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环境不好的,越是莫名其妙地骄傲、固执,我知道自己犯了这毛病。」她说。
「知道就好,可以改口。」
「改——就恐怕很难了!」她摇摇头,「我像爸爸,他也是这种脾气,以致——弄到今天。」
「我抱歉!」一提到汤老先生,他忍不住说。
「怎关你事?」她黯然,「自从他不再工作,他的脾气变得更古怪、更孤僻,他自己也更痛苦。现在——我反而有得回他的感觉。」
他不语。他还能说什呢?
点了菜,他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你母亲——不在香港?」他问,是关心。
「在?或者不在?谁知道呢?」她冷冷地笑起来,「很小的时候、始已遗弃了我们。」
「遗弃?」
「爸爸是个穷教书的,妈不满意,认为爸爸没出息。」她说得有点偏激,「她弃我们而去。」
「那时你已懂人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