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雄一和葵真理子走后,偌大的屋子又静了下来。看著粉蓝印花的墙壁,须羽澄想了很多很多。不知道为了什么,自从她住到这里后就不太想工作了。她问自己是什么让她懒散?
她想起了郊外那栋屋子,虽然它离现在她住的地方很近,可是她却没有再去看它……她每天白天到公司上班,晚上回来,生活规律,却失去了重心似的,怎么也提不起劲做其它事……
那怎么行呢?这样软软弱弱的不就像个一样了吗?她想著,立刻打开桌上的电脑,手指快速敲击著键盘的熟悉声音让她的心放松起来……
她还是适合这种感觉的,这种忙碌得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的感觉,虽然是麻木,是无趣,可是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柔软安全的壳般,刚好适合她一个人躲进去,不留一点空隙,不剩一些空间,让她不用顾虑太多,让她可以继续去做任何原来就该做的事。
正忙著,手机响了起来。
「喂!」对方的语音拉得长长的。
「琉璃子。」须羽澄微笑。想也知道只有她才有这种孩子气的声音,也只有她才会搞不清楚时间,三更半夜的找人聊天。
「小澄,你好厉害哦……怎么知道是我?」日向琉璃子开心地嚷著。「对了,我听说你住的地方出事了,你要不要紧啊?」
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连远在美国的丘诗音都已经打电话来跟她问候过了,没想到她还是这样后知后觉。「没事。」须羽澄忍不住翻翻白眼。
「那就好。现在你住在哪里?李叔说你没有回家耶。」日向琉璃子难得精明地道。
「呃……一个‘朋友’家里。」经过了那么多事,他已经算是个「朋友」了吧?
「是吗?会不会不方便啊?一月后我的室友要搬去和男友同居,你要不要来?」日向琉璃子体贴地道。
「耶?」
「诗音说你跟我住比较好,我们可以互相照料。」日向琉璃子快快地道,下一刻才像说溜嘴似的说:「啊……我答应诗音不说的……」
「原来是诗音。」诗音一定很担心她吧?她知道她正在找住的地方,而且并不积极,所以她才会这么努力的为她张罗。须羽澄想著,她和丘诗音、日向琉璃子是多年的好友了,虽然很少联络,可是大家的感情却一直很好。知道有人在远方挂念她,须羽澄的心暖了起来。
「小澄……怎么样嘛?」日向琉璃子又问。
「好。」这样一来,她就不用费心了。至少在葵浩二回来之后,能够不再打扰他。
「哇,我好高兴!这样我就不用找室友了。」日向琉璃子在手机那头大叫。
「小声点好吧?如果你先把我吓死了,你还得找一个新的。」须羽澄皱起眉头,把手机拿得超远的。
「哈……我高兴嘛……好吧,那就这样喽……拜拜。」
「嗯,拜拜。」须羽澄轻应。
当日向琉璃子的声音消失在耳际,她忽然感到有些落寞。将手机摆在桌上,她的视线移到电脑荧幕,下意识的,她的手搭上键盘,再次敲击起来……
寂寞就像是一种会腐蚀人心的毒药,当人们徜徉在孤独的海浪中,连感觉也会变得迟缓。
须羽澄睁著眼楮瞧著墙上的挂钟。新的产品设计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只剩包装和广告,然后,新产品在一月底就要上市了。此时此刻她的思绪和灵魂都是空的,虚弱不堪。然而,现在她却不想睡……
指针缓缓的移动,仿佛知道有人盯著似的刻意以慢动作前进。她数著没有标示的刻度,一次又一次的想把自己催眠……然而,身体是渴望休息的,精神却悬在半空中,那亢奋的感觉就是停不下来……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期待什么,没有工作来麻痹自己,她竟是那么的烦躁……
也许该下楼喝一杯牛奶。
没有开灯,没有说话,赤步游移在楼梯上的身子就像个孤魂,只是凭著记忆的指引来到厨房。
冲了牛奶,细搅粉末,白色的轻烟袅袅的绕在杯上,在无垠的黑夜里特别明显。
她握著温热的杯子,凝视著流动气息的注意力忽地被吸引——宁静的空间中突然传来的开锁声掐著她的神经。
须羽澄放下杯子,想也不想的朝门口跑去。在黯沉的氛围中出现了她熟得不能再熟的身影,是他……昨晚他才来扰过她的梦,现在又来!她想著。这一刻,在梦里的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无法入睡的原因……
透著窗外盈月,葵浩二看见她微微扬起的嘴角,那是高兴的表情,还是思念的象征?总之,她实在美得教他颠狂。
「这是头一次你真心对我笑,真希望现在有照相机能把你的表情照下来。」
她笑了?真的吗?她怎么不知道?突然醒过来的须羽澄想也没想就开口。
「你胡说什么啊!怎么回来了呢?」他不是要在北海道待一整个冬天?
她的话真是杀风景,可是他不在乎。「因为我想你,而且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相思难耐。」葵浩二温柔地说著。
相思?怎可能!除了真的有些寂寞,但那是这大房子的空间所造成的。她倔强地想著,一面瞧著他。那头短发让他看来是如此狂放不羁……不出口觉的,她又逃避了他的话和她的梦以及她的心。
「哎呀,你怎么没把长发留回来?」
为什么?「就跟为什么一直爱你一样,有了值得珍惜的,我就不会改变。」他说著,走向她,手指抚著她渐长的发,已经是及肩长发的她看来似乎柔弱许多。
他干吗一直僵在这话题上?她不喜欢他这样。就好像看透了什么似的。「对了,我已经找到房子了……」
「你只想说这个?」葵浩二问。然而,他却不给她机会逃避,他将她拥在怀里。
他对她的强烈感受不因距离而阻绝,更让思念酿成渴望……他听著她和自己的心跳,在这种时刻,言语还能代表什么?他寻著她的唇,亲爱的吻著她的唇瓣,那软香浓甜的滋味是如此芬芳……
在他的狂热吮吻下,她的手无力地勾缠他的颈子,让他的舌侵入她的口中与自己的相交……
久久之后葵浩二才放开她,两人都喘著气。
他凝著她氤氲的眸子,那微微泛红的颊和红艳的唇瓣是多么赏心悦目。
「小澄!我真高兴我回来了……」她的投入和热情让他知道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害相思。
「高兴?」须羽澄无法意会他在说什么?她留恋的任自己依偎在他怀里。她还没从方才的吻中醒过来,只因这一切来得如此匆促,这种感觉是那么不真实……她努力的在她脑海中整理思绪。「你是说我要搬家的事?」是了,她是提过这个。
「你怎么还有心情说那些?」他激动地说著,拥著她的手劲也加重。「我想你,好想你,小澄……」他抱著她倒在沙发上,热情的再次吻著她。
他说想她,好想她,须羽澄想著,心也跟著愈跳愈急……这不是梦吧……他回来了,真的在她身边……
然而,这次不再是个规矩的吻,当他的吻循著她的颈子往下时,他从她微微开启的领口瞧见她包在睡衣里的美好身材,他的手不能自主的解开她胸前的扣子,一个接著一个——衣料从她肩头滑下,习惯在睡衣底下不穿内衣的须羽澄,几乎是完全赤果的呈现在葵浩二面前,她诱人的美丽彻底瓦解了他的心,让他体内的欲望益加张狂。
「小澄……你好美……」他赞叹著,大手轻覆在她雪白柔嫩的胸脯,那恰可盈握的美好触感让他忍不住揉捏起来。
当他情不自禁的吮咬著她,全然陌生的情嗉让须羽澄轻唤出声。
「啊……浩二,你干什么啦……」她不喜欢这种全身酥痒无力的感觉,好像就要溺死在海浪中的无助让她胸回发胀。
「小澄……」她的苒弱让他的理智唤回一分。葵浩二耙了耙头发,看清了四周的环境和他的孟浪。「天啊,我们不能在这里。」这太夸张了,他们的第一次不该如此仓促随便。
他将她抱起来,走向自己的房间。当他把须羽澄放到他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后,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他的举动让须羽澄清醒了。她忽地从床上坐起。
「你在干什么啊?」
不明白她想法的葵浩二转身,柔笑著抱住她。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肌肤相亲的微妙感觉让须羽澄的心猛然急跳,发现自己几乎是衣不蔽体的躺在他的怀里。
「怎么会这样?」她是怎么了?她只是有一点点寂寞罢了,怎会让这种事发生?她用力地推开他,抓回几乎脱离的睡袍。「我才不要,不要踫我!」
她的举动让葵浩二愣了。「你是怎么了?小澄,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他并没有勉强她,可是现在她却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什么两情相悦?她会喜欢上这头色猪才有鬼!须羽澄气恼的抓住衣襟。「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反正这不是我会做的事。」说著,她跳下床。
葵浩二更快的拦住她。「什么叫这不是我会做的事!难道你以为我很随便!」
她移开视线,不看他赤果的身躯。「对,我就是这样想……我跟你是不一样的……」她脑中纷乱的思绪让她无法细细思考,伤人的话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我怎么能让你对我做那种事……我讨厌性行为,我怕脏,怕病,更怕麻烦。」
「我随便?我脏?我有病?我是麻烦?你一直这样想我?」葵浩二一字一字的说著,他的火气逐渐漫烧上来。
他的话让她心虚的低下头。她说了什么啊?须羽澄从来没有一刻这样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抬起头来,看著我。」葵浩二咬牙说著。「抬起头来,须羽澄!」
须羽澄无法反抗地抬起头,迎向她的是他悲哀的眼楮。她讨厌这种感觉,那双细长漂亮的眼楮里,依然充满了深情和伤痛,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他对她的心却从来没有变。
葵浩二冷笑道:「这样对我,你很快乐!」
他的话刺痛了她。想起这八年多来的点点滴滴,这似乎是他最生气的一次。
「你是说,要我好好想想你为我做了什么吗?」她像是故意要惹恼他似的。
「谁要你想那些事?」又没人叫他做,他为她做的是他一厢情愿。是啊……一厢情愿……想著,他放了手。「人真的很容易就会忘了自己的原点是什么。」
这原来就只是二分之一的感情,可是,只要瞧见有增加一点点的可能,就会让他高兴得发狂,甚至忘了这只是趋近于零的一点点……人真是自以为是。
他解嘲的笑了起来。「我好像作了一个很夸张的梦。」大老远赶回来只是想做一个这样的梦吗?这真是有点无聊。
须羽澄看著他。他若无其事的表情让她的心发痛。「我知道你对我好。」虽然她总是告诉自己这家伙有多少差劲的风流史,绝不能相信,可是她很清楚,他为她改了多少,努力了多少。
「你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他故作害羞地说著。
然而她更觉她方才的话有多伤人。「为什么不把这分感情用在别人身上?我根本就不适合你……」
她的话让葵浩二变了脸色。她的意思是叫他放弃吗?怎么可能?就算这分感情永远只是二分之一的爱恋,他也不会收手。他绝然的打断她。
「这是你的想法,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也许这是一种病,不过这不是随便,你放心吧!如果你心里有人了,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他这是在逼她吗?她的心里哪有人啦?他明明就是赖定她了,不是吗?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像他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的大少爷,为什么就非她不可?
或许他是不懂她,可是……「我比你要了解你自己。」
怎么可能?「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她的过去、她的现在,以及她的未来早就已经计划得好好的了……而且这里面绝对没有他的存在。
「你指的是哪一部分?」他朝她伸出手,他的眼眸中第一次显现出侵略者的目光。
她讨厌他这么坚决的模样。如果她不能赶走他,那么就让他瞧瞧她真正的样子。
「我想我们都累了。早点睡吧!」她快快的打开门,葵浩二没有阻止。
她又再一次躲开他的探索了。他在心里叹气,然后道:「如果你后悔的话,我的房门永远为你开著。」这是绝对的真话。
她啐了一口。看来有空的时候,她得到外头抓几只蚊子,让他知道睡觉时还是得关上门的好。
第二天是星期五。
一大早须羽澄就去上班了,累得半死的葵浩二九点多才起床。
他懒洋洋地走下楼,忽然发现厨房里准备了饭菜。
桌上的字条上有著须羽澄娟秀的字迹。
这是早餐,午餐在微波炉里。
没有解释,没有说明,只是简简单单的告诉他吃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他不挑嘴的话就吃。果然是须羽澄的行事作风。
葵浩二苦笑。梳洗过后,他快快的吃了早餐,然后在工作室里整理从北海道带回来的东西。
就这样一直待到晚上,连中餐也忘了吃。
当须羽澄进门时,还以为他出去了。
嗯,有吃早餐,可是午餐却完好如初,难道他今天不回来了?她有点不悦地想著,因为他忽来的举动实在有违她的计划。
此时门铃响起,须羽澄知道是李雄来了。这是她住到这里后,李雄第一次来,以前,他们都是在外面见面的,可是这一次她要李雄过来,就是让李雄吓吓葵浩二。哎,无奈人算不如天算。
当她打开门时,李雄照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姐……」
然而,一只大手却忽地把李雄拉开。「你是谁啊?干什么对小澄动手动脚的?」
原来他在。看见葵浩二出现,须羽澄开心地笑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他是我的奶爸——李叔。」
「真的?」葵浩二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李叔,请进啊……」
李雄看了须羽澄一眼。「小姐,这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须羽澄给了他一个眼色。「……难道是你住在这个男人家里?」他马上会意过来。
「是啊。这是我的老板,葵浩二先生。」须羽澄大方地说著。
「就算是老板好了,小姐你也不能跟男人同居啊,这样我怎么跟堂主和阳子夫人交代?」李雄气呼呼地道。
「我只是寄住在这里,并不是他的情妇。」须羽澄解释。「难道李叔不相信我?」
他怎么不相信他的宝贝小姐?「可是,就算是这样好了,孤男寡女的,长久下来肯定会出事的。」李雄不赞同地摇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还是回家去吧……」
「我已经决定好了,下个月就要搬到琉璃子那里了。」须羽澄哀求地说著。「别逼我回家嘛……」「小姐……」李雄叹气,他就是拿她没辙。
「小澄,你们在说中文吗?」被冷落在一旁的葵浩二终于忍不住打断两人。坦白说,身为葵财团的继承人,他从小就精通多国语言,可是对于中文则是一句也听不懂。
闻言,李雄连忙有礼的用日文道:「你好,葵先生,我代替我家小姐谢谢你的照顾了。」既然知道这个男人和他的小姐没什么,李雄也就客气起来。
「不客气。」葵浩二勉强地微笑。
「小姐,我是来告诉你一件好消息的,我们已经抓到那群纵火的混蛋了。」
「真的?」要不是李雄提起,须羽澄早忘了这件事。
「那真是太好了。」葵浩二明显的比须羽澄高兴。「这样一来,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是啊!在送警局前,我们还好好的修理那群家伙一顿,看来这些人日后绝对不敢再作怪了。」李雄得意地说著。
他的话让葵浩二不解的扬眉。修理?这个人是什么人啊?竟然能比警察更快抓到那些犯人,而且还修理了那些家伙一顿,更不用说他说话的语气了。
不过他没提出他的疑问,在一旁静静的听这个面目狰狞的家伙和须羽澄说话,直到他们吃过晚饭,准备回家。
「小姐,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哦,一定要搬到日向小姐那里。」临走前,李雄仍不住的叮咛著。
「知道了。」须羽澄大声地回答。「再见了,李叔。」
待她合上门,一回头就发现了葵浩二的目光。
「怎么了?」
「没事。」
「是喔,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吗?」须羽澄若有所指地微笑。
他就知道她是别有用心。「那是什么人?」他顺著她的心意,问了她想听的话。
「或者,你该问,我是什么人吧?」须羽澄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你听过美国唐人街的义和堂吗?」
葵浩二点点头。他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义和堂表面上是唐人街上的一家大铺子,可私下却是唐人街的领袖,套句中国人的话,义和堂的堂主就等于是唐人街的皇帝。
「那又怎么样?」
「李叔是义和堂的人,他是奉命来保护我的。而我……则是义和堂堂主刀俟撼的女儿。」须羽澄一面说著,一面想在葵浩二的脸上找出一点惊骇之色。「十二年前,由于我父亲才刚接掌义和堂,所以局势很不稳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好把所有的子女都送出美国。因为我的母亲须羽阳子是日本人,所以我就被送到日本来,这就是我的故事。」
原来这就是她的家世背景,葵浩二轻笑。「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打退堂鼓?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她父亲是黑社会老大,他爱的是她呀。
「所以我才说你不了解我。」她也知道这个喝阻不了他,不过,还有其它的事呢。「两年前,我和父亲决裂了,现在我父亲虽然对我采取袖手旁观的政策,可是难保我会忽然有什么用处也不一定。如果你还对我纠缠不清的话,你会很惨的。」
用处?她指的是政策婚姻吗?「你是说你父亲会把你随随便便嫁给那些奇奇怪怪的家伙?」
什么奇奇怪怪的家伙?她纠正他。「那些人可是地方上的领袖。」
那种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他?葵浩二想著。「你宁可嫁给那种人也不要我?」
谁要嫁那种人啦?她是那种可以让人摆布的没用角色吗?她只是想吓吓他而已。
「你有完没完啊?」这不是她要讨论的重点吧?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怕?「难道你不怕和义和堂为敌吗?」她索性大叫。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葵浩二看透她的意图了。「你在吓我。」
他的话让她一愕,看来她错看他的脑子了,啧,这一仗真是败得难看。
他走向她,将她因在双臂之间,他的领域里。
她不死心地道:「你在说什么?谁吓你啦?我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用双手挡在两人之间,但他却将手收紧,让两人的身子贴合。
「我也不是,否则我怎么可能死皮赖脸的缠你到现在?」葵浩二邪邪地笑著。「找个更好的理由吧,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不要以为那些可笑的借口就能打发我。」
须羽澄叹气。「这样下去,没有意思。」
「什么才叫有意思?」
「我不要你这样对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提醒他,现在的他们根本连朋友都做不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他放开她,有些泄气的。「我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所以,他让爱恋成灾,让相思颠狂,让感情溺了他的灵魂……
「这不是很可惜!」如果这样炽热的感情得不到回报的话。
「怎么会?可不可惜是你该说的话吗?」不需要而存在的不叫可惜,叫自作多情。「我要回房去睡了……」
她看著他落寞的身影,一点也不开心。
想过要走,身子却不想动。
说好是怕花钱,然而,心里却叫著谎言。
已经好多天了,她和葵浩二虽然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可是却见不到面。
奇了,就算见了面好了,她想跟他说什么啊?她和他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
须羽澄突然想起自己做的一切,到日本来的目的,以及那栋大宅子……她不是一直在筹钱,想把妈妈接到日本来吗?
那么,她就不能在这里为了她和葵浩二的事烦心。
她快快的冲出房门,也不管天气冷不冷,外头亮不亮,直直的跑到那栋大宅子前,看著里头的一切……
虽然是冬天,感觉有些萧条,可是,这里的一切还是没改变。
不能灰心,不能丧志,不能心有旁骛……她想著,冻红的双手抓著铁条栏杆。
「忽然就这样冲出来真是有点蠢。」随著语音而落的是一件暖暖的大衣披在她的肩上。
她回过头,一头乱发的葵浩二正用著不以为然的目光看著她。
一大清早的,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更是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快点穿上吧!要是生病了可是得不偿失的。」
这是这些日子来他头一次开口跟她说话。须羽澄眯著眼楮,不敢相信地瞧著他。
「怎么了?终于有欣赏帅哥的眼光了,是不是?」他轻浮地说著,一副要看就给你看个够的表情。那油嘴滑舌的调调一如往常……太好了,她还以为那会成了绝响,幸好……幸好什么?她莫名其妙的想著,然后,让自己倒在他的怀里。
「小澄……你是怎么了?就算你很高兴好了,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啊!小澄……」
葵浩二急急抱起她的身子,她口中涌出的红色鲜血已经染沉了她身上那袭白色大衣。
「老天……你怎么吐血了?小澄……」葵浩二吓坏了。「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