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涉虽小,心里却也明白,娘亲是妾,上不了祖宗家谱,在世无亲无依,连死了也是无主孤魂。而无涉是侧室的孩子,在向来讲究尊卑身分的大门大户里,自然不受重视,母亲一死,她真的是顿失依靠了……
眼眶聚起泪水,她又眨了眨眼,怎么也不肯落下。
「想哭吗?」
深深夜里,她瞧见一盏灯火飘荡著,彷佛平空乍现的人影在眼前站定。
梳理整齐的黑发很美,轻柔得像月下的流水,跟夜色融为一体,靛青长袍的修长身影在今早替娘捻香时,她曾见过一面──无涉认得眼前的男人。
「想哭吗?那就哭出来吧,妳会舒服些。」男人低垂著眼,神情慈悲而忧伤,大掌揉过她的发旋,温柔得教人心酸。
无涉避开他的温情,藏起情绪,回应得淡漠有礼:「先生怎么来了?您是宁府的贵客,难得来一趟却遇上这种事,真是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