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喊宝儿主任,蓦地心中一动———我见过她是如何处理这类电话的,又何尝
不可能是我的第一个题材。遂放缓声音:「不急,你慢慢说。」
他越发说不出来,只「我、我」,像给人掐住了喉咙。这般难以出口,我益发觉得重大,温柔而善解人意地:「那么,你在哪里?就在杂志社楼下呀。当面谈会不会更好呢?」循循善诱。
便约了在邻近的快餐店。
唉一见面,隐约失望。
那人黑、瘦,佝偻著背像个没长成的孩子,脸却老相,抹不平的皱纹里蕴愁含苦。
一口乡音,失了魂的眼楮,直瞪瞪看我,却又仿佛根本没有看见。
衬衫上,大片的淤紫油漆,鲜艳得不合情理。
一开口,脸上肌肉便抽搐不已:「我,我跟我老婆,其实不是我老婆,还是我老婆。
我对她好,我对她真的好,她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