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烦忙的事很多,吃完晚餐看报纸,丹薇打电话来,「又一天了。」她说。
「是的。生命真是太长太长,」我笑,「怎么办才好呢?」
她笑看不答。我忽然想起在渡海轮中那个男人。丹薇说:「明天我来找你。」
第二天下班,我坐在原来的位子上,看看船外的风景,等到回过头来,吓了一跳,我发觉他又坐在我对面。这不是什么巧事,许多人在同一个时间下班,天天乘同一班小轮,坐同一个位子,像我就是,数十年如一日,没有改变。
他拿下他的太阳眼镜,放进口袋里,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似乎是陷在沉思中,相当好看的眉毛与眼楮,即使丹薇在这里,她也不能上去跟他打招呼?这到底是香港,女人还没有自由到这种地步。
我宽慰的想:也许他不是一个知识份子,有很多草包是穿戴得非常整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