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家一尘不染,宽大、时髦、漂亮,两个白衣黑裤的女佣躲在工人房看彩色电视,等闲不出现,母亲是局里的要人,因保养得好,四十出头的人看上去犹如我的大姐,爹更不用说了,本地著名的大律师,还是不少女孩子们的偶像哩。
布朗家是另一个世界,我乐意接触与日常生活相反的情趣。
我与华伦泰成了好朋友。
有一次我说:「在我们家,你只能见到西方科学的尖端,反而在你们家,有东方古老的情调。」
华伦泰深意的说:「别忘了我有一半中国血统。」
华伦泰自然能说广东方言,但她有意无意间故意说得很蹩脚,文法全不对了,显出她另一半血统。
像:「坏得多了,广东小孩比起英国小孩。」
其实她并不认识英国小孩。
香港的外国人仍然是势利的,有钱人只与有钱人来往,她们母女又瞧不起比她们更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