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的跟在巫靡的身后走出了洞口。
陡然见到光亮,眼楮忍不住刺得半眯了起来,不过,由眼缝中,丁蕊依稀见到前面有五、六个人影在闪动,她偏著头、眯著眼,觑了一眼巫靡的侧脸,证实了她刚才在洞中所想的,他果然变回了那张精致的俊颜。
「哟!天巫,你还真是优闲,躲在这洞里快活,还得劳动我们在这铲雪,才能把你给请出来。咦!你全身湿漉漉的是怎么回事!懊不会是跌进水坑里了吧?还是……」地巫顶著一张面容,沙哑著声音语含嘲弄的盯住了巫靡。
接著,他邪恶的一笑,暧昧的道:「还是你做……那事做得太猛了,才汗流浃背的浸湿了衣裳!」
据夜魑来报,天巫昏迷不醒的被人拖往这座山洞,等他们上山时,却发现由山顶及山腰处崩落了一大片的积雪,恰巧堵住了洞口。
本来,地巫根本无意铲开积雪,他暗想,若能困死天巫最好,不过,人巫却已叫夜魅和夜淼、夜魑动手铲雪,如果他开口阻止他们,那岂非表示他有心想置天巫于死地?
在地巫话毕后,有三人在一旁齐声道:「属下见过天巫。」
巫靡半眯著眼,没看向他们,只冷沉著声道:「夜魑,是你带他们来这里的?」
夜魑微微抖瑟著道:「属下本来是想禀报您,地巫与人巫一起来到天心国之事,谁知无意中发现您好像昏了过去,正被人拖著上山,所以属下担心您有什么意外,才赶紧禀报地巫与人巫,我们一到这山上时,就发现雪崩堵住了这洞口,因此才铲除了洞口的崩雪。」
巫靡那张精致的俊脸听完夜魑的话后,淡淡的扫过眼前的两人,冷淡的吐出几个字。「地巫、人巫,你们一起来这里,不只是为了来看我吧?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人巫冷艳得惊人的娇颜,泛起一抹炫惑人心的笑,她娇眸睇住巫靡,娇声道:「怎么!天巫,你心情不好?该不会是我们多事,铲除了洞口崩落的雪,破坏了你的好事,所以你才心情不好吧?」她说著,移开娇眸町住了巫靡身后的丁蕊,上上下下冷冷的打量了丁蕊一遍,又轻吐出冰冷的话声。「她就是个让巫婵离开你的黑星国的运粮大人?」人巫冷艳的眼,瞅住了丁蕊,深思的看著。
丁蕊的眼楮已经应了光亮,也看向了正锐利的打量著她的人。这女子冷艳得惊人!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个极不好惹的人。
不只是这冷艳的女子,还有那个有著一张美艳容貌,声音却十分沙哑,最诡异的是,在她那张脸下竟有著一副魁梧身材,这人怪异得让她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男是女;她是有一张女子才有的美艳脸孔,但那身材,还有那声音、那举止,却都像极了男人。这两人让她的心头有点发毛。
巫靡显得有几分不耐,他不想让人巫再注意丁蕊,拢聚了眉心,阴冷的道:「地巫、人巫,你们一起来天心国,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两人表面上看来,相处得似乎还算和谐,然而,暗地里他们却彼此勾心斗角,暗潮汹涌的各自较劲,算计著对方,想要掌控「三巫会」。
他们中的任一人只要进一步拉拢掌控了「三巫会」,也就等于掌控了泰半的妖月国。
「三巫会」是妖月国里,能力仅次于他们天、地、人三巫之下的十二人,也可以说是最有可能和他们竞争天、地、人三巫的人。
只要他们天、地、人三巫,有任何一人灵力衰退的话,就将被「三巫会」里能力最强的一人取而代之。
若能成为天巫、地巫、人巫三巫者,就是妖月国的主人,所有妖月国的人都必须听从三巫的命令。三巫本身虽是平起平坐,但每个人就其所执掌的部分仍有些分别。
天巫主要掌控军令,负责追查妖月国里可能发生的变乱之事;地巫主理内政,负责处理妖月国的内务;人巫则负责执掌律令,处置违法乱纪的人。
人巫调回了眼神道:「天巫,听说你练成了尸心咒。」若此事是真,那么他此时的灵力就已远超过她和地巫了。
巫靡冷淡的道:「你们不会只是因为这件事,才来天心国向我求证的吧!」
地巫瞅了人巫一眼回道:「确实不是,人巫只是顺便向你求证而已。我和人巫一起来天心国,是因为人巫怀疑,夜枭之所以偷盗测灵石是受他人指使。」
「哦!人巫查到主使之人是谁了吗?」巫靡面无表情的问。
「我如果查到,就不用来天心国了。夜枭被人杀死了,你知道吗?」人巫冷冰冰的开口。
「夜枭死了!难道夜鬼没送夜枭回去吗?」巫靡略感吃惊。
人巫道:「是回来了,不过是尸体回来,连同夜鬼的尸体一起躺在回来的船上。」
「你怀疑是谁做的?」巫靡望住人巫问。
「我尚未有凭据,不便妄下断论,所以才来天心国找你。」
「哼!人巫是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地巫的声音突然变得高昂,他的容貌也倏变成了白净略为方型的男子脸孔。
「怎么?翻脸啦!我并没有这么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人巫冷眸瞅睨他一眼。
地巫扬高了声音冷哼:「在妖月国,你对‘三巫会’说话时,不就暗示你在怀疑我吗?」人巫冷艳的脸没半点暖意。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如果让我查到真的是你做的,我可是不会留情,依律办事。」
地巫厉声的道:「哼!我倒觉得这件事的主谋者可能就是你,你主使夜枭偷走测灵石,在他被天巫抓到,命夜鬼押送他回来时,暗中杀他灭口,偷拿走测灵石。之后你故布疑阵,先声夺人的刻意向‘三巫会’暗示你怀疑我,其实这幕后主使者本就是你。」
巫靡纠起眉道:「测灵石又失窃了?」
人巫道:「不错。眼看五年一次的评灵测验就快到了,若没有及时找到测灵石,这评测验就要延后了。」
测灵石是一方红色的玉石,凡是妖月国人,在接受评灵测验时,都必须先经过测灵石的评鉴。凡妖月国人只要用手心贴住测灵石,测灵石感应后可能会变成三种颜色——若双成白色,代表这人有极强的灵力;黑色者次之;若仍然是红色者,则代表灵方景下等级。
而只有变成白色的人,才有机会晋级「巫」姓,只要再通过另外三次评灵测验,就能成为「巫」姓。
要成为天、地、人三巫与「三巫会」的人,则必须再经过十次危险的测验,最后灵力最强的三人,才能成为三巫,而其他的十二人,则入主「三巫会」,成为未来三巫的可能竞争者。
巫靡瞅视人巫与地巫一眼说:「既然测灵石又失窃了,有什么事,都以先找到测灵石再说。」
人巫冷漠的盯住了丁蕊,道:「好,不过在我们处理这件事时,天巫,你就得先处理你身后的这个女人,她看到了我们的真面目,她必须死。」
地巫也附和道:「不错,天巫,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女人!」他高昂的声音略带著一抹想看好戏的意味。
丁蕊暗暗一惊,听他们的语意,莫非他们想杀她灭口!她抬眼觑了巫靡一眼,他该不会真杀了她吧?
难道她注定非要死在妖月国人的手里不可?就算巫靡有心想放过她,但看眼前的这几人,似乎都摆出一副非置她于死地不可的样子。
巫靡头也不抬的道:「她的事我自会处理,谁也不许动她。」
人巫冷瞅瞪住巫靡,「听你这么说,你是不想杀了这女人了?」
地巫立即也说道:「天巫,你该不会忘记我们妖月国的律规了吧?凡是见过我们真面目的外人一律得死。再说,她可是一次将我们三巫的真面目全看尽,留下她,难不成是要等她将我们的事泄漏出去吗?」
眼前的情势对她极不利,丁蕊暗暗震骇,若他们坚决要杀了她,她几乎没有生路可逃,她此刻唯一的生机就是巫靡,她看得出来这叫人巫与地巫的两人,对巫靡似乎颇有顾忌,若巫靡不同意的话,他们一定不敢轻举妄动。丁蕊轻移脚步,更贴近巫靡的身后。
人巫没打算放松,再进一步逼进。「天巫,你只能选择自己动手,还是由我们动手。」
「我说过,谁都不许动她!」巫靡冷凝的声音决然的道。
「不许动她?怎么?天巫,你想触犯律规?」地巫阴沉的眸子锁住了丁蕊,细细的望了她片刻。
「如果我说她是我的女人呢?」巫靡轻描淡写的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纳她为你的女人?」人巫睨住了巫靡。
地巫阴阴的笑出声,「哟,天巫,你还真有本事!你这一报还一报,非但没让她心碎,还居然打算把她纳为你的女人!怎么?莫非你看上她了?我瞧她也不怎么样嘛,还比不上巫婵哩,你的眼光何时变得这么差了?」
丁蕊惊疑的瞪住巫靡的后脑,他公然这么宜称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人巫立即跟著反问:「那么巫婵呢?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巫靡淡淡的道:「她已经离开我了。」
「是吗?巫婵,你出来。」人巫朝远处的一株树后高叫。
巫靡瞥见一抹娉婷的身影朝这走来,不禁锁紧了眉心。他回首睇了一眼丁蕊,然后对恭立一旁一直不曾再开口的三人命令道:
「夜魅、夜魑、夜淼,你们三人送她回去,如果她有一丝的闪失,提头来见。」他的话是对他们三人说,也是明白的告诉人巫与地巫,只要他们敢动丁蕊一根寒毛,那无疑是正面向他挑衅。
人巫与地巫心里也明白,天巫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只要他和地巫敢动这女人,也就是正面与他作对。
不想正面招惹他,人巫与地巫都没出声拦阻。
「是——」三人虽然有几分迟疑,但他们听得出天巫话里的不容置疑,因此都恭敬的应道。
丁蕊立时暗吐——口气,她得救了!在跟著这三人离开时,她揣著一丝惊疑与复杂不安的思绪,微微的回首,再觑了巫靡一眼,才离开。
目送丁蕊走后,巫靡望著巫婵走近的身影,一时无话可说,只凝重的定定注视著她。
「巫靡。」巫婵白皙柔美的脸庞自得毫无血色,她怯怯的先开口:「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任性的离开你,这段时间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能没有你,我是这么的爱你,请你让我再回到你身边服侍你。」
巫靡静默许久都没开口,只默默的看著巫婵。
巫婵柔美的娇颜,忍不住焦急的哀求出声,「巫靡,难道你不肯原谅我?」
人巫沉凝的道:「天巫,你不会真看上了黑星国的女人吧!」
地巫嗤笑出声。「这倒有趣,原本是那黑星国女人的几句话,使巫婵离开了你,但是,现在你竟然……这可真是有意思。」
巫靡没理会地巫的话,瞅住巫婵,半晌才沉著声道:「你回来就好,有什么事,先回驿馆再说粑。」
「该死!懊死!」丁蕊忽地用力敲著自己的头,然后又敲打著自己的心口,低声的骂道:「想什么呢!吧什么要想他呢!就算想他,也没必要心痛,这该死的心!胡乱的想什么?」
「大人,你没事吧?」崇仰已经来到她身前一会儿了,看著她怪异的举动,他忍不住一脸疑惑不解.的问出声。
「呃……」丁蕊呆了一呆,忙干笑一声,想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我没事,我只是……只是头痛,对,头痛,还有心口有点闷闷的,所以才……」
「大人,我想你这两个月来一定是累坏了。我看我们还是请国主再派一人来递补尔安的缺吧!否则你一人身兼两份差事,一定会撑不下去的。」
尔安在两个多月前护送嫒姬公主回黑星国,不多久就传来尔安已成为公主的驸马爷的消息。
他认为丁蕊一定是为了这件事才显得怏怏不乐,他看得出来她对尔安不太一样,或许她对尔安……但是,尔安已经成为公主的驸马,他们两人是不可能了。
「不用了,我目前还忙得过来,暂时不需要再找人来递补尔安的缺。」
那天,她离开了那座山后直接回到驿馆,崇仰犹疑的告诉她尔安已送公主回黑星国了。
再过了不久,就传来尔安成为公主驸马的事。她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尔安成不成为驸马,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回到驿馆后,她就常想起「那个人」,有时候居然夜里、梦里满满的都占据了他的身影,她开始睡不好,甚至还会失神的发著呆,不自觉的想起他。
懊死的!为什么她要这么想他呢?为了排遣这该死的思念,她上书给国主,要他暂时不再派人来递补尔安留下的运粮统领的缺。由她一人身兼两职,整日从早忙到晚,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有空闲静下来想事情,因为,只要一得空,她的心里、脑里就满满都装著那个该死的人。
两个多月了,她不能再让这种异常的情形继续下去,干扰了她原本平静无波的思绪,但她实在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停止想「那个人」,她该怎么办?
「大人,你还在为尔安的事不开心吗?」崇仰关切的问。
自公主和尔安离开后,虽然丁蕊一切如常,也回到了驿馆,有关妖月国的事似乎也平息了,但她一直都绝口不再提,只说已经没事了。他发觉她变得沉静了,常仰望著天空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真的很为她担心,她不曾有过这种奇怪的现象,或许尔安成为驸马的事真的带给她很大的打击。
「尔安的事?我为什么要为尔安不开心?」丁蕊怔怔的问。
崇仰大胆的道:「因为他成了公主的驸马,所以大人觉得很生气、很失意。」
丁蕊笑出声。「他成了公主的驸马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生气、失意?」
崇仰静思了片刻,决心敝开话来说:「大人,属下跟了你十年,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意。大人对尔安另眼相待,甚至该说是倾心于他,只是没想到事情演变到最后,他居然和公主……大人,这件事我也不知该怎么劝慰大人,只是希望大人能保重自己,别再想这件事了。」崇仰说得诚恳。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取代尔安在她心中的地位,只是他心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只当他是朋友与得力助手而已,所以也从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你以为我对尔安……」丁蕊大笑出声。「崇仰,你误会了,我对尔安什么感觉都没有,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怎么可能会为他而不开心?你想错了,我这一阵子也许有些不对劲,那是因为……」丁蕊微顿了一下才道:「因为经历上次妖月国的事,所以感觉有点累,我知道你关心我,你放心,我没事的。」
「是吗?既然大人不是因为尔安的事而烦心,属下就放心了。大人,你可愿意告诉属下那次妖月国的事,大人是怎么平息的?」他一直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丁蕊淡淡的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跟妖月国人解释清楚误会,所以他们才不再追究了。崇仰,可有丁当的消息吗?」除了两个月前传回来那件有关妖月国的事后,这小于就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探子还没找到他的人,不知他去了哪里。」
「你再继续派人找他。」丁蕊有几分担心,「崇仰,你看会不会是妖月国的人发现丁当在探查妖月国的事,所以……」
「这……我想以丁当的机敏,妖月国人应是无法伤得了他。大人别担心,以前丁当不也有几次接连几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丁当不会有事的。」崇仰的神情突地变为凝重。「大人,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这次购粮的粮饷今天已经拨下来了,不过,少了一半。」
丁蕊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会想办法的。」
崇仰语重心长的道:「大人,这种情形还要任他继续下去吗?这十年来,大人已经撑得够辛苦了,不如我们把实情禀报国主,若是我们再替他隐藏事情,他只会更变本加厉,更为严重的苛扣粮饷。」
很多人都以为丁蕊喜欢「剥削」别人,甚至取巧的占人财物,其实她这么做,是因为购粮的粮饷在拨到他们的手中时,已被人从中苛扣了一些,为了补足这些差额,她得想尽办法来补足,才能购得足够的粮食运回黑星国。
忧沉的经叹一萱,丁蕊低声道:「他对我和丁当有恩,是他扶养我们长大的,我若这么做,岂不是恩将仇报!」
崇仰刚毅的脸上难忍气愤不平的说:「大人为国宰担待了十来年,这恩也该报完了吧?每一次粮饷都被国宰苛扣了一些,全靠大人想尽办法、挖空心思的来填补这缺额,属下看在眼里,实在为大人不值。现在国宰非但没有罢手的意思,却反而更加的过分,若再下去,他岂非会扣住所有的粮饷!」这么多年来,看著她常为了粮饷短缺的事想尽办法,他实在为她感到心疼、不平。
丁蕊默不作声的垂下眼,如果苛扣粮饷的人换成是别人,她绝不会善罢甘休。但这人却偏是她的叔父,扶养她和丁当长大的叔父呵!因此,对他苛扣购粮粮饷的事,她一直隐忍下来,没有禀报国主,一次一次的想办法来填补不足的缺额。
她知道叔父一定也是仗著对她有恩,才敢明目张胆的从中苛扣粮饷。她曾委婉的对叔父提过这件事,要他不要再这么做,但叔父却没一丝改善的意思,仍是我行我素,甚至更过份,但她就是狠不下心来告发叔父。
「大人,难道你真打算让事情再继续下去吗?」
「我……崇仰,我会找机会和叔父把事情说清楚。答应我,这件事你不许轻举妄动,我自会处理。」
「好,那么就三个月,三个月后,若情形还是如此,就由我来禀明国主。」
「好吧!就三个月。」事情确实也该有个解决了。
「姊姊。」
丁蕊才说完,就听到丁当的声音传进粮仓来。
一见到这个蓄著满面胡须的弟弟,丁蕊忍不住劈头就高声责问:「该死的丁当!你这阵子没传消息回来,连探子也找不到你,你到底跑去哪里了?」
「我还不是在帮你办两件事,姊姊,我找到锁心链了。」丁当开心的拉著丁蕊走出粮仓。「你看,就在她那里。」
丁蕊瞪住眼前一位水灵灵、楚楚动人的女子,看了看她,再看了看丁当,问;「你是说锁心链在她身上?难不成她是吟星国人?」
「答对了。水吟吟正是吟星国人,所以才有锁心链,我本来要她交给我,我再带回来给你,不过,她怕我欺骗她,坚持一定要亲自交给你,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
丁蕊不太满意的瞪著弟弟。「丁当,你花了两个月多的时间才找到锁心链,我对你的能力似乎有必要重新评估一番了。而且这两个月来,你竟然一点消息都不传回来,你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
丁当不满的叫道:「什么!你竟然怀疑我的能力!这怎能怪我!是她太难搞,我才会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还做了不少的白工,好不容易才带她来见你。我告诉你,若是由别人出马,恐怕再过一年半载,也得不到锁心链。」
水吟吟气愤的道:「你说什么!你说我难搞?臭丁当,我告诉你,若非是要救邀情姊姊,我还不肯把锁心链借你,你竟敢说我难搞?你这熊人、臭人!」她一边说一边生气的用力捶打丁当,灵美的脸因气愤而显得红扑扑的。
「打死人了!水吟吟,你还不住手?」丁当举起手臂挡住水吟吟的粉拳。
「好了,都是丁当不好,你就不要再打丁当了。」丁蕊隔开他们两人,望住她问:「小美人,你叫水吟吟是吗?」
水吟吟听到她这声小美人,脸蛋突然一红,害操了起来。「我不是什么小美人,你别这么叫我,叫我水吟吟就好。」
这女孩纯真得教人怜爱!丁蕊含笑的放柔了声音道:「好,我不叫你小美人,叫你水吟吟。水吟吟,你不是说要自把锁心链借我,你可以拿出来给我了吗?」虽然用不到锁心链了,不过,她从没见过锁心链长什么样,看看也好。
「嗯!」丁当说他姊姊很可怕,其实不会嘛!瞧她说话的声音又好听又温柔,这个丁当一定是胡说八道想吓唬她。水吟吟由怀中拿出一条通体发白的链子交给丁蕊。
丁蕊接过低头细看著这条发白的链子,原来锁心链长这一副模样。「这就是能锁住情人的心,不让情人移情别恋,甚至能锁住自己的心,不对人动心的锁心链?」
「嗯。丁当说你被妖月国人威胁,需要借我这条锁心链一用。」
「已经不……」丁蕊忽地停住了舌尖的话,她本想说她用不著这锁心链了,但突然又转念一想,不如先暂时留著,也许将来会有用到的时候。或者……
可以用它来锁住自己对个人思念的心。「水吟吟,就谢谢你哕!」
「我这条锁心链就先借你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来收回的。」
「只一个月?」丁蕊不怎么满意的出声。
「这段时间已经够你用了,只要你这个月一直戴著这条锁心链,就可以锁住你的心,不让你对任何人动心。就算取下锁心链后,在五年内仍将会心如止水,不对任何人动心。不过,一旦你戴上锁心链后,自己是无法取下来的,只有我才能帮你取下锁心链,所以,一个月后,我会来为你取下锁心链。不过……」水吟吟突然不说话了。
丁蕊细心的问:「不过什么?莫非戴这锁心链,还有什么禁忌或限制吗?」
水吟吟道:「禁忌或限制倒是没有,只是在一种情形下,这锁心链会自己自动的脱落。」
丁蕊忙问:「在什么情形下?」
「当你爱一个人爱得痴狂,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时,这条锁心链就再也锁不住你的心,它会自动脱落并回到我身边。」
丁当插口笑道:「你放心吧!这种情形绝不可能出现在我姊姊身上,她最爱的人就是她自己,绝不可能对人爱得成痴,甚至连性命都不要。她不去算计别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为别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呢?」
「丁当,你这样说是在夸我这个姊姊聪明,还是说我自私?」丁蕊瞪住丁当,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丁当唉叫一声,捂住了耳朵,努力的扳开丁蕊的手。「我……姊姊,你放手啦!我当然是在夸你聪明,我们黑星国人谁不知道最聪明的人就是姊姊了,凡事只要到你手里,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所以,尽避妖月国人已经放话长达两个多月,你还是活得好好的,连一根头发都没少。」
崇仰本要开口告诉丁当,妖月国的事已经解决了,在丁蕊眼神的示意下,他又闭了口。
丁蕊斜瞅了弟弟一眼,温婉一笑的道:「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说话小心点。」她的语意是警告,话声却极为悦耳。
「水吟吟。」丁蕊转对水吟吟道:「谢谢你了,我就暂时借用你这条锁心链,一个月后再还你。丁当,水吟吟远来是客,你先带她到客房休息一下,再好好的招待水吟吟,知道吗?」
丁当不情愿的哼声,「我知道。」又嘟嚷道:「爱哭鬼,还不跟我来。」
「你说什么?」水吟吟没听清楚,不过,她知道丁当说的一定不是好话。
「没什么,我是说大美人,请跟我来。」丁当刻意尖著声音怪声怪气的道,走在前面领她离开。
「你……」水吟吟的脸红透了,急忙用蚊子似的声音道:「人家才不是什么大美人呢!」然后,半羞半气的瞪著他,跟在他身后离开。
丁蕊莞尔的目送著他们离开。
「这水吟吟似乎很有趣。」抬头瞥见了夕照,手中握著水吟吟交给她的锁心炼,沉吟了片刻后对崇仰道:「崇仰,后天要运上船的粮饷就先交给你了,我出去一下。」
「好,就交给我吧!大人是该出去走走,透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