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说老头啊,玉皇大帝交代你的事现在办了怎么样啦?你没下凡去监督,还坐在这里跷二郎腿喝茶是什么意思?」
月下婆婆忙里忙外将全家大扫除了一番,腰酸背痛的走进大厅,瞧见月下老人悠闲得像没事般,无明火就冒了上来。
「当然是没问题啦,这么简单的一桩小事,哪能难得倒我?」
「是吗?」
月下婆婆可没放下心,这阵子月下老人的忧郁症时好时坏,如果定时服药还算稳定,但凡事只记七分忘三分的月老,就怕哪一天忘了吃药,毛病发作,被在一旁监督的注生娘娘逮个正著,一状告到玉帝那里,噢,那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见老婆紧皱眉头,哀叹连连,月老赶紧向她说明情况。
「放心吧,这么一件小小、微不足道的事情,还会被我搞砸不成?嘿,我早就让那个小泵娘自己挑选喜欢的对象,红线也被我绑得紧紧的,扯都扯不断,现在两人也见过面了,就等喝喜酒啦。别愁眉苦脸的,好不容易可以愉快地喝口茶啊!你也来一杯吧!」
说完,便替月婆倒了杯茶,还温柔体贴地递到她面前。
「真的都没问题?」月下婆婆仍然不放心。
「安啦,不然……拿你的世缘镜出来瞧瞧,也过了好几天了,这小两口一定如胶似漆,待会儿你瞧见了可别嫉妒哟!」
月下婆婆转身回到屋里将她宝贝收藏的嫁妆世缘镜拿出来,从这面镜子就可以看到凡间所有的事物。两老年轻的时候,常常拿这面镜子出来,把它当成「人间电视机」一样,做为茶余饭后消遣娱乐之用。
「拿来了,让我好好瞧瞧你的杰作吧!」
一阵云烟出现又淡去,镜面浮现出贾黛玉的身影。月下婆婆看了老半天,眉毛皱得更紧。
月老喝了口荼,正准备起身凑过来瞧瞧。
「怎么样?该不会是看见人家正在亲热的画面,害你说不出话来?」
她一把将月老拉扯过来,指著镜中的贾黛玉,「这还像话吗?两人还没结婚就共睡一张床,成何体统?老头,这就是你说的没问题?万一……万一……这样有了孩子……」
哟,进展这么快!
月老才不像老婆那样惊慌,现代这个社会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
他笑老婆大惊小敝,「冷静点,这样不是更好吗?奉子成婚,不结都不成啦!」
他得意地注视镜中共枕而眠的两个人,贾黛玉的脸上还挂著一丝微笑,一定正在做甜美的梦,再瞧瞧她身旁的男人,紧闭双眼沉睡在梦中,啊,想必两人经过一番「激战」,累得爬不起来。
但是……嘿,等等,不对劲,有事情不对劲。
月老的眼皮直跳,回过头再盯著床上的两个人,赫然发现,贾黛玉身旁的男人居然不是韦歌德。
天!事情可严重了。
「完了、完了、完了……」
月下婆婆紧张追问:「什么完了?」
「完了,我的信誉全毁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该死的程咬金是谁?不行,我得下去把贾黛玉叫醒,好好地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她和白马王子已经……」
「啊?」月下婆婆吃惊尖叫,「这男人不是你要撮合的?」
「所以我才说完了,我得赶快下凡去问个究竟。」
「嗯,我跟你去。」
月老直摇头,「不行,你跟我去只会败事,我现在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月下婆婆态度坚定地说:「还说呢,刚刚是谁拍胸脯保证一定马到成功?我看你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可不想后半辈子和你一起喝西北风,我才舍不得这个温暖的家。所以,不能再出错了,我一定得跟你下去,没有盯著你,我实在是不放心。」
「可是……」
「别再可是了,我是跟到底了。」
月老无奈地叹了口气,「唉,那就来吧,就算我的防御比万里长城还坚固,也无法挡得住你的。」
「贾黛玉……贾黛玉……」
朦胧中,好像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呼唤,谁在叫她啊?可是好困哟,她的头好重,全身都动弹不了。
「贾黛玉……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喂,醒醒!」
一阵大吼,贾黛玉猛然睁开眼,月老的脸距离她不过十几公分,长长的白胡子,撩得她脸痒痒的。
她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眼楮。
「嗯嗯……啥事?人家很困。」贾黛玉一边说一边还不停地打呵欠。
月老敲了敲她的头,「眼楮睁大一点,告诉我,这家伙是谁?」
什么家伙?她听不懂月老的意思,她坐起身拉扯棉被时,却发现被单卡住了,转头一看,韦梭罗背对著她,正沉沉入睡。
「啊!」
她惊吓得从床上掉下来,然而更让她吃惊的是,这里不是她的家,也不是韦梭罗的家,而是宾馆。
老天!
这……这……这……贾黛玉连忙低下头检查衣著。
衬衫不见了,牛仔裤也不见了,身上仅剩内衣和内裤,还好没有全身赤果。虽然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但也没有澄清什么。
冷静,一定要冷静。贾黛玉拼命地回想在这之前,她和韦梭罗到底做了那些事。
喝酒,对了,她想起来了,和韦梭罗叫了一堆酒,不停地往肚子里灌。然后呢……啊,宿醉让她头痛欲裂,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她和韦梭罗都喝了不少酒。
「这家伙是谁?」脸色铁青的月老再次追问,但话还没说完,他认出这张似曾相识的脸,震惊地大叫:「啊,不会吧?这不是那个……你要我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然后照了一堆出糗相片的那个家伙?韦歌德的弟弟……叫什么来著的?」
「嘘!」胆战心惊的贾黛玉连忙捂住月老的嘴。「小声一点,不要吵醒他。」
这时,月老身后的月下婆婆突然冒了出来,「怎么?做贼心虚?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就是贞洁,还没结婚就随便和男人发生关系……」
「嘘,小声点。」
这一次换月老捂住月婆的嘴,阻止她说下去。
「我还穿著内衣,所以……我想……我应该没有……」对、对、对,怎么可能和他发生关系,他算哪根葱,贾黛玉越说语气越笃定,「我们都喝醉了,烂醉如泥,不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保守的月下婆婆可不这么想,她担心地说:「哼哼,这可难说。」
贾黛玉不相信自己和韦梭罗竟然会「生米煮成熟饭」,太离谱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测,贾黛玉轻轻地掀开韦梭罗身上的被子,「你们看,他有穿衣服啊!」
可是……
「啊!」
她如遭电极般地将拉著被子的手指缩了回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被子下的韦梭罗全身赤果果地,把从未见过男人的贾黛玉吓得魂飞魄散。
「天!完了,我真的完了!」月老看见后一声惨叫。
月下婆婆反倒很镇定,「我就说了,光凭记忆是不可靠的。但是……唉,管他有没有事情发生,快溜吧,至少还可以死不认帐,快啊!」
经她提醒,贾黛玉才从惊吓中回过神。
对,对,月下婆婆说得有理,反正韦梭罗现在睡得不省人事,不管他醒来后到底记得多少事,但只要她一口否定,他也奈何不了,再说,吃亏的可是她。
贾黛玉像做贼似的,又遮又掩,手忙脚乱,一阵折腾后才将衣服穿好。
床上的韦梭罗睡得很沉,根本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贾黛玉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丢进皮包里,便轻声蹑足地溜出房间。
一关上房门她才敢吐气。
「唉,搞什么飞机啊?」贾黛玉尴尬地自问:「我到底有没有和他……」
真的是连天都不晓得哟!
心急如焚的月老坐在贾黛玉的面前,就像质询犯人似的咄咄逼问。这可是关系到他的未来,「姻缘天注定」怎么可以被破坏呢?这样一来,在天庭他不就没饭吃了?
「你是非得把我的金字招牌拆下来才甘心是吗?」
「你脑袋有问题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万一被韦歌德知道了,你这辈子休想结婚。」
月老 哩啪啦说了一堆,但贾黛玉充耳不闻。睡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好不容易从宿醉中清醒,她才慢慢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
贾黛玉记得自己跟著韦梭罗进了一家PUB,灰灰暗暗的,灯光晕黄,她没有很仔细观察四周,只觉得人很多,快节奏的音乐震得她情绪高昂。
韦梭罗好像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便拉著她坐上吧台的高脚椅,酒保马上递来两杯透明的液体。
「我请客。」
他淡然一笑一饮而尽,贾黛玉见状也猛喝了一大口。一阵辛辣从喉咙往上冲,呛得她直咳,流出眼泪。
她拍拍胸脯,「哇……喔……」
「喂,女人喝酒也这么猛啊?」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韦梭罗没再说过半句话,他专心地沉醉在喝酒,这点贾黛玉可以理解,他向来就是寡言之人。谁知道整打海尼根下肚后,韦梭罗反常起来,话匣子一开,停也停不了。
「其实这一天我早就预料到,心里也做好莎岗将会离开的准备,只是……还以为可以拖更久一点。」
他眼神迷蒙淡淡地说著这些往事,要不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贾黛玉会以为他根本就不在乎呢。
韦梭罗大概就是所谓的外冷内热的人吧!罢好和她相反,她觉得自己是外热内冷。
韦梭罗喝完眼前的酒又从吧台拿了一瓶。
他继续说著,语调如朗诵著无聊的文章。
「我老哥就是这样,闷葫芦一个,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之间永远都留著地道鸿沟,他跨不过来,我也走不过去。唉,喜欢莎岗也不早说,老让人这样猜啊猜的,莎岗为了他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他老兄竟然还答应老妈去相亲,害得你……唉,我代他向你说抱歉。来,这一杯我先干了。」
已经开始有几分醉意的贾黛玉摇晃著酒杯,听完他的话,竟觉得有点心虚。她尴尬地苦笑说:「不能怪他,其实是我向月下老人指名要他的……」
「啊?什么?你刚说什么来著?」
「月下老人啊,这是他欠我的。」贾黛玉酒也喝了不少,大脑根本没有想太多。
韦梭罗伸出手,模了模她的额头。
「有没有搞错?没有发烧吧?你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吧?」
「哪样?」她边说又喝完一杯,然后继续倒满酒杯。
「语无伦次啊,你难道不知道,月下老人只是传说,哪有这样的东西。」
「嗯嗯,我说的是实话,没骗你。」她摇头两手一摊,「是月老下凡来找我的,说什么对我有亏欠,所以要帮我找个白马王子,我可是在一堆相片中挑中韦歌德的,谁知道他早就喜欢上别人。喂,白兔眼,好奇怪啊,我觉得很纳闷,原本命中注定属于我的男人,为什么会爱上别的女人?」
韦梭罗没把她的话当真,只当她喝多了酒胡言乱语。
「少牵拖了,什么月下老人不老人的,就算太阳神阿波罗、爱神丘比特来也是一样,爱情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不是吗?你喜欢的人,不也是你自己挑的,一般人老拿姻缘天注定当成宿命,偏偏就忘了真正爱一个人的真谛,其实后者才与爱情有关。」
他应该小自己很多岁吧?贾黛玉心想,但说起话来还满有自己的看法与见解。真是看不出来,她拍了拍他的肩。
「听你这么说,好像身经百战,很懂得爱情咯,嘿,快告诉我吧,真正坠入情网是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飘飘然的?」
「才不告诉你。」
「说嘛,说嘛!」她缠上他的手臂。
「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我怎么告拆你啊?」只有一次恋爱经验,而且是单恋的韦梭罗,哪有什么经验可以炫耀。他拉开贾黛玉的手臂,「喂,喝酒,喝酒,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喝酒,其余免谈。」
「真小气!」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双手托著下巴,嘟著嘴。「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哼哼,八成是无聊乏味,说不定你是在吹牛,喂,白兔眼,老实说,你根本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好讲,对吧?哎啊,跟姊姊我学一学吧,没有就老实说,又没有人会笑你。」
「谁跟你一样,懒得理你。」
「啊,就说嘛,你根本就不能体会命中注定的意义,当然也无法了解我的困惑。」
他马上回嘴,「什么命中注定啊?喂,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我老哥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他的心早就被莎岗占据了。」
「嘿,那他干嘛相亲后还约我出去?如果他对我没有半点好感,大可不必来这一套,相亲吃完饭后,就可以拍拍走人呀。」
「我哪知道他脑袋瓜里装的是浆糊还是豆腐?再说约会吃个饭,也不见得就是喜欢呀,嗯,拿我们两个为例吧,现在这样子并肩坐在一起,喝了一堆酒,这算约会吗?我们对彼此有好感吗?」
宝黛玉马上板起脸说:「这么说,你很讨厌我咯?」
「你要这样想,我能说什么?」
「哼,没关系,反正上回相亲看见你的时候,我也很讨厌你,而且还照了你一堆出糗的相片,原本是想拿来威胁你的……」
「等等,什么相片?你什么时候……我哪有……」
贾黛玉得意地笑著说:「相亲那天也不知道是谁被淋得像只落汤鸡,嘿嘿嘿,你不知道那叫报应吗?欺负一个弱女子……,
「咦,你……」韦梭罗半信半疑,那天的事不可能有别人知道。
「等回去后,我再拿给你瞧,精彩得很。不过,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今天的酒帐你来付,那你欠我的就算扯平了。怎么样?很划算吧?」
「真是的!」眼楮瞪著她,但他的嘴角却不自觉地露出笑容。那天相亲发生的事,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可笑。「我应该也准备相机,把你曝光的样子照下来,那么,今天这摊就该你付了。」
贾黛玉咯咯地大笑。
「来不及了啦,认命吧,白兔眼,哈哈,没想到你的幽默感还在啊,老看你板著一张脸,原来只是装酷。你真让人惊讶,原来以为你只是个穷酸学生,没想到你还出身名门,最让我跌破眼镜的是你还满善良的,光是你把莎岗让给哥哥的这件事,就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原本还以为……」
「以为什么?」
她吐吐舌,扮了个鬼脸,「爱作怪、巴不得别人好,光会眼红吃醋的小表。」
他嘲讽笑著,「哼哼,还说呢!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个罗唆的老女人,老爱管东管西,又有暴力倾向。」
「老?你敢说我老?」
韦梭罗无辜地盯著她,「我又没说错,你比我大啊!年纪比我大的女人就算老,这是我的定义。」
「好吧,好吧,饶你一次,不过你得老实说,那……现在呢?你有没有对我改观?」
「看在同是天涯失恋人的份上,现在觉得好一点了。」
她嚷嚷著:「才好一点而已?我刚才可说了你很多好话,不管,你现在要多说一点赞美的话。」
「说什么啊?我这个人嘴最笨了。」
贾黛玉扯著他的衣角,完全忘记自己是老大姊,不停地对韦梭罗撒娇,要他多说一些甜言蜜语。
「说嘛,就说……我是你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或者是……我是最可爱的女人。」
「拜托,这些我可说不出口。」
韦梭罗在她的强迫之下,流露出羞涩的一面,他从来就不是惯于把甜言蜜语放在嘴边的人。
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太多,还是情绪兴奋的缘故,她注视著身旁的韦梭罗,越看越对他产生兴趣。
韦梭罗年纪比韦歌德小,五官却和哥哥有些神似,但是眉宇间流露出的傲气是韦歌德所没有的。
在这之前,贾黛玉从来没有好好注视过他,印象中他圆滚滚的眼楮,常常充满血丝,红得像白兔的眼楮,没想到血丝消失,那张脸还挺迷人的。
她看得有些心动。
「喂,我换个方式问你好了,譬如说,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完了,他可能会嘲笑,或者不屑,或是一笑置之,说出口后贾黛玉才察觉自己失言,想到种种可能而来的反应,实在有点后悔。
但韦梭罗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只是傻傻的盯著她,表情认真,没有嘲讽,也没有戏谑。
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月老唤了她好一会儿,贾黛玉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嗯?」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她觉得浑身发热、口干舌燥,「什么?我想喝水。」
贾黛玉站起身来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但是发热的感觉并没有消退,缠绕在她心中的那股骚动隐隐在作祟。
她想不起来韦梭罗是如何回答她的,但是经过那一晚,她对他的看法全然改变。贾黛玉知道自己的心里有某些东西正在酝酿。
本噜咕噜灌下大半瓶的矿泉水,但仍未浇熄心中的火焰。她很想做一些事,但却说不上来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和昨日大不同,但真正的差别在哪里,却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就是这种感觉吗?
既期待又怕受伤,想念韦梭罗,急切想见他,但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该和他说什么话。万一被他猜中心事,会不会很丢脸呢?
现在的症状是不是就是「恋爱」呢?
一想起他,贾黛玉马上涨红脸,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就像发了高烧似的,头晕目眩。
面对韦歌德时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就连其他的男人也没有,但昨晚与韦梭罗在一起的时候,却发生了。她对他产生一种特别的情愫,言语难以形容,这下恐怕很难将他忘掉。
月下老人紧迫盯人地跟进厨房,一脸严肃地看著她。
「我要你负起责任。」
「什么责任?」
「遵守你的诺言啊。」
贾黛玉一头雾水,「诺言?我对你说过什么诺言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月老被她气得七窍冒烟。「你的如意郎君是韦歌德,你要嫁的对象也是他,如果你不加点劲把他追回来,那我在天庭休想再混下去,你以后也别指望嫁人了。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月老还真说对了,贾黛玉的心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
她迷迷糊糊地回应一声:「喔!」
「你只有一句喔?」见她心不在焉没啥反应,月老更生气,拿起扇子直往她的头顶敲,「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
现在的贾黛玉满脑子全是韦梭罗,哪有多余的空间去思考月老的话,什么严重性,都比不上发觉自己恋爱了还来得重要,她真想敲锣打鼓昭告天下所有的人——她恋爱了。
她爱上一个男人。
贾黛玉回过神来,兴奋地抓住眼前的月老,丝毫没有察觉他的气还没有消。
她高兴的嚷嚷著:「我从来都没有感到如此幸福过,活了这么久,可是头一遭尝到爱情的滋味,啊,天啊,月老,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可以让人精神百倍,让人神魂颠倒,让人全身乐陶陶。」
「喂喂,小泵娘,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说我爱上他了!」贾黛玉兴奋地搂著月老,差点跳起舞来。
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但心里头已经猜出两三分的月老急得跺脚。
「你说清楚点,你爱上谁了?」
「韦梭罗啊,月老,可不可以换人,我要和他系红线结为夫妻,就是他了,我知道就是他,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要。,
月老生气地连敲了好几下她的头,恨不得把她的脑袋瓜换一个。
「你以为红线是随便乱牵,又可以随意乱改的吗?」
「不是吗?」她愣愣地注视著抓狂的月老,天真地说:「我以为……」
忍气吞声的月老再也憋不住了。
「去你的白痴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