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想起来,一点也不远,所有细节都还历历在目,只好像是几个月前的事。
程岭儿只记得那一阵子一到天黑就戒严,规定熄掉灯光,窗帘拉得密密,不让透光,小孩都得提早上床睡觉。
「为什么?」她问大人。
「飞机看到光,要扔炸弹。」「谁家的飞机,谁打我们,赢了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
大人面面相觑,作不得声。
然后在一个早上,他们把岭儿叫出来,嘱她坐下。
岭儿记得很清楚,程太太取饼圆圆的香烟罐,打开盖,取出一支姻,点上,吸一口,笑笑说:「岭儿,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岭儿?」
岭儿据实答;「我是领养儿。」
程太太松口气,「是,你并非我亲生,领你回来之后,我才生了大弟小妹两个,见你脚头如此之好,故在领字上头加一山字,名字文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