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离不再接话,只听马车辚辚轻驰间,有窸窣之声打在了车顶上,她掀帘回看,便见天上飘起碎雪,巍峨的朱雀城门气象森然地伫立在阴沉天穹下,姜离看着看着,眼前又浮现出景德三十四年上元日的情形。
朱雀门前刑台高架,广安伯府四十三口身负亡命牌,披头散发地跪在高台之上,那日下着比今日还密的大雪,隔得老远,她甚至看不清魏旸和虞清苓的脸,后来鬼头刀一起一落,蜿蜒的热血汇成溪流滴答而下,深深印入朱雀门前的青砖之中。
五年已过,再多的血色也被风雨涤荡干净,这十里长安,三千宫阙,也无人记得广安府四十三条人命,可到底,还有人活在恐惧之中,而姜离怎么也不会忘记,当年刑台之上,替刑部司郎中宣读包含繁复医理的证供之人,正是魏阶在太医署的挚友,后来升任医署太医丞的白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