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莫言和丁枫这对夫妻,在午后时刻,再次造访程家。这已是半个月来,他们第二十次踏上程家的领土;也就是说,平均每零点七五天,他们就会到程家报到一次,好似程家是座花园,而他们夫妇俩是对寻蜜的蜂蝶。
当然,他们如此勤劳绝不是为了采蜜,真正的原因是——
在半个月前的某个晚上,他们夫妇俩—时兴起——可能是因为待在家里太闲的缘故——驱车由台北宜奔新竹,想探望十多年未见的老友。
也因为这一见面,他们才发现昔日老挂著两道鼻涕的小女孩,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骤然发现这个秘密的莫氏夫妇,很有默契地都认为肥水不应让外人「用」了去,于是,他们当下就决定了最佳的媳妇人选,就是莫言老友的女儿——程倩倩。
很可惜的是,他们先前来了十九次,都只见著程倩倩的照片,未能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这也是莫家夫妇愿意不辞辛苦地台北、新竹两地奔波的原因。
「老公,你说我们今天能不能见著倩倩啊?」历经了十九次的「败兴而归」,丁枫已显得有些心灰意冷。
莫言听了妻子的话,也不由得暗叹了—声。说真的,国父革命十次就成功了,而他和妻子只是想见见「很有可能」是他们未来媳妇的女孩,却辗转经历了十九次仍未如愿,说起来,还真教人气愤。
「都是你啦!想见倩倩,直截了当和天佑说不就行?干嘛绕了一大圈,白费了一番力气,最后还是无功而返!」丁枫忍不住数落著老公。
「又是我!怎么又是我的错?」莫言蹙著眉尖,不解的问。「是你怕夭佑还记得我们家文槐小时候的调皮模样,因此对文槐的印象大打折扣;才不准我说的。」
「你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呀!你附和了我的提议,那就代表话是你说的罗!」丁枫才不会傻傻地承认呢这种事,谁承认,谁就是傻子。
「是!是!你最有理!」
结婚三十多年,莫言老是在口头上吃亏。不过,丁枫还是有分寸的,如果在大庭广众面前,她绝对不会与丈夫争辩;至于两人独处时,那就另当别论了。
站在程家门外,丁枫推了丈夫一把。「今天换你打头阵,我已经不好意思再去按门铃了。」
莫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还不是一样,难道她以为他是厚脸皮吗?结婚那么多年了,她还不了解他?不过他还是识相点好,现在是两人独处的时刻,他知道自己是辩不过妻子的三寸不烂之舌的。
「好吧!就换我来按门铃。」他认命的伸出食指。
按了门铃,夫妻两人对望著,谁也没把握门开了之后,这个家的主人程天佑会给他们什么脸色。
事实上,从他们第四次拜访的那天起,程天佑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所以,当他们再来访时,程天佑总是摆著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臭脸;但这样敷衍的笑,也有疲倦的一天…」
「这么久还不来开门……该不会是厌客了?」丁枫道出两人最惧怕的结果。
「唉!这年头媳妇真是不好讨啊!」莫言极为感慨地低语。
「可是我们也不能半途而废呀!既然来了,就多按几次门铃吧!」丁枫一副抗战到底的模样。「按久了,不怕它不开;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也对!」莫言又有了勇气。
他一按再按,还是没人来开门。这会儿,莫言忍不住要猜测:「这门铃是不是坏了?」
丁枫不赞同地摇著头。「我想,一定是天佑故意弄坏门铃,为的就是不让我们进他程家;若遭我俩质问,他定以门铃坏掉为借口,真是可恶!」
「不会吧?!天佑不是这种人的,以前他——」莫言话还未说完,就被妻子打断了。
「多久以前?十年?二十年?」丁枫忍不住又要训训她那老实得像个馒头的丈夫。
「老公啊!人是会变的,你别傻愣愣地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莫言还能说什么呢?他一想到开了一个多钟头的车到新竹来,现在又要无功而返,就觉得满心沮丧。
就在希望之光快熄灭时,有个清亮甜美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一—
「请问有什么事吗?」
就是这个声音!莫言敢用他所剩不多的头发发誓,这声音绝不是来自他那美丽大方、「声」势如虹的妻子。
「老公,找到了!我们终于见到媳妇了!」丁枫兴奋地大叫。
「媳妇?!」那甜美声音的主人——程倩倩攒著眉头,看著眼前这对陌生的中年夫妇。
她才刚刚下火车,正想回家善尽痹女儿的义务,没想到却看到两个人在她家门头接耳;上前一问,他们居然二话不说就叫她媳妇,这是什么意思?
莫言见了程倩倩,不禁笑咧了嘴。「你是倩倩没错吧?」虽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他还是问得很开心。
「是,我是程倩情。你们是……」她肯定自己绝对没见过这对夫妇,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呢?这点让她颇为纳闷。
「我是莫伯父呀!你忘了吗?」莫言以最亲切慈祥的笑容问道。
「我是莫伯母,还记得吧??」丁枫也不忘参上一脚。
面对眼前这一男一女,程倩倩觉得她的脑袋就快爆炸了;而他们还在滔滔不绝地说著她早已排除在记忆之外的往事…
她一定是在作梦!程倩倩一早醒来,抚著发晕的头,忍不住申吟一声。睡了一夜,她的头还在隐隐作痛,可见昨晚那对莫氏夫妇把她的小脑袋瓜折腾得有多厉害。
她的视线无意识的扫过房内,赫然发现一只绿得发亮的翡翠玉环,正稳当当地躺在梳妆台上。
天啊!那不是梦!
她非常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那个自称是莫伯母的女人,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硬将那只玉环往她的手上套,而且还声称,若她不接受,他们就会一直待在她家,一直跟在她身边…
于是,她只好无奈地收下了玉环。等到莫氏夫妇一走,她立刻跑进浴室,在手腕上揉了肥皂,将那只玉环脱了下来。
程倩倩哀叹地坐起身,她原本是想回家「给父母看」的,因为母亲老是在电话小向她抱怨:「倩倩啊!妈好久没看到你了,妈好想你哦!」
在母亲说了一百次这样的话后,她很「孝顺」地把服饰店丢给美娜去管理,回到新竹来「承欢膝下」。没想到,她还没进家门,就踫上一对怪夫妻,饱受摧残;而她的父母亲居然不在家,放她一个人独撑场面!程倩倩对自己发誓,她再也不要轻信老妈的甜言蜜语回到新竹来,绝对不要!
台北的空气虽然不怎么新鲜、于净,但程倩倩仍十分乐意让这污浊的空气进入她的肺腔;至少她现在觉得舒坦多了,也没有头晕脑胀的现象,心里的压力也消失了。但是一想到莫氏夫妇……唉!怎一个「烦’’字了得了
尖锐的喇叭声然唤住了她正在行走中的脚步,她定神仔细一看,原来自己正在马路的中央,看样子是在过马路……她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何会有如此的「行径」,大概是莫氏夫妇的脸孔干扰了她的思绪吧!
程倩倩正想向车里的人道歉,那男人已下车走到她身边,用极嘲讽的声音说道:「小姐,要搭便车也不需要站到路中央呀!凭你的姿色,只要在路边稍一挥手就行了。不过,我一向没有让人搭便车的习惯,所以请你让一让,0K?」
「0K!」程倩倩很顺地回了他一句,然后才拉回飘浮往半空中的思绪。
眼看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狂妄自大、鄙视女人的大男人就要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她适时地朝他大吼著:「你给我站住!」
那男人错愕了—下,随即以目光迎接她的到来。「小姐,我说过,我投有让人搭便车的习惯。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我绝不会因此而破例。我建议你还是去搭计程车比较快。」他一边说著,双眼还不断地打量她的身材。
程倩倩真的是忍无可忍了!这个男人竟然用眼楮吃她的豆腐!实在太可恶了!
「谁希罕搭你的破车啊!」话一出口,程倩倩猛然发现,他那辆黑得窍亮的奔士车绝对和「破」字沾不上边,但在气头上,她绝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哦?」他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认为她是因为搭不成便车,所以恼羞成怒。
「臭男人!有胆报上名来,别以为一个‘哦’字就能了事。」居然敢轻视她?哼!她定要这个男人知道,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叫莫文槐,不知小姐有何指教?」
又是姓莫的!
程倩倩觉得自己的双腿开始发软。不行!她要远离姓莫的人,绝不能让他们近她一步。
彷佛突然见著了怪物似的,她打了个冷颤,飞也似的拔腿就跑。
看著她奔离的背影,莫文槐只足觉得非常莫名其妙;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浪费时间打发她。
坐上车,他再往家的方向驶去。
「程倩倩!不,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莫文槐死命地摇著头,对于父母提供的线索,他是真的一点也想不起程倩倩是何方神圣。
就算他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他也不会承认的,因为双亲那四只眼楮里;洧苦极明显的「渴望」因子。
他不是傻子,即使父母已不下十次想诱骗他做傻子,但他仍老神在在,绝不误人父母所设下的陷阱。
「再想想看嘛!」丁枫不死心的劝著:「再多想一会儿,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对呀!你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莫言盯著儿子瞧,试图勾起儿子童年的回忆。「在你五岁那年,我和你妈带著你到新竹的程伯伯家去玩,你不记得了吗?」「五岁?」莫文槐闻言,忍不住笑道:「那么多年前的事,现在怎么可能还记得?」接著,他又反问父亲:「爸,你五岁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莫言想了会儿,答道:「放牛吧!我也记不得了。」
「妈,那你呢?」莫文槐又问母亲。
「玩纸娃娃、捉迷藏,扮家家酒。」丁枫很快地回答。
莫文槐苦笑著摇摇头。「如果没事,我先回公司去了。」
「谁说没事?当然有事啊!」丁枫立即唤住儿子。
莫文槐回过头,无奈地问道:「是不是想让那个叫程倩倩的女孩,到公司来!上班?」
他向来最讨厌靠关系进人公司的人;他的公司需要的是人才,可不是整天就只知道油嘴滑舌、言语谄媚的马屁精。
「你那是什么表情!跟你说了多少次,做人要圆滑点,虽然那些人的能力不是非常好,但人生下来,就是要学东西的嘛!他们不会,你可以找人教啊!」丁枫苦口婆心的劝著。
「那这次你又要安排她做什么?秘书?助理?还是主任、副理?」小妹是绝对不可能的,以他母亲爱面子的个性,介绍朋友的女儿进公司,职位少说也要有「两颗星」以上。
「我有说要介绍她进公司吗?」丁枫瞪了儿子眼。
「那就好!」莫文槐小小地松了口气。
「文槐呀!」丁枫抚著手腕,唤著儿子。
「妈,什么事?」莫文槐疑惑地走到母亲身边。「咦!我上次买给你的那只玉环呢?你不是很喜欢的吗?怎么不戴了?」
「是啊,我是很喜欢那只玉环,可是……」丁枫欲言又止。
「你妈把那只玉环送给别人了。」莫言知道妻子的心思,遂加入「演戏」的行列。
「妈!你怎么把我送你的玉环送给别人呢?」莫文槐有些错愕。
开什么玩笑嘛!那只翡翠玉环价值不菲,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呢?就算母亲不看钱的份上,好歹也应该体谅他一片孝心啊!真是搞不清楚状况!要送别人东西;随便送个手表、戒指就可以了嘛!
「你是不是把玉环捐给孤儿院了?」若是这样,那他还可以接受。
丁枫摇头。
「老人院?」
还是摇头。
「盲人会?」
仍然摇头。
「慈济!这次不会错了吧?」
莫言和丁枫两夫妇,一起摇著头。
「我不猜了。你们直接告诉我,那只玉环到底送给了谁?」莫文槐有些恼怒。等等!他好像猜到了……
「妈,你该不会是将玉环送给了程倩倩吧?」他小心翼翼的问。
「没错!就是倩倩。」好聪明哦!不愧是她的儿子。
「妈!」
莫文槐瘫在沙发上无奈地摇头叹气,而丁枫则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双手不停地扭绞著。
「文槐,妈很喜欢那只玉环的。」
莫文槐翻翻白眼,对母亲的话置若罔闻。笨蛋都看得出来,他母亲又在设馅阱,要捉他这只大白兔了。
「文槐,你去帮妈杷玉环要回来,好不好?」丁枫可怜兮兮地说。
莫文槐还是对母亲的话充耳不闻。
见儿子不理她,丁枫便使了个眼色,要丈夫帮忙;
莫言接收到妻子的暗示,立刻拔「嘴」相助。「这次你是真的不对,干嘛一时兴奋过度,就将玉环送给人家呢?真是太冲动了!」
「你说什么!?」丁枫怒目直视著丈夫,以为他在落井下石,但见丈夫猛向她眨眼,她才知道,该是唱双簧的时刻了。
「我承认,我是太冲劲了;不过,我也是披倩倩的美色所迷,才会一时失去理智……」丁枫看著眼前两张茫然的脸孔:「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哪里不对吗?」
「你现在地说哪一椿事啊?」莫言怜疑的问著他那「口不择言」的妻子。
「当然是翡翠玉环那椿啊!不然还有哪桩?」丁枫也是一头雾水。
「没事,请再继续。」莫言挥挥手。
「好了,别再继续了。大不了今年你生日时,我再送一只玉环给你就是了。」莫文槐打断双亲的「演出」,再说下去,那就太假了。
「不,我要倩倩手上那只。」丁枫任性地说。
「那你教爸陪你去向她讨回来不就得了?」莫文槐绝不轻易上当。
「不,不,我是绝对不可能去的。」莫言再三地摇头。
「是嘛!你要你爸去丢老脸吗?要我,我也不去。」丁枫摆明了和儿子作对。
「那好,那只玉环就不要了。」莫文槐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那怎么可以呢!那是我们家未来的传家之宝呢!」丁枫急切地说。
「传家之宝?!」这讶异的声音,不是来自莫文槐,而是他老爸——莫言所发出的。
「妈;你在开玩笑!」
「谁说我开玩笑了!从现在起,那只翡翠玉环,就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而你身为莫家的子孙,怎可让传家之宝流落在外呢?」丁枫像个女王似的,发布著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命令。「去,限你一个月之内,速速将它寻回,否则……」
「不要太严苛啊!」莫言煞有介事地进谏。
「好。你也别伤脑筋了,我去要回来就是了。把她的住址给我吧!」莫文槐真服了他的老妈。
「老公,名片呢?」丁枫伸手至莫言面前。
「名片?什么名片?」莫言脸上写满了问号。
「你。不是拿了倩倩的名片吗?」
「没有啊,我以为你拿了。」
「你…气死我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丁枫气坏了。
「喏,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无徒帮起,爱莫能助啦!」莫文槐窃笑著;庆幸自己又逃过了一关。虽然不知道父母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警报解除,实在是一件值得祝贺的事。
「不,这回你要帮的忙可大了。」丁枫狡黠地一笑。
「没错。」莫言也露出诡异的笑容。
「去找人吧!」
「去吧!乖儿子。」
面对这一对可爱又可恨的父母,莫文槐真是欲哭无泪啊!
「倒楣、真倒楣!」
程倩倩走进位在仁爱路上的「霓棠」服饰店,嘴里还叨叨不休地念著。
「霓裳」是她和大学同学吴美娜两个人合资经营的,做了几年下来,生意还不错,获利颇丰,因此,最近程倩倩便有了买房子的念头。
正弯身整理进货的吴美娜,听到程倩倩一进门就喊倒楣;也不管手中拿的是多么昂贵的衣裳;随便把衣服一丢,走到程倩倩的身边;大声地喊著:「喂!倩倩啊!你是在诅咒我们的服饰店吗?一进门就念个不停,会带‘衰’的,你知不知道?」吴美娜是一个极迷信的人,所以店里常摆著八卦、玉蟾蜍之类可以避邪、或者可以招财的东西。
程倩倩倒也不反对她摆这些东西,这种事总是宁可信其有嘛!只要别摆得让人误以为她们在兼卖那此东西就可以了。
「美娜,我好倒楣哦!」程倩倩双手托著腮,沮丧的神色挂在脸上。
「呸呸呸!小姐,你别再提那个不吉利的字眼,就算我拜托你,好不好?」
说著,吴美娜双手合十,向四周拜了又拜,嘴里还喃喃地念著:「倒楣神出去,幸运神进来;倒楣神出去,幸运神进来…」
「噢,老天!」程倩情看著吴美娜的行为举止;只有叹息,并庆幸此刻没有客人进门。要是让客人知道,她们卖的是流行的衣裳,但思想却极为迂腐,恐怕就没有客人再敢上门来了!
「别笑我!我这也是为服饰店的生意著想。」说完,吴美娜拉著没啥精神的程倩倩,「快过来帮忙,我—个人忙得喘不过气来,连中饭都没吃呢!」
「这么可怜啊!」
原本程倩倩还想和吴美娜说,她今天精神有点恍惚,想先回住处去休息,听到吴美娜这么一说,她只好把原先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去。
「是啊!你不知道,我今天忙了一整天,中午的时候,好多客人来买衣服,本想等晚一点再吃,谁知那个小李又迭货过来……唉!饿死我了,愈说愈觉得饿呢!」吴美娜抱著空胃,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真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在店里忙。」程倩倩汗颜地说道。
「都是老同学了,还说那些作什么。对了,今天又有一张红色炸弹。」吴美娜在桌上韵一堆信件中,将那张红色喜帖抽了出来。
「又是谁啊?」程倩情无力地问道。这已是这个月来第五张喜帖了,怎么大家都赶著做六月新娘呢!
「你猜。」吴美娜卖著尖子。
「芸如嫁了,金琳也嫁了,还有秀萍、可芳……剩下的还有谁啊?」程倩倩想不出还有哪些比较熟的同学没嫁的。
「还有你呀!」
「神经病!我又没有男朋友,找谁来当新郎?」程倩倩一把抢过吴美娜手中的喜帖。「给我看看。」
她打开喜帖,随即发出声尖叫。
「美娜——哦,老天!」她欣喜万分的叫著。「你真的要结婚了?」
吴美娜害羞地垂著头。「嗯。伟达说;若我们结婚的话,一同存钱比较快,同时也可以省下租屋费,拿来缴房屋贷款。」
「你们早该这么做了!」程倩倩著实为她的两个好同学能结为连理而感到高兴。「坷!瞒我瞒碍这么紧,要不是我提早上台北来,恐怕你也还没打算要告诉我呢!」
「还不是伟达,去印喜帖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不想结婚都不行。」吴美娜嘟著嘴埋怨。
「哇!什么时候伟达也学会霸王硬上弓了!美娜,你可要步注意伟达一些,小心他在大公司里学坏了!」程倩倩故意吓唬著吴美娜。
「倩倩;你别吓我;伟达真会那样吗?若真是这样,那要教他辞了那份工作。」吴美娜著实有些担心。
「你有问题啊!那么好的工作、薪水又高,你教伟达辞了它,那你是准备当喝西北风的新娘罗?」程倩倩好笑地瞅著好友。
「那你说……」
「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嘛!你是不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啊?」程倩倩拍了拍吴美娜的肩膀。「别担心,你和伟达交往了那么多年,他是什么个性,你应该很清楚。别再疑神疑鬼了,你就准备当个快乐的新娘子吧!」
「嗯。」
程倩倩的话,给了吴美娜很大的信心;她相信,她和伟达的婚姻一定会很美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