。
「小怜……」这样掉下去,她肯定是摔得粉身碎骨了。傅绯衣难过不已,泪珠像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
她慢樱地抬起头,脸上挂著两行清泪,遥望向远方的崖壁——
等等!小怜还没死呀!!
她的手紧抓著光秃秃的岩石奋力挣扎著,努力使自己的重量不要下坠。
「救她……谁快救她?」傅绯衣看到活生生的小怜向兴撂手舞足蹈起来,但处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不能担保她可以逢凶化吉;而绍衣仍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祈祷小怜能平安无事。
站在生死关头徘徊的小伶面前,那男人只是冷冷地俯视她,一动也不动。
「这个没心没肝的混蛋!。傅绯衣狠狠咒骂著。要是让她知道这个人是谁,她一定将他大卸八块,再一口一口地把他吃掉。
那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他抬起左腿,不偏不伤地踩在小怜的右手上用力地旋转著,冯玉怜痛得大叫,随即松开了被踩压的手;现在,只剩下另外一只手挂在峭壁上了。
「你这个变态!小怜已经不行了,你还这样对她……」傅绯衣急得跺脚,却于事无补。
「咻」的一道光线吸引了排衣的眼楮。
巴首在月光下闪著冰凉的银光,男人拿著它慢慢垂下,用力一划——
小怜发出和刚才一样的尖叫声,就这样消失无踪了……
不是人!真不是要!!
暗绯衣觉得这人实在太残忍,居然眼睁睁地看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冤死在他面前,难不成他的心是铁做的吗?
敝不得小怜死不瞑目。在这样幸福甜蜜的情况下莫名奇妙地死去,任谁都会心有不甘呀!
而陷害小怜的男人还停留在原地,保持著刚才的姿势弯腰检视著峡谷,仿佛正意犹未尽地享受杀人的乐趣呢!
「小怜——」远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唤声。这声音……是温思远吧?
暗绯衣焦急得大叫:「在这儿!在这儿啊——」
「小怜——」呼唤声由远而近。温思远的身影逐渐出现在眼前,他急切地寻著心爱的妻子,满脸的慌张失措。
暗绯衣此时已忍不住热泪盈眶。「无论你再怎么搜索、再怎么呼唤,即使喊破了嗓子,也无法找回挚爱的妻子了!」她感到一阵鼻酸。
「小怜!你到底在哪儿!」温思远的声音哽咽起来。「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别再这么折磨我了!」
「小——」温思远突然楞住。他望著山崖边冯玉怜遗留的手帕,不可置信地蹲了下来。
「不……不会的……你不会这样惩罚我的……」温思远紧强著手帕,胸口却剧烈地起伏。
「小怜——」他跌跌撞撞地走近山崖,谷底吹起的寒风让他挺不住身躯,就象个全身虚脱无力的人一般跪倒在地,两手抓著自己的头没命地摇著。
「不——」温思远悲姜的叫喊声在山谷中不断地回荡,脸上的五宫痛苦地扭曲成一团。
「这——不——是——真——的!」思远绝望的哀嚎让绯衣也忍不住地滴下了伤心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