盱昀气呼呼的愈走愈急,最后干脆跑了起来。无间会有别的女人吗?如果他有,她该怎么办?
沉浸在紊乱思绪中的盱昀完全忘了平日的谨慎,也忘了闪避可怕的洁理。平常,她总是躲洁理躲得远远的;一来知道她不好惹,二来她毕竟是无间的母亲,所以她一直在避免和她起冲突,然而此刻……
洁理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十几个宫女包围住她俩。
盱昀见这阵仗,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但她毕竟是月之殿的公主,现在又是伊尔格的王妃,所以这吓不了她。
「有事吗?太后?」
有了前次的经验,宫女们没一个敢多嘴。洁理斜睨了彩霓一眼,彩霓才敢说话。
「太后想请王妃到太后寝宫聊聊天。」
聊天为什么一定得去她那里?一定有问题!盱昀看著前头的亭子。
「既然如此,在这儿不是更好?天气这么好,没必要待在屋里,坐在花园里赏花,也别有一番乐趣啊!」
「大胆!」盱昀的话才说完,彩霓随即大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逆太后!」「请」她去已算是给她面子,她要是敢不从,就别怪她们给她好看!
「一个宫女没资格替主子开口!」盱昀眯著眼,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你最好收敛些,我对你已经厌恶到极点了。」
「你……」彩霓吓得说不出话。
洁理也示意她停止,随即冷冷的说:「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走。来人啊,把王妃给我抓起来。」
盱昀听了她的话,笑得比她更冷。想抓她?除非她们不怕雷殛之苦。
丙不其然,一群女人在触踫到她之后,全都唉唉喊疼。
「怪物!王妃她是怪物啊!」
洁理眯起眼。
「原来你也是怪物,难怪你会和无间在一起。」先前她还有些欣赏她,认为她够格当伊尔格的王妃,只可惜她是无间的妻子。而如今,她脸上的鄙夷足以代表一切。
看著洁理,盱昀咬著唇,愤怒的大吼:「无间才不是怪物!」此刻,她不想替自己辩护,只是一心一意的想为他讨回公道。「他不是!」
「哦,你对他可真忠心,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么在乎你了。」洁理哼著说。
「你……你要杀了我?」盱昀忽然觉得害怕,因为洁理冷漠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栗。
「你很聪明。」洁理一面说著,一面叫人乘机打昏盱昀。见盱昀从她面前倒了下来,洁理病态的笑容加深——
她早说她不会让他好过的。
☆☆☆
躲在树丛后的宁宁和力亚眼见盱昀被洁理的人带走却无能为力。
「你闯下大祸了。」力亚不客气的提醒她。
「我的事才不要你管。」宁宁别过头。「你还是快点去通知王吧!迟了,王妃的性命堪虑。」
「我知道了。」一瞬间,力亚消失不见。
宁宁则叹了一口气,追在太后身后而去。
☆☆☆
朦胧中,盱昀似乎听到洁理在对她说话。
「……如果你死了,我就能从痛苦中解脱了……」
不!盱昀挣扎著。她的死跟洁理有什么关系?不!她才不要死,她不要离开无间!
「……你知道吗?长久以来我背负著多大的痛苦,我再也受不了了,只要你死了,无间一定痛不欲生,我要他痛苦一辈子……要他为我所受的苦付出代价!」
盱昀听到这里,勉强的张开眼。「我不懂,无……无间根本没错。」
「这么快就醒了?」洁理眯著眼。
「我说……无间没错,错的是生下他的你……」要不是她生下他,他们就都不用受苦;但是……如果没有洁理,她也不会遇见无间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洁理伸手一挥,五道清晰的指印立即出现在盱昀白嫩的脸上。
盱昀连抚著脸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但她就是不能容忍她那样对无间。「你……根本不配当无间的母亲。」
洁理狂笑。「我是没想过要当他的母亲,因为他对我来说,代表的只是耻辱和痛苦。我恨他,巴不得他死!」
「所以你要杀了我?」盱昀的眼迷蒙。她怎么能死!无间只有她了。
她挣扎著起身,全身却虚软无力。方才那一棍打得很重,让她在一时之间难以恢复。
她纠正盱昀。「我要你粉身碎骨。」洁理爽快的承认。「我在四周埋了火药,等引信一燃,这里就会崩塌。」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一抹解脱的笑出现在她眉眼。如果能让无间痛不欲生,她才不在乎毁了一座寝宫。
洁理往门口走去。
盱昀直勾勾的看著她。「无间不会放过你。」
「那不是更好吗?他可是个魔族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何况这只是骨肉相残的小事。」她讽刺的说。反正她也活得不太耐烦了,如果能用死换得他一身臭名,那也值得了。「况且,你会先死。你想月之殿会为你出头吗?」
「你要发动战争?」盱昀不敢置信。这个女人竟然把这种攸关国家存亡的大事拿来报复自己的儿子!
「听说月之殿的人都是术士,这一次无间应该活不了了。」洁理在关上门时轻笑,那抹得意的笑代表著死亡与恐怖。
「太后!」盱昀勉强自己奔上阶梯,奈何才走了几阶,她再度瘫回地上。
难道,她真的逃不过这一劫?
不!她不能死,她还想见无间,不!她不要死!不……不……
盱昀就这样想著,任自己蜷曲在屋内的角落。
刹那之间,巨大的响声传来,一声又一声,太后寝宫随之摇摇欲坠。
一些松动的沙石从上头落到地上,砸得盱昀叫疼。
突的,再一声巨响,盱昀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在昏迷前,她只想到无间的脸——
无间!你在哪里?
☆☆☆
月之殿的人都是术士,不可能轻易就受制于人,但盱昀不同,因为受限于雷神咒,她的能力只有治疗术而已,因此盱昀要逃出别人掌握的机率是零。无间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当无间见到力亚,他立即丢下肥胖的拉斯王,赶到洁理的寝宫。然而他还是晚到了一步,整个宫殿就在他面前崩塌,巨大的石块纷纷掉落,颓圯的速度就在转瞬间。
看到这种情景,无间再也不能遏抑的吼了起来,洁理与宫女们都被他的气势吓住,一句话也不敢说,但是这并不足以平复他的怒火。
「你们竟然敢这样对盱昀!」随著声音从齿缝迸出,无间右手一扬,宫女们全部人头落地,洁理的长发也被削去了一大半。漂亮的灰发在天空中飞扬,仿佛一场急雨,丝丝掉落地面。「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洁理吓得瘫在地上。「你……你竟敢……」
「在你心中,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什么不敢的!」无间冷笑。
他往石堆中走去。他知道盱昀一定在里头,她一定在等他去找她。双手在天空中划了一个弧度,他想用劈空掌轰掉这些巨石,然而,他马上打消了念头。不!如果用劈空掌的话,万一巨石掉落,反而会伤了盱昀的。于是他收回手,开始在石堆中奋斗,不停的搬、挖、掘……他深信盱昀一定在哪个角落里活著。
罢开始,众人都来帮忙,可是一天、两天,甚至三天都过去了。
大家都清楚,没有人能在没有水又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撑过四天的,尤其是盱昀那样的弱女子。
但无间就是不愿放弃,或许该说他从来都不去想那些如果、假设……他只是想找到她——他的盱昀,他的天使……他近乎麻木的挖著,不肯休息。看得力亚和宁宁叹气连连。
「王……」宁宁想要开口劝阻他,却被力亚制止。
「什么都别说。」
「为……」宁宁不明白。
「只要看就好了。」力亚叹了口气。这样的无间,他又何尝见过?但事实摆在眼前,无间是那么深爱著盱昀,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这一切也只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力亚才能明白。
宁宁终于闭上了嘴,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突的,下起了一阵大雨,宁宁急著用手遮掩,力亚动也不动,无间则是不停的挖著……
「下雨了。」宁宁叫了出来。「下雨了。」
力亚依然不动。
无间依然恍若未闻的继续挖著,他的手早就破皮流血……
「你们疯了不成?」宁宁大叫。「王妃她……她早就……」
「住口。」力亚喝止她。「你如果不能静静待著,就给我走开。」
「力亚……」宁宁哭了出来。她再也不能忍受压抑已久的心酸。
一旁的无间还是拼命的挖著……直到他在石堆中发现了一个小缝,缝里伸出了一只小手。
无间颤抖著。是盱昀吗?是她吗?他伸出手指触踫她,雷殛般的痛苦是那么熟悉。果然就是她!无间大叫,狂喜的挖著。
力亚和宁宁听见了,从他身后跑了过来。
「王!」
「不准过来!」他要自己救她,他的盱昀。
随著无间的努力,盱昀的身体终于一点一点的出现在雨中,他将她紧拥在怀里。她的心还在跳……
冷血的他眼眶泛湿,不是因为雨。
☆☆☆
爆殿塌下来的时候,盱昀恰巧位于梁柱下,落下来的巨石以梁柱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密穴,因此,盱昀除了身体过于虚弱,一点伤也没有。
昏睡著的盱昀在恍恍惚惚间,感觉到有人轻抚著她的脸。是无间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无间的手掌粗粗的,可是不像这样凹凸不平的感觉……但是会这样温柔的抚著她的人,除了无间,还会有谁呢?
再说,他身上真的有著无间的气息……是他?
「无间……」盱昀轻喃。一阵温暖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放心的歇息。
只要她在无间身边,这样就好了……
☆☆☆
「无间……」自盱昀樱唇泄出的,只是无意识的呓语,但却让无间的心弦紧绷。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月色映在她的脸上,有些如梦似幻,尤其她那一头披散在床上的银发和几乎透明的脸蛋,美得仿佛不是这世上的人。
每每这样看著她,他的心就激动不已,但是也愈来愈发现两人的差距。即使现在他们是夫妻,可是他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确定。
是因为太多的不幸让他的心苍老又悲观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多么害怕失去她。盱昀,他的天使啊!他真怕老天给得不干脆,又将她收回。
不!他绝不能忍受这个!
他执起她的手在唇边吻著,想要借此获得一些力量。
就在这时,盱昀的睫毛眨了眨,她睁开了眼。
「无间!」她轻喊,一颗眼泪滚了出来,顺著颊滑落。不知道怎么回事,盱昀竟有种怀念的感觉,好像两人好久没见了。她……不是才昏睡了一会儿吗?盱昀猜测著,完全不知道已经过了五天。
「盱昀!」无间对她伸出手。虽然早知道她没事了,但是悬著的心却是直到现在才放下。
他想抚去她的泪,没想到手却反被盱昀抓住。
「你……」盱昀睁大了眼。「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伤得这么严重,几乎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无间!」
他浮出一抹极淡的微笑。「别胡思乱想。」对他来说,那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忽然,她明白了。盱昀咬著唇。他总是这样,总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难道他不知道她会心疼吗?
泪又掉落,她哽咽的说:「是为了我,是不是?」为了把她从崩塌的宫殿中救出,他一定费了很大的劲,就像上回把她从那些村民手中救回一样,他为了她,可以完全的不在乎自己。
无间没回答,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不要吃点东西?你一定饿了吧。」
「无间,回答我。」盱昀却不愿轻言罢休。
无间叹气。「我心甘情愿。」他原来就不是擅于表达的人,他一向只是默默的做他想做的而已。因此,他根本不想多作解释。
「笨蛋!」闻言,盱昀伏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她怎么能不爱他呢?这个傻瓜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了。此刻,她的心中不再有同情或是依赖,不再有利用或是同病相怜,若是有,也被爱给包含了。
揩了揩眼泪,盱昀反掌,一个光球产生。
「慢著!你太虚弱了,你根本不能用治疗术。」无间用力的抓住她的肩。
盱昀摇头。她唯一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件事了,她的态度十分坚决。「你如果不让我治疗你,这辈子你休想再踫我。」她甚至撂下狠话。
「盱昀!」他无奈的放开她,让她手中的光球没入他体内,一股温暖的感觉从指尖漫开。他的手又恢复了原状。
然而盱昀却累得瘫在他怀里。现在使用法术,对她而言实在太吃力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无间望著她。他一直以为能让她留在他身边就是上天的恩宠了,可是现在她却给他这么多。
盱昀轻笑,在他薄薄的唇上印了一吻。
「因为你是我的无间。」是的,她就是这样想。「别再做这种令我伤透心的事,我会受不了的。」看到他受伤,她比他更痛、更苦,比自己生病还难过。
无间没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激动的紧紧抱著她,心不住的起伏。
她侧过头,四目相望,多少浓情流转。
「好吗?」她又问了一次,像是在要求他的承诺。「如果你时时刻刻都惦记著我对你的爱,你就该好好保重自己才对。」
无间的心激动的跳著。「你……爱我?」是他在做梦吗?她爱他,他的天使……爱他?有这么好的事吗?
「我爱你。」盱昀害羞的回答。虽然说出来让她不好意思,但是她并不想隐瞒。
「真的?!」无间不能言语了,思绪几近麻痹。盱昀爱他——
「无间?」盱昀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答。她叹气,知道只有一个方法能让他清醒——
她拉下他的颈子,吻住了他的唇,小舌试探性的钻入他口中,但没一会儿,她就由主动变成被动。无间的手放在她腰上,稍一用力,两人便紧紧贴合了。
耳鬓厮磨间,无间忽然推开她。
「无间?」盱昀的眉眼有著激情、有著未解,那近乎痛苦的纯真反应在无间看来备觉撩人。
「现在不行,你太虚弱了。」他坦白的告诉她。
但那些话并不能打散他们之间所擦起的火花。她或许虚弱,但她更想与他温存。盱昀不开心的微嘟起嘴,发现他温柔的目光转为炽热的火焰。她低下头后不觉惊呼。由于那天她淋了雨,身上的衣服全被换下,只著了件轻纱。经过了刚刚的挣扎,她的薄纱早在不知不觉中落下,现在己呈半果。
盱昀本想用手遮掩,但旋即又想:她的一切,无间早就知道了,那么,在他面前,她又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扯掉了无间的腰带,双手插入他衣襟,把柔软的身子贴在他身上。听著他强劲的心跳声,盱昀已然沉醉。
无间很想再次推开她,可是手却不听使唤。盱昀年轻美丽的胴体不停的挑逗著他,肌肤相亲的亲密在在啃噬著他的自制力。即使他只能感受到雷殛之苦,但是她眼中的柔情足以让他融化。
「盱昀……」他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的背直到微翘的臀。
一阵麻痒惹得盱昀轻笑。轻轻用身体摩擦他的感觉真舒服。
「可以吗?」他问。眼中的欲火却证明了他压抑不了自己的事实。
她红了脸。他问得过于露骨,让她难以启齿,她索性吻了他当作回答。
于是,一场春光就在两人的相互引诱下展开。
☆☆☆
无间要了她,以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柔。事实上,他一直是这样待她的,今晚更是。是因为她身子不好吗?他对她真好。
盱昀朝他偎近,亲密的将自己的身子贴在他身上。然后,她发现他竟笑了。
盱昀以为他醒来了,等了许久,她才发现他依然沉睡。那么,他唇边的那一抹笑代表著什么?他很高兴有她的陪伴吗?一定是的。
想著,盱昀笑得甜甜的,再度往他怀里靠,他的手臂忽的扣住了她的腰,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但是,盱昀不但不生气他的霸气,反而沉醉的睡著了。因为她就是想要他抱住她啊!她要他抱著她睡,所以——
嘻!得逞了。
☆☆☆
深夜,欧文才刚回到月之殿,便受到了飞娜的召唤。
「女王。」欧文一见她,恭恭敬敬的跪下。「属下并没有……」
「不用说了,盱昀现在在伊尔格。」飞娜挑明的说。早上收到眼线回报,据说盱昀现在已经是地狱鬼王的妃子。
「女王,欧文以为传言可能有误……」欧文看著飞娜震怒的表情,深怕盱昀会被降罪,毕竟她可是他最爱的人。
「什么传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飞娜不屑的说著。欧文那种优柔的个性一向是她讨厌的,要不是看在他是财政大臣的儿子分上,她根本不会把盱昀许给他。
「是,欧文知错,欧文肯定公主绝不可能嫁给魔族人的。」就算是,也是被逼的。他一定要将她带回。「欧文恳请女王让欧文去将公主带回。」
飞娜扬眉。把盱昀带回?如果能那样是最好,如果不能……「好吧!别忘了一切以国事为重。」她将尾音拉长。
欧文的脸色一变。他知道她是在提醒他必要时杀掉盱昀的事。
「很好,你没忘记你的任务就好。」她笑,面目可憎的。
欧文的手微颤。「遵命。」
☆☆☆
退出宫殿后,欧文往城外走去。进了林子,又走了许久,一栋木制小屋出现在他眼前。
他敲门,一个粗哑的声音问:「是谁?」
「是我,我是欧文。」
「喔,进来吧。」
欧文推开房门,一个干瘪的老太婆出现在他眼前。她,没有名字,或许该说她的名字已被人遗忘,但是她的能力却没有。即使她被月之殿的人刻意孤立,依然掩饰不了她可怕的能力。
「婆婆……呃……我……」欧文看著眼前的老人,那干瘪的四肢向下垂在身体两旁,有些恐怖的脸上睁著凸出的眼珠。
「呵呵呵!你很胆小。」女人嘲笑他。
「不!我才不胆小,我……」
女人打断他。「算了吧!我一点也不想听你的丰功伟业。人呢?」她可怕的眼楮乱转。
欧文将一个小孩朝她丢去。女人的目光瞬时变得血腥,抓起了昏迷的小身体咬下。「呀!」痛楚从孩童的口中释放……然,却成了绝响。
欧文不忍的转过头去,只听见女人吮指啧啧的声音。
「真是美味啊!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小孩了,你知道吗?狐狸和兔子根本就不合我的胃口……」
「住口,别再说了。」欧文回头。
「你气什么呢?你也是共犯啊!」女人狂笑。是的,就因为她嗜吃人肉,所以才被月之殿的人赶出来的。
「你……」欧文大叫。「我跟你不一样!」
「好个正义之士!」女人讽刺的说。
「废话少说!快告诉我答案!」欧文再也不能等了。要不是为了解盱昀身上的雷神咒,他也不会为她害人。
「我没有办法解雷神咒,事实上能解雷神咒的人,只有下咒的人,其他人根本无计可施。」
「你说什么!」欧文大吼。老天,这女人在耍他吗?飞娜女王怎么可能为盱昀解咒!
女人笑道。「不过……」
「不过怎样?」欧文急著问。
「如果她愿意把本命珠给你,你就不用再受雷殛之苦了。」
「本命珠?」那不是月之殿的人民体内的保命符吗?因为有它,才能自由的进出月之殿……
「是啊,如果她给了你本命珠,你们就是一体的,她身上的雷神咒自然对你起不了什么作用。」
只要盱昀将本命珠给他,他就不必再忍受雷神咒!太好了!欧文的脸上浮出了喜色,转身便要离去,女人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欢迎再来找我啊,年轻人。」
欧文啐了一口。既然知道了本命珠的事,他哪可能再来这种鬼地方呢?
望著欧文的背影,女人诡异的笑著。「你走不了了,既然走上这条路,就只有等著堕落了。」
凄厉的笑声在风中飞扬……令人毛骨悚然。
☆☆☆
盱昀醒来时,发现身畔的人早已不在。
她知道自己今天是起晚了,可是无间也不该不叫她的,她和他有过约定啊!
哼!饼分!
她忙著梳洗,换下睡衣,之后四处「寻夫」。
然后,她在城墙上找到他。
「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为什么不叫我起来?无间?」盱昀在问了一大堆问题后,终于注意到无间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她身上。「无间!」她扯动他的袖子,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毕竟她被他冷落,这可是头一次。
他终于回头看她,可是嘴角却挂著一抹哀凄的笑。
「怎么了?」盱昀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探出头,看到了一列庞大的车队正要驶离。难道……「无间!你不可以……」
无间摇头。「这样对大家都好。」是他要求洁理离开的,因为,她根本不想跟他和平相处。她恨他,无时无刻巴不得他死。这些,无间都很清楚,但是他最不能容忍的是,她竟然想害死盱昀。
「可是……」盱昀看著他的表情,知道一切已不可能挽回了。她拥抱他,想要借此给他一点力量。「你还有我。」无论发生了什么,她绝对不会离开他的。此刻,她在心中发誓。
无间默默的咀嚼著她的话。他知道她了解他的心情,她的温柔体贴在在融化他的不安与孤傲。她是多么聪慧可人,多么解语知心,能有她相伴,他好满足。他伸出手抱住她。
「盱昀。」
「嗯?」她应道。
「我只有你了。」一句话道出了他的孤独。
「我知道。」她回应著。一种既心酸又甜蜜的心情,悄悄的泛上盱昀的心头,形成了眼眶里的薄雾,模糊了视线,梗住了声音,这让盱昀知道自己与常人一般脆弱。
然而两人都没发现,在黑暗里闪著两道可怕的光,一青一黄,像在监视著这一切,像在酝酿著某种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