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温柔爱意,真能治愈他一颗受过重创的心灵吗?
因为兄嫂的鼓励,江羽寒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开始积极主动的去接近孟子轩,让两人的关系慢慢由朋友建立起。
平常,大部分晚上她下了班,会直接到他那间餐厅解决晚餐。而他每次一看见她,虽然态度依然冷冰冰的习惯嘲讽她几句;但她却发现,不管店内如何高朋满座,总会有一桌是特地为她留下的。
甚至,有时当她因为赶设计图来迟了,还会见到他魂不守舍的站在大门外,心急的望著手表直到她出现,才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总算肯表现出对她的关心了,不是吗?江羽寒为此感到十分高兴。
一遇到假日,她不是邀他一块去郊外散散步;要不就是同他去探望他干爹扬威。陪陪他老人家。
这样的他,外表看来似乎没什么多大改变,但江羽寒明白,阳光已经悄悄透进他心里——由他眼中偶尔流露的温柔,她知道,其实他内心的冰山已经一点一滴融化……
她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会了解她的苦心,她的努力终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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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礼拜日,她只想安安静静在他家中度过,和他一块聊聊天,说说心中的梦想愿望,共同分享彼此的心情。
「是你。」一见到她,他就蹙起了眉,语气是极其不耐。「你怎么又来了!」
哎,他何必如此呢?江羽寒不禁在心底感慨。
在打开门那一刹那,她明明看见他欣喜的眼神,何必故意表现出一副冷漠姿态,拒她于千里之外?其实他心里是企盼她来的,不是吗?
「我来看你,怎么?你不欢迎吗?」她仰起了脸,面上挂著一丝浅浅笑容。
他发觉自己竟有些移不开视线……但不知怎的,他脱口而出的话就是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你清楚答案的。星期天我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不希望受到打扰!」
「你这是在赶我吗?我就这么令你厌恶?」
闻言,他只是把眉头皱得更紧,却默不出声。
「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她点点头,黯然垂下眼睫,低低叹息。「既然你不欢迎,我走就是了。不过——你不介意我会回到高远身边吗?你当真心甘情愿把我让给他吗?」
她想试出他的心意,如果他真是那么无所谓,依旧固执得不肯开口挽留,她也只能当彼此有缘无分,不再勉强他了。
「江羽寒!」他苦苦压抑著自己,连呼吸都显得急促起来。「你究竟要把我逼到怎样的地步你才满意?!看我痛苦你很高兴是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使出这样残酷的手段来对付我!?」
「等等,」她越听越迷糊了,她睁著一双清灵眸子,不住眨呀眨的。「我请问一下,这是你对我恶意的指控,或者这是你真正内在的心声?」
他咬住牙,愤懑的瞪了她一眼,反身往屋内走。
她追了进去,顺手关上了大门。
「我不明白,我说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生气?」
「为什么!?」他胀红了脸,不明所以的大声怒吼。「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心里就无法得到平静!尤其这阵子,你更是严重搅乱了我的生活,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难道……你不希望这样的改变吗?宁愿再过以前那种寂寞孤单的日子?」她的眼楮充满惊异。「子轩,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则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喜欢过著孤独的生活——」
「那么你现在见到了,那个人就是我!」
「你骗人!假使真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为何常看你深锁眉头、抑郁不乐?」
「我开心的时候一定要让你看见吗?你看事情的角度怎么还是那么肤浅!」
「为什么你一定要拒绝我的友谊?」
「我又为什么一定得接受你的友谊?!」
「因为我关心你!」
「关心!?」他嗤之以鼻的冷哼。「我看你是同情吧!」
「同情?」他的话令她不解,困惑的皱起了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需要同情你什么?」
「还用问!?当然是同情我成了个既愚又蠢的孤儿!你不是早知道了我的事吗?!」
「子轩,我不准你再用这样的语气嘲讽你自己,也不准你再用这样的想法来看待我!」她慌乱的反驳抗议,内心深感伤痛。「或许我能慷慨的施予你同情,却吝于对你付出真实的感情;但是,难道你丝毫分不清我投注在你身上的是哪种感情吗?这么久了……你当真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的话,带给他心灵极大的震惊撼动……
他一时愣住了,只是呆呆站在那,不可置信的瞪著她看。
「我不相信!你看仔细,我是孟子轩,不是高远!你可不要表错情了!」
「没错,你不是高远,但我心里的那个人也从来不是高远,一直以来都是你!是你孟子轩!你懂吗?!」
「我不憧!我也不想懂!」他对著她大吼,情绪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我只知道你是自从了解我的过去之后,态度才一百八十度转变的!你敢发誓这不是因为同情吗?!不要把我当三岁小孩耍!」
「子轩,如果你真这样想,不是看轻你自己,就是践踏了我心底这份感情。」
她望著他,一脸款款深情。
也许——该是向他表白的时候了。
她鼓起勇气,娓娓对他倾诉——
「在我心底,始终有个秘密,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恐怕连‘他’也忘了,只有我还默默记在心里。许多年前,曾经有个男人,在下著大雨的夜里,把当时患有‘急性肠胃炎’的我紧急送医,并且待在那不断的安慰我、陪伴我;直到把我送回了家门口,才放心的离去。从那夜起,我自己也料想不到,就这样对一个陌生人悄悄动了情……所以,这段感情根本就不是建立在同情上,因为……那个男人就是你呀——子轩。」
脸颊如桃花般泛著嫣红,她一古脑说出了深藏在她心里多年的秘密。她双眸闪耀著光采,迫切渴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任何回应的话,哪怕只有短短几个字……
但是,他就那样直挺挺站著,完全没有反应,甚至拒绝正眼看她;这样的沉寂令她不安,也沉寂得令她气馁、沮丧。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血液渐渐透著绝望的冰冷。「是表示你无言的拒绝吗?或是你觉得我根本配不上,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
他直视著江羽寒,像看不见她的心碎痛楚,仍紧抿著双唇,一语不发。
「孟子轩!你实在太可恶了!」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再想不到,她的痴情付出,换回的竟是这般屈辱。
「难道你一定要逼得我嫁给高远你才满意吗?!到那时,你就肯开口说句祝福的话?」
「江羽寒!要是你敢赌气嫁给高远,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他脸孔倏地惨白,一把抓住了她双臂就拥进了他怀里。「请请——再给我点时间。总有一天,我会还你最深的情……」他在她耳边低语,许下了一生不变的承诺。
被了,再不需要其它言语,有他这句话她就心满意足了。
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她满足的闭上了眼,倾听著世上最美妙的音乐——他的心跳声,正有力诉说著这段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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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十天,他像空气平空消失不见,家里、公司、餐厅,全都找不著他人影,甚至大哥也完全不知道他去处。
这段期间,所有他曾去的地方,她都一一找遍了,连扬伯父那她也不曾遗漏。
但扬威一看到她,反倒关心的询问起子轩为何没陪她一块来?一时间教她只好胡乱找个借口搪塞,以免他担心。
她不禁怀疑,他的失踪是不是有意要避开她。
其实,他没必要这么做的,不是吗?只要他说一声,她会识趣的离他远远的,永远不再打扰他。
莫非,他以为她会对他死缠烂打、紧追不放的?他到底把她当哪种女人了?会不顾自己的尊严、面子与矜持?
他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但目前,除了等待,仿佛她也不能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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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室位子上,她只是呆呆望著桌上的电话出神……
这十几天来,她接过了无数通电话,却没有一通是她渴望听到的声音。每次铃声响起,她人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可每每却令她失望。
为什么?他连一通电话也吝于打给她,哪怕是报个平安也好啊!他可知道她有多担忧,整日心神不宁的坐立难安……
或许,好梦由来最易醒吧!她和子轩,终究只是幻梦一场。
门上传来几下敲门声,随即大门打开,她的好友——方芸走了进来。
「羽寒,外面——有个人找你。」方芸迟疑的说,脸色不太对劲。
「谁?!是子轩吗?」她心中又燃起了一线希望,眼珠也跟著一亮,闪烁著光采。
「抱歉,又让你失望了,是高远。」
「高远?」她喃喃重复这个名字,一副心不在焉。
「是呀,我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跟你说。」
「你认为……他想说什么话呢?」江羽寒咬咬唇,沉吟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总之,最好不是来向你求婚的;不然,你铁定会拒绝他的,是不是?」
「除非能把我的心一分为二,否则我当真没办法答应他。」江羽寒淡淡摇著头,说出了她的无奈。
「只怕真这么做了,你那两颗心还是属于孟子轩的,再容不下其他人。」方芸明了她对爱情的态度有多专一。
「这正是我感到为难的地方。」她叹著气,从座位上起身。「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害他?」
「或许,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会伤到他吧?」
「怎么说?」
「要是你看见他那一脸憔悴状,就不会提出这样的疑问了。」
「你是指……他现在的情况很糟吗?」
「一个在情场上失意的男人,情况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是吗?这证明他确实对你用了心。」
「可惜我最负担不起的,就是他的这份心。」一抹愁云蒙上了她眼底。
「那么,你是见他不见?」
「当然要见。好歹……我们还是朋友。」
「可惜,他真正想要的——并不只是朋友而已。」说完,方芸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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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了眼,先深呼吸几下,想著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高远。再抬起眼时,他已经悄悄出现在她眼前了。
正如方芸所说的,他显而易见憔悴了许多,眼里也失去了往日自信的神采,黯淡了许多。
「羽寒,」他声音充满了某种压抑的痛楚。「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吗?」
「抱歉,这阵子太忙了。」一见到他,她心中就涌上一股歉疚不安。
「什么事会让你忙得连我也忘了?」
「是……是……」
他显然不相信,随便一个简单的问题就教她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出来。
「你不用说了!其实……我早该明白,为何还要一再欺骗自己?看你的眼神我早该知道。」他沉重的叹息,凝望她的眼神也失去了生气。
「我的眼神?」她愣了下。
「没错!好几次,当你看著他时,我清楚在你眼中看见了‘感情’,那是你从未看过我的眼神。」
「高远……」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怕任何一句安慰的话,都会伤害到他。
「不要说抱歉。」他伸手制止她说话。「我今天并不是来质问你的,我只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虽然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来。」
「那么……你想说什么呢?」
「你喜欢……不!懊说,你爱的那个人——是孟子轩吧?」他不拐弯抹角,问得很直接。
「是。」
她直接坦率得令他脑中一阵晕眩,脸色白了白。
「高远,你还好吧?」她关切的上前扶住他。
「不必为我担心,」他轻轻推开她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还不至于受不住这个打击,别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相信我,高远,我绝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她不知该怎么说,才能弥补她心底一份愧疚和深深的歉意。
「我明白。自始至终,你都拿我当普通朋友一样看待。」他双眼直盯著她,目光有著复杂的情绪。「我不是不了解你的为难,只是仍抱著一丝希望,希望有一天,你能被我的真心打动。」
「对不起……对不起!斑远……」除了这句话,她什么都不会说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他脸上仍挂著笑,只是那笑容看来却是那么单薄、孤独与凄凉,看了教人不忍。「你诚实选择自己的所爱并没有错,有什么好说抱歉的?何况,即使没有他出现,你也不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高远——」
「回答我!我迫切需要一个让自己死心的理由,才能把感情从你身上一点一滴收回。」头一次,他对她用了命令的语气。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沉痛的甩开他逼视的目光,不忍见他受伤的表情。
「我只能说,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
「却没好到能让你愿意嫁给我!?」他自嘲的苦笑了会,感觉心已死了大半。「羽寒,告诉我,我当真没有一点点值得你爱的地方吗?」
「不!斑远,你当然有太多太多值得我喜欢的地方。」她凝视著他,一脸真诚。「我喜欢你的质朴善良,你开朗的性情,也喜欢你一说起梦想那股奋发向上的冲劲。但是……你明白吗?喜欢——并不是爱呀!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她一咬牙,仍残忍的说出口。
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像被人紧紧勒住了脖子,窒息得快喘不过气来。
她这才明了,感情当真伤人不轻;不管是拒绝人或是被拒绝,双方面心里都不好受。
「我认输了!」他费力的从喉咙深处吐出这几个字,字字都带著深刻的绝望与体会。
「什么?」
「你的心意已经表明得这么清楚了,我还能不认输吗?」
「你是说——」
「从此,我不会令你为难了。虽然,我也曾嫉妒孟子轩,甚至怨恨过他。但我晓得,既然自己从没走进你心里过,也就说不上什么退让了。」说完这话,他心情已平静了许多。「再说,像他这样一个男人,你和他在一起是最适合不过了。我心甘情愿成全你们,祝你们——幸福!」
强颜欢笑凝望著她,高远一步步退向门边。在走出去之前,他又真心诚意问了一句——
「羽寒,不能做情人,至少——让我做一个永远关心你的朋友,行吗?」
泪水迅速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此时,江羽寒的心中,早已感动得说不出任何话了。在满眶热泪中,她情绪激动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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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无聊无趣的星期假日。
近中午了,江羽寒仍懒洋洋的靠在卧室床上,哪儿也不想去。
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外朵朵飘移的白云,思绪却飞得老远……而她棉被上,正放著一张自初次雨夜里遇见他时,她信手所写下的一首诗。
「我一千多个日子,
把你深藏在记忆中,
不敢奢求命运,
让你我能再一次相遇。
暗恋情人,
是我给你唯一的名字,
暗恋情人,
或许此生就只能这样呼唤你!
并不是不明白,
回忆只是一场空,
却仍愿用最深的思念,
深深的、深深的想你……」
暗恋情人!
曾经,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她就以此代替他的称呼。如今……相思的滋味依旧没变,苦涩却更胜以往。
她脑海里总无法忘记当他拥著她时,一遍遍回荡在她耳畔的承诺——
「……给我点时间,总有一天,我会还你最深的情……」
傍他点时间?
从两人初见面起,前前后后,她早给了他四年多的时间呀!还不够吗?他究竟还要她等多久。
日子变成了一种莫名的煎熬,从他失踪那一刻起,她心里便时时揪疼著……为他的绝情离去。
突然,几下敲门声轻轻响起。她走下床打开房门,双眼在触及来人时,她心中一股气愤、懊恼陡地生起……她毫不犹豫当著他的面甩上大门。
「我能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孟子轩轻声询问,反应灵敏的用手撑住了门,不让她关上。
「走开!我不欢迎你!」她使劲的抵住自己房门,不许他闯入。
「是吗?那为什么我刚刚在楼下,听伯父、伯母,甚至江帆、心柔口中说的却不是这么回事?」他纳闷的蹙了蹙眉。「你不是很想见我吗?」
「谁说我想见你了?!」蓦地她双颊一片绯红。「你要听力不好就去耳鼻喉科检查一下,省得自己听错了还推到我头上!」
「是这样的吗?那你这一阵子,又为什么拼了命的找我?」
「那是因为……因为……」她支支吾吾的,一时找不到借口搪塞。
他就利用这个机会,稍一使力就轻易撞开了门,闯了进来。
「还在生我的气?」见她一脸愤慨的背过身去,他叹息问道。
「才没像你那么无聊!」她赌气回话,心中逐渐平复她激动的心情。
「那就转过身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他放柔了嗓音,轻似耳语。「我们有二十几天没见面了。」
「你还说!这都要怪你……」她埋怨的嘟起嘴,转身正视他。
「是!这都要怪我。」他点点头。「不过,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吗?」
「这我怎么知道?!」
「我在重整我们孟家的祖屋。」
「可是,那不是已经——」
「没错,是被我继母侵占了去。不过,大概是我们孟家的庞大财产还不够她挥霍,所以房子被法院拍卖;最后,房子还是又回到我手中。」他外表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却波涛汹涌。
「那真是太好了!」她真心为他感到高兴,转嗔为喜。「恭喜你了!子轩,顺便……向你说声抱歉,我错怪你了!」
「没关系,只要你别再生我气就行。」他双眼紧盯住她不放。
「子轩……」在他凝视的目光下,她发觉自己很难开口说话。「既然,你们孟家的祖屋,又重新回到你手中;那么,你是不是也能随著这件事,忘掉过去的愁怨……」
「不可能!」他的语气十分坚决,不容置疑。
「为什么?」
「你不明白!有些创伤,即使是时间也无法治愈的。那种痛苦会时时刻刻啃噬著你的心肺,变成一种难忍的煎熬折磨……」他又再次坠入了痛苦的深渊,双眉紧紧攒著,苦不堪言。
「我了解,只是……在这人世间的事,无论是痛苦的、欢乐的,到最后都会变成一种记忆。我不能强迫你遗忘这段记忆,但我却不愿见你再为了这些不堪的往事,继续折磨自己下去……」
他痛苦的抬起眼,迎向了守候在一旁,那一双深情关怀的眼眸……凝望良久,他才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
「我答应你!或许我永远无法忘记这样锥心刺骨的痛苦往事。但我发誓,从今天起,我愿意为你再重活一遍;我的心也愿意为你重新开启,迎接属于我们两人未来的新生活。」
「子轩……」她百感交集的流下喜悦的泪水。
「不要哭!羽寒。」头一回,他温柔的低唤她的名字,再不掩饰自身的情感。他用手拭去了她颊上的泪水。「这段期间我想了很多。其实,我一定是早就爱上你了,只是羞于向自己承认。」
「为什么?」她不明白。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意外的发现,原来他也会笑!不再武装的板起坚强冷漠的面孔。
「因为——我曾经发誓,这辈子再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孩子动心。直到那天,你向我表露真情,我才真正开始认真检讨自己,勇于面对内心的感情,而不再选择逃避。」
「那么……对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你究竟有没有印象?你还记得吗?」她仰起脸。
「老实说,没有。」
他也坦白得太令人气结了,她嘴唇又微微噘起。
这多不公平啊!这么多年来,她日日夜夜的念著他,而他却根本不记得她了。
「别怪我,羽寒,」他拉住她的手。「你想想,当时我是个有婚约的男人,我怎能在有未婚妻的同时,心里还挂念著另一个女人呢?难道你乐于见到我花心,不忠于自己所爱的人吗?」
他说得句句有理,让她只能干瞪著眼,无从反驳。
「羽寒,为了补偿你这份痴心,你等会,我去拿样东西给你看。」
他走出房间,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绑著缎带的大盒子。
「怎么还呆站在那,快过来看看啊!」
他微笑的催促著。
她狐疑的走上前,在他的示意下打开了盒子……
立即,一袭纯白的结婚礼服映入了眼帘,她简直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用双手捧起了它。
「啊!」
才看了一眼,她就低声惊叫起来。因为,这礼服的款式,正是她当初为心柔设计,却惨遭他「鞋吻」又饱受他批评的那套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怀疑,这确实是出自你手笔的那张设计图。」再一次看穿她心思,他主动解释说:「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你,但是,当初我第一眼看到这礼服时,就觉得穿它的人非你莫属,再没有其他女人比你更适合它了!所以我才会故意说那些挑剔的话,好为你保留下来,也算是对你的一种回忆吧?」
「真的吗?」
「当然!事实上,我是相当欣赏你设计的风格;否则,我怎会要你帮我设计那套伴郎礼服呢?」
仔细一想,似乎还满有道理的。
「羽寒,」他轻轻柔柔的唤著她,眼里充满了数不尽的款款深情。「你会怪我浪费了这么久时间才来找你吗?」
她温柔笑著,轻轻摇了摇头。
「只要——你是值得的!」
「那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我的求婚喽?」他欣喜若狂的说。
「你有向我求婚吗?怎么我一句也没听到?」她眨著清灵的双眸,调皮的笑问。
「收下了我的结婚礼服,能不做我美丽的新娘子吗?羽寒,你如果敢退回,我可不饶你!」他语出威胁,作势的绷起了脸。
「哦?」她不信的挑起了眉。「那你想怎样不饶我?」
「我想——」他凑近了她的脸,故意不怀好意的笑笑,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故意使力摩挲过她红润的唇瓣,实现了他的威胁。「这样不饶你!」
他深深吻住了她,倾注了全部的情感,毫不保留的表达了他满满的爱意。
没有比这一刻更甜蜜了,她承受著他的吻,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打转,而彼此的心却紧紧的契合在一块……
「羽寒!」许久,他离开了她的唇,望著她迷?NFDAB?的双眼,他深情凝视著她说:「嫁给我吧!我全身每一处细胞,都疯狂的渴望你能成为我的妻子!你忍心让我失望吗?我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的过日子了!」
「傻瓜!」她含泪而笑,喜极而泣,又是感动又是欣慰的投入他怀抱。「我等你这句话,已经足足等了四年多了!就算你现在想反悔不娶我,我也绝不饶你!」
「哦?」他学著她刚才的模样,不信的挑起了眉,用相同的语气问。「那你想怎么不饶我呢?」
没有回答,她主动献上了她的唇,也献上了她的一颗真心。两人紧紧拥吻,沉醉在一片暖暖爱意中……
现在,他不再是她的暗恋情人;而他,也终于实现了对她的承诺,还她最深的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