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我在搽五百元一罐润肤霜的时候,就同自己说:这么好保养为的是什么?又没有丈夫儿女来吻别,不过是回公司去贴上司的冷罢了,唉。
可是天天还得做下去。
习惯了。
德国人议斯问我:「你不舒服?」
「吃不下饭。」
「看开点。」他笑。
我坐下来,匆匆忙忙写好一篇访问,没有什么精粹可言,平平稳稳,普普通通,交上去。
日本人出来说:「为什么不自己交进来?别老叫信差走来走去好不好?」
「好好好,我以为你关著门,不想人打扰你。」我仍然息事宁人,怎么都不同他摊牌。
他拿著访问,看都没看仔细,「这开头不好,谁会看这样的句子?重写过。」用铅笔一笔勾销。
我心想笑,又觉得不是笑的时候,从是挂上一个愁眉苦脸的面具。
「你明白我说什么?我猜想你不明我说什么。」他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