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还在外头工作,为什么我还——我抬起头,不用诉苦发牢骚,如果这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必需若无其事的接受现实,正如我跟十六岁的何掌珠说:生活充满了失望。
放学我收拾桌子上的簿子,兰心过来悄悄问:「老校长对你说些什么?」
「加我薪水,娶我做姨太太。」
「别开玩笑,翘,」她埋怨我,「翘,你吃亏就在你的嘴巴,你太直爽。」
「我直爽?我才不直爽,我只是脾气不好。」我吐口气,照说磨了这些年,也应该圆滑,但我还是这般百折不挠,不晓得为啥。我说:「神经病,我神经有毛病。」
「别气,翘,大不了不教。」兰心说。
我说:「不教?谁替我付房租?」我捧起簿子。「你还不走?」
「我有事。」
大概是约了凌奕凯。
我走到楼下停车场,看到凌奕凯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