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你要见我的妻?
我用最冷的声音说:有什么好看?她有什么?除了运气,她还有什么?我是一个随便抛头露面的人?什么人都可以见我?我念了这么些年的红楼梦,就为了见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太笑话了。
当我遭受伤害的时候,我总是用令人呕心的骄傲遮掩我的悲哀。眼泪有什么用呢?我不大懂一哭二饿三上吊。我只是一个写稿的女人。
我问:「你去了巴黎?」
「是的,巴黎的博物馆极好。」靖镇静的答。
他记得她,他待她不过如此。
我黯然的把明报周刊翻过来,又翻过去。
我们在伦敦三天,再没有更寂寞的七十二小时了。
我常常以为我转过头去,便可以看到他再我身后:米色的T恤,咖啡的外套,咖啡的长裤,把他的尖犬齿笑出来。但是伦敦没有他,我的脸渐渐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