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细胞已散播得很厉害。」
「我会叫她入院。」
「交给你了。」
「是。」
一个只有十六岁半的少女。
我颓然跌在椅子里。
几时才可以麻木不仁呢?初初读医,见习时走进电疗室,看到轮候的病人,便有种人间炼狱的感觉。一介介排队坐在长木凳上,脸容苍白,魂不附体,穿著同一式的病袍,宛似纳粹集中营之犯人,任由宰割,一点尊严都没有了。有些撇开布袍,胸前的大十字伤口足有整个上身那么大,不知开过什么刀,破开整个胸瞠。有些病重的,躺推床上,头发都掉光了,目光呆滞,等著萎靡……
原以为麻木了。
今日听见十六岁少女患乳癌,心头像中了一拳,才知道自己还十分脆弱。
与乔女士商议半晌,她的愁虑略减,转嫁至我身上,她走了。
明天一早乔女士会送女儿入院。
我跑到「牛与熊」喝闷酒。