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看她独自燃起一支烟﹐一粒暗红的火星在黑暗中特别触目﹐便知道她心中有事。
她永不倾诉。
我们说过﹐海湄是那种会的自己接生的女子。
她不予置评。嫌我们幼稚。
比起她﹐我好比一株藤﹐软绵绵﹐靠志强身上。
无论做什么﹐都先一叠声的"志强志强志强"。
看哪一部电影﹐要找志强。
穿哪一件衣服﹐要问志强。
旅行﹐志强陪﹐上街﹐志强送﹐看医生﹐志强负全责。下雨﹐志强打伞。亲友生日﹐志强安排节目。在家坐﹐志强说笑话﹐什么都是志强。大一点的计划﹐像投资﹐就更少不了志强。
我一直认为志强乐意做我的明灯﹐直至有一日﹐母亲说﹕"你也不小了﹐也该用用脑子别事事叫志强。"
到这个时候。我才留起神来。
我或许冲动﹐但并不笨。
丙然﹐我发觉志强脸上已有不耐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